天南被那野獸背負著,向前急衝,天南抱得很緊,野獸怎麼樣也甩不開他。天南打定
主意就這樣纏著牠,牠畢竟不是什麼馱獸,身上扛著這麼一個沉重的人,肯定會消耗大量
的體力。但要是牠停下來,天南就有機會空出手,給牠致命一擊。
天色已暗,月光從天際灑落。樹似乎越來越稀疏了。
那野獸突然停了下來,天南趁這機會伸手去拿武器,但剎那間,他感到背後有股寒意
,回頭一看,一個黑影已經朝他撲來,天南只得放開手,在地上了翻了半圈,爬了起來。
他發現黑暗中,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他,大概有六七頭,全都是那樣的野獸。
「這下可好了。」天南一手持長刀,一手取出短槍,這樣不管是遠距還是近距離攻擊
都能應付了。
天南盡可能集中注意力,那些野獸正在觀察他。他退到一棵大樹下,那樹的樹幹非常
粗,遠看還以為那是一座木牆,他背對著樹,這樣那些野獸就只能從正面突襲他了。
一頭野獸朝他衝了過來,天南冷笑,這攻擊太單調了,又是從正面來,即使看來氣勢
洶洶,但他能擋得下。他朝野獸開槍,那頭獸跳了起來,但這一瞬間,天南已經近逼牠的
眼前,一把銳利的刀刃朝牠刺了過來,牠低下頭,勉強閃過了攻擊,但這正中天南下懷,
一收手,用刀柄直擊牠的側臉,牠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天南踩住,滾燙的槍管抵住牠的
腦門。
碰的一聲,血花四濺。
先前天南他們遭到攻擊的時候,因為人數上有優勢,也因此野獸不敢正面發動襲擊,
也因此攻擊顯得更有智慧,但現在牠們以眾敵寡,卻太過大意了,天南才這麼容易得手。
眼見同伴死亡,那群野獸不敢再大意,有三頭一齊撲了上來,有兩頭在原地觀察他的
行動,牠們張大了血盆大口,項是要把它撕裂一樣。天南沒有移動,畢竟比速度他還趕不
上牠們。
等野獸距離他一公尺的時候,後腳一蹬,朝他撲了上來,他抓緊這個時機,往旁邊翻
了個身,野獸全都撲個空,天南等的不只是這個,他趁野獸還沒站穩,奮力拉起地上的藤
蔓,用力一扯,兩頭獸被絆倒在地。
天南想趁勢而上,誰知原本在旁觀的獸已經襲來,朝他持槍的手臂咬了下去,在牠咬
住的那一瞬間,天南也舉起刀,朝牠臉部猛刺下去,那獸被刺得鮮血淋漓,只得放開了嘴
。
但側面又有兩隻野獸同時上來,天南可沒法同時對付兩頭獸,他急退了幾步,但野獸
們窮追不捨,他還沒站穩,野獸已經改變方向,朝他襲來 ,他可躲不掉了,就在這
千鈞一髮之際,砰砰砰的幾聲槍響,其中的兩頭獸驚險躲過,但最前方的那頭可沒那麼幸
運了,子彈貫穿牠的腦部。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獸群停下腳步,牠們轉過身想看到是誰攻擊牠們,在黑暗中,有個
人影慢慢走了出來,眼神冷峻,即使他只是一個普通身材的男人,但不知為何,那群獸竟
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天南望著那個男人,露出了微笑:「大哥,你也來得太遲了,再晚個幾秒,我可要被
咬到連骨頭都不剩了。」
那個人正是楊振弦。
他邁開步伐,走向獸群,他右手拿著一把槍,左手持刀,刀鋒在月光下閃著慄人的寒
光,野獸似乎感覺到他不是好惹的,竟自動讓出一條路,即使振弦一條手臂受了傷。恐怕
那幾頭野獸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退縮了,如果牠們這時一湧而上,應該能把振弦撕成碎
片,但卻誰也沒有動作。
打個比方,牠們就像一群老鼠遇到一頭凶狠的貓一樣,在數量優勢下,只怕一群肥老
鼠也能將貓咬死,但勢必有幾頭老鼠會慘死貓口之下,誰也不想當犧牲者。
牠們退縮只有短短幾秒,但這已足以讓振弦走到天南身邊,他檢查了天南的傷勢,並
無致命傷。振弦拔起了地上的刀刃,兩兄弟轉身面對那群野獸。
野獸這時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牠們可不是面對貓的老鼠,牠們面前只是兩個身材普
通的男人。只是振弦那無聲的怒氣一下子把牠們征住了,讓牠們一時無法行動。帶頭的那
頭野獸對著天空咆哮,那聲音似乎能穿越整座叢林。
不久,四周有種騷動聲,陸陸續續有更多野獸聚集了過來。
「彈藥還剩多少?」振弦問。
「只剩一發子彈了。」天南苦笑。
「我是一發都不剩了。」
「大哥,你覺得有多少勝算?」
「只怕一成都不到吧,現在可是十對二的狀況。」
振弦扔掉空槍,手握雙刀,兩兄弟背對背,面對一群凶惡的敵人。但在這種狀況下,
天南反而放心了不少,之前凱特在場的時候,天南總是會分心去注意她的狀況,但這下他
已經心無旁鶩,專注在眼前的敵人上。
「還好是和大哥你在一起,不管怎樣是生是死,我不放在心上了。」天南說:「很高
興這輩子有幸當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