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TigerBlue 看板 #1Ilmu_M0 ]
作者: jfsu (水精靈) 看板: TigerBlue
標題: [創作]『厄夜鬼衣』：第二章，白衣喪（二十三）
時間: Sun Dec 29 01:45:31 2013
千尋的房間內。
蜷縮在角落的她，神情呆滯地凝視著地板。
喀喳一聲大門被打開，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千尋立刻站起身，急忙地打開房門，見到阿任正將背包內的物品全部倒在地上，不斷地
在其中翻找挑選。
臉頰上火熱的痛楚像是受到了刺激般，再次地疼痛起來。
「你知道封印的法術嗎？」
面對千尋的質問，我不發一語。
「為什麼不說話？不要無視於我的存在！」千尋抗議道。
不管千尋在背後嚷嚷，我選好物品後，便轉身準備離去。
盛怒的千尋走到我面前，伸開雙手阻擋說：「我不准你去！」
「讓開！」
「憑你手上那幾樣東西能做什麼？別開玩笑了！」
的確，我承認當時逞一時之快，脫口而出要繼續千尋未完成的封印法術。
想一想，一切就只是因為我看不慣千尋那種無所謂的態度。
現在可好啦！提出一個連我自己都不太把握的方法。
至於能不能成功...說真的，心中也沒一個底。
「反正我會想辦法...。妳給我待在這裡，哪都別去！」
「你會死的...」千尋說話的語氣突然和緩下來。
「死？」
「妳都不怕死了，我會怕死？」
「不是...不是這樣的...」千尋拉著我的衣服，淚水流了下來，「我...」
看到千尋哭泣的模樣，我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強硬。
不知為何，對於女孩子這樣的行為，我總是很容易心軟。
一想到我竟然出手打了她一個耳光，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看她臉頰仍是紅通通的模樣，想必我下手應該不輕。
唉...真是有夠丟臉的。
作為彌補我的歉意，要是千尋提出任何要求的話，我都會答應。
「對不起...我不該動手的。」我轉過身，抱著她：「在這裡等我回來，之後，妳要
回敬我幾個巴掌都可以...。」
「別走...」千尋用著哽咽的聲音說：「我不會再任性了...。」
「無論如何...」我在她的耳邊說著，「妳一定要活下去！妳的人生才要開始，
不是結束！」
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一吻，我走向大門。
只是千尋卻早我一步，用身體擋在大門前面。
「你真的要去，我不會阻止妳。但就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吧，妳要我答應什麼事？」不管千尋要求什麼，我決定先敷衍過去。
千尋深深地呼吸一口氣之後，似乎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伸手自背後拉上大門的暗鎖，接著開始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千尋...妳...妳...」
對於千尋突如其來的舉動，我呆愣在原地。
一絲不掛的她，最後解開髮束，及腰的黑長髮一下子散亂開來。
我趕緊轉過身去，但她卻走向前，從背後抱住我。
「妳...妳在做什麼？」
「太...太害羞了...，我...我...說不出口.....。」千尋別過頭，一臉嬌羞。
「快點...把...衣服...衣服...穿穿穿...」我也語塞起來。
「不...不行嗎？」
「這個...那個...」聽她這樣說，我的心倍覺慌亂。
「你說過，就算不是戀人，也可以...可以...」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妳還未成年，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
「時間點？因為我是第一次，所以...也...也...不太懂...。」漲紅著臉的她，
羞怯地說。
「不是...我是說...」我不斷地結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我...都可以...。」
「這...這...」我半遮著眼，將地上的衣撿了起來，反手遞給她，「妳先將衣服
穿起來。不然...」
「不然？」
「會感冒啦！」
沉默幾秒後，千尋突然爆出笑聲。
「我說真的啊...要是感冒怎麼辦？」我強調道。
「呵呵呵...呵呵呵...」千尋一手摀著嘴，一手撫著肚子。
這是千尋第一次如此開懷大笑，毫無作做的笑容。
「唉...既然如此...」千尋歪著頭，臉上帶著淘氣的表情說：「對不起...可能...
要暫時跟她說聲抱歉了...」
「她？誰？」
「唔...。」
千尋走到我面前，墊起腳尖，摟著我的脖子，將軟嫩的唇貼上了我。
一股暖熱的液體瞬間順著喉嚨滑進胃裡，我張開眼，視線所及之處見到客廳的桌上
一小罐瓶子倒著，上頭還殘留著些許液體。
那味道略帶苦澀，舌尖也微微地發麻，但這異樣感很快地消失，周圍的景物變得恍惚
起來。
仍是張著眼的我見到千尋眼角閃著發亮的淚光，我試著推開她，但漸漸使不上力氣。
最終，我雙腳一癱，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請原諒我這麼做；真正要活下去的人是你，你還有愛你的人正等著你回去。
如今，我終於了解到，在人與人確實面對交往時，一定會這樣想的－希望能守護對方
！即使那渺小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我已經失去了從四年前開始的所有的回憶，
我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樣。我曾經...一無所有...一度想了結自己的生命...。如今，
我卻想活下去！我想守住身邊最重要而無可取代的東西！我要守住與你相遇的記憶！」
千尋冰涼的手輕輕地撫著我的臉，淚水早已決堤。
「無論如果，我得完成我的任務，這責任，我得自己擔下。如果...我無法再跟你見面，
請不要忘記你曾經說過的話。我只希望...能在你的心中留下一小塊屬於我的地方，
偶爾，想起我就可以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睜開眼，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
「別...別去...。」
拭去淚水的她搖搖頭，緩緩地從我身上離開，穿上衣服。
闔上門前，千尋含著淚、再一次回頭笑著對我說：「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現在的我
，已經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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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姐姐...」獨自坐在客聽的沙發上著電視的玉兒，見到小雅自房間內走了出來，
此刻的她未著一絲半縷，全身發散出與往常不同、淡藍色的妖氣。
「胸口...好悶...」
「我去幫妳倒一杯水。」玉兒說道。
「真是個不愉快的夜晚...。」小雅微微蹙眉，擔心的表情溢於言表：「可别出什麼事
才好。」
「程大哥不會有事的...」玉兒眨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雙頰揚起淺淺的酒窩說：
「因為他答應了我們呀！」
「嗯，我一直是這樣相信他的。不過，有那麼一點感覺...似乎有隻偷腥的貓兒闖入
我的地盤...。」小雅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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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纏著紗布的千尋與小林管家一起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賀茂法師！？」
由於阿任臨時說要回去拿東西，但此時出現的卻是千尋，讓大家感到些許困惑。
「阿任他...？」
「他隨後就到。」千尋淡淡地接話道。
「那我們這邊就先開始吧。」青雲道長說。
「開始？」
「阿任沒跟妳說嗎？由於法師妳身體狀況的關係，所以他提議使用地脈的力量來封印
凶獸。經我們討論之後，認為這是個值得一試的方式，大家決定朝著這個方向著手
準備。」玄空住持解釋道。
「地脈？是地氣嗎？」千尋看著地面低語道。
雖然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要引導整個大地的力量並加以控制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行的。
的確，時間是個非常重要的變數。
她看了一眼被黑氣籠罩的大殿，雖然只差了一張符咒就可以封印凶獸，但依照黑氣的
規模來看，它肯定是在蓄積突破封印咒壁的力量。
約莫再一、二個小時之後就會真正地以完全體的姿態作祟，屆時一定會是腥風血雨，
哀鴻遍野。
可惡啊！只差那麼一點就前功盡棄！
好不甘心！
看到大家如此積極地忙碌著，千尋心中的愧疚感越是加深。
要是說出這個事實，士氣一定會遭到打擊。
不對！他們應該已經深思熟慮過，否則不會這樣莽率而為。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麼拼命呢？
「法師，妳怎麼了？臉色很差...。」
「非常抱歉！因為我身體的關係，目前幫不上什麼忙...」千尋對著大家，以九十度的
鞠躬道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大家先是一愣，接著你一言、我一句地說了起來。
此時千尋已經做好被責難的準備，不管被怎麼批評、嘲笑，她都願意接受。
「別這麼說！這不該是妳的責任。」青雲道長說，「我們這裡那麼多人，每一個人只要
分擔一些，妳肩上扛的重擔就會比較輕一點。」
「是啊！別小看我們這些大人喔！」
「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們才對！一開始看妳是個小孩子，就...就...有點看不起妳...。」
「所以我才問你，你在她這個年紀有人家厲害嗎？」
「只有吃飯厲害吧...」
「哈哈哈...抱歉...抱歉...。」
一些道長與宮廟的負責人、進香團...等人也圍上前，附和青雲總道長的話，甚至彼此
開起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總不能只讓妳出鋒頭嘛～」
「只要大家同心協力，沒有渡不過的難關！」
「がんばっていきまっしょい！」
「Ｗe'll stay with you！」
「讓我們送那頭野獸進餐館！」胖子振臂高呼：「把它的大骨拿來熬湯！」
胖子的話讓現場爆出不少笑聲。
「大家...」千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事情就是這樣！」胖子豎起大姆指對千尋比了個讚！
「謝謝你們...。」千尋與小林管家對著這些和善的人們再一次深深地一鞠躬。
「好！那就照計畫進行！」青雲總道長喊道，「大家把握時間！一定要在午夜前完工！」
「真是太好了...。」千尋邊說邊拭去感動的淚水。
「是啊，小姐。」
為什麼大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原本是冷漠的一群人，但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變得如此團結？
「阿彌陀佛。這一切要感謝阿任。」玄空住持走近到千尋身邊說。
「阿任？他在我離開的時候說了什麼？」
「這個答案，妳可以親自去問他。」玄空住持接著說：「我們當然知道這一次是凶多
吉少，但我們不會放棄，也不輕言放棄。」
「這是他...講過的話嗎？」
玄空住持笑而不答。
要是如此的話，她似乎可以理解阿任的想法了。
「記得法師妳曾說過，妳想再見到那位幫助妳的小男孩，是嗎？」
「是的。如果有緣的話...。」
「看來他又幫了妳一次。」
千尋看見玄空住持臉上微妙的笑容，內心的感受如同投石到平靜的湖水之中、激起的
漣漪那樣激盪起來。
「佛經上曰：『今生短短一照面，前世多少香火緣。』」玄空住持緩緩地唸著：「即使
曾是過客，也有一面之緣；緣是天意，份是人為。」
這一席話再次讓千尋落下眼淚，同時也更堅定她的信念。
「下輩子再續前緣吧...。』千尋對著自己說道。
待玄空住持離開後，她拭去淚水，不過，她已經不再迷惘。
「把放在車上的和弓拿過來。」千尋向小林管家交代道。
「是的，小姐。」
千尋決定以她自己的方式來幫助大家，看著周遭忙碌的人們，現在的她總不能眼睜睜地
什麼都不做吧？
至少得拖延一下時間！哪怕是一秒也好！
她走到被黑氣籠罩的大殿前，相距不過三米左右。
面對足以侵蝕肉體與精神的黑氣，她毫無畏懼。
另一頭，被安排到量測組的胖子正拿著皮尺準備量測安放引導地脈基石的距離。
「咦？怎麼在黑氣之中有個奇怪的人影...」胖子指著大殿的大門方向說。
「人影？」經過胖子身邊的標叔被他這一指，停下腳步。
「是啊！喏！就在那裡！」胖子強調道。
突然間，那個人影衝了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被削掉腦袋的小草老闆。
赤著雙腳的他，身上佈滿一條條紅色絲線，模樣甚是嚇人。
「大家小心啊！」標叔張嘴大喊。
不過，小草老闆竟然對著胖子的方向衝了過來。
「嗚～為什麼又找上我啊！」
胖子轉身就跑，身上掛著的金牌叮叮噹噹作響。
眼看就差幾步就要追到了，咻地一道紅影自另一頭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
擊中小草老闆。
是箭！一隻木製的箭穿過他的小腿！
小草老闆身體一歪，雙手一個抓空，重心一失，便整個人跌倒、翻滾。
順著箭發出的方向大家一看，是千尋！
她的手上拿著一把約二米高的和弓，左手正將另一根特製的桃木箭搭在弦上。
弓弦已被拉至最緊繃的程度，箭頭再一次地瞄準著小草老闆。
小草老闆試著站起身，但接下來又是咻地一聲，桃木箭準確地擊中他的身體，
並把他釘住在地上。
「快點燒了他！不然『血蛆』會跑到其他活物身上！」千尋急著大喊道。
此時青雲道長跑了過來，拿起一張黃苻，唰地一聲，符紙揚起幾道火苗。
只是符一扔向他，瞬間熄滅。
仔細一看，小草老闆身上有著微微的黑氣纏繞。
「拿油過來！」玄空住持對著一旁幾位年輕的僧侶說道。
趁此空檔，千尋再一次地補上一箭，這一次，卻是釘住他的手臂。
不久，一大桶燈油搬了過來，標叔二話不說，抬起來直接淋在小草老闆身上。
青雲道長再一次地將燃起火苗的黃符扔向小草老闆，啪地一聲，火總算燒了起來。
熊熊地火光映在四周人們的臉上，道出了大家的惶恐與驚訝。
不過，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胖子再一次地指著大殿，「一、二、三、四、五...媽啊！
數量未免也...也...。」
難以計數的人影在黑氣裡頭蠢蠢欲動，眾人如同被盯上的獵物，處在危險的邊緣。
正當大家慌張失措的時候，千尋卻頭也不抬地一一將桃木箭自箭袋內取出，逐一插在
地面上。
接著她拿起一隻箭搭在弓上，咬破嘴唇，順著開弓拉弦的動作將血液抹在箭身上。
隨著咒語的唸誦，在她的腳下，數圈繪有怪異的紅色符文緩緩浮現。
下回，
『厄夜鬼衣』：第二章，白衣喪（二十四）
loser
胖子：請叫我ＨＥＲＯ！怪很強你先走，讓專業的我來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