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幾乎都是阿公阿嬤在帶,所以最疼我
不管我多大了,阿公還是常常我跟說
你ㄅㄨㄣˋㄅㄨㄣˋ啊,有沒有變聰明...
人生最後的10個月整,是在醫院裡渡過的。
不斷重複的感染肺炎,最後醫生說,肺爛了三分之一,要做好心理準備
那天剛下大夜,準備搭車前往宜蘭
在客運上,收到表姐的line,問我在哪,快點回來。心裡有種不祥預感。
接著是一張照片
BP 54/32
客運上,瞬間噴淚
努力壓抑哭泣的聲音,眼淚嘩啦啦的流出,止也止不住
很後悔很後悔,我還有好多話還沒說
小時候的回憶接踵而來
阿公騎著腳踏車來接我下課,那種坐在後面搖搖晃晃的感覺還很清晰....
客運上的眼淚充滿懊悔
常因為要出去玩或是懶的動、想玩電腦打消念頭
沒有回去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阿公,跟他說說話。就算去了,也不好意思說。
到巷口時,救護車已經在門口
跑回家裡,看到的是一張蠟黃,嘴巴微張的阿公
已經不會動了,就像個蠟像
在晚上要送往殯儀館前
「阿公,謝謝你這麼疼我」
我站在阿公身旁,哭著講完最後這句話
一句 我最想說的話。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見
頭七那天,師兄帶著全部家人,念經要確認阿公已經回來家裡。
每念一段經,師兄完成一次儀式,要躑硬幣,靈魂回來了給聖笅
連續五次,感覺做了快二三十分鐘,都是沒笅,就數學上的觀點機率也是很小,師兄覺得很奇怪,臉上也透漏著不安。
師兄說
「把門打開」
再念一次經,再躑一次笅
果然
聖笅
我們家人都說,平常在躑笅都是一次就聖笅,很準的,怎麼可能沒回來。
還是一樣愛捉弄人,是阿公在開玩笑
「啊你沒開門,我要怎麼進去咧???」
平常我們也會去問一些吃飽沒、要不要睡覺了之類的問題,或是,阿公我可以開電視嗎這種問題。感覺就像是人還在一樣呢。
告別式,火化那天,也是哭得一塌糊塗,覺得真的要離開我們了。
我提早陪阿嬤回來之後,就在房間睡了一個覺。在阿公走後,我一直沒有夢過。
場景就在宜蘭的家,一模一樣,阿公走在我前面上樓梯。
我伸出手摸著阿公的平常在穿的背心夾克,很真實的觸感...
上樓後,到了阿公的房間,阿公慈祥的擁抱我。
長大後我沒有再這麼做過。
我最想做的事。
「嗯,阿公一直都在」夢裡的我這麼說。
然後夢就醒了
好像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
雖然,最想說的跟最想做的,在離世後、在夢裡才做到。
三不五時,愛要即時O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