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編)
(05.)
「快點收拾好,我們走了。」放學鐘一敲,他背著書包站在我面前。
「那麼趕幹什麼,沒聽過慢工出細活嗎?」我咧嘴一笑、故意動作放慢。
他撇了我一眼,自顧地走出了教室。
「好啦,等我一下,你家太偏僻我會找不到啊!!!」
這是我第二次要去他家。
第一次去他家是升小六的開學典禮當天放學,
不過因為太丟臉了我一點都不想回憶,等我爽了再跟大家說吧,
他們家跟我想像的一樣,是供奉了很多神明的小廟宇。
沿路走著,他難得地開金口跟我談起他阿公的事情,
據說他阿公以前年輕時在這地區是非常有名望的道士。
他有一個廣為流傳的神蹟,那時候這裡還是個不大不小的眷村。
他某日清晨結束禪想打坐,正要開攤算命,剛踏出家門,突然看著天空,掐指一算,
「不好,血災將近,罪孽重者必遭該禍」
此話一出,隔天陸續傳出村民暴斃,每個屍體的鼻孔都流出白色液體,惡臭至極。
正當大家處於驚慌之際,有人發現死掉的人都有共通點,他們都是上個月一起去東川捕魚
的村民。
有幾個村民聽了,大哭喊叫,「怎麼辦,怎麼辦,我也要死了。」
「凡事有因有果,你們冷靜想想,你們有做了什麼對不起別人事情?」
其中一個特鎮定的村民說
「我們沒做什麼事啊!我們.....只在河邊發現一尾奇怪的大魚,大家肚子餓就殺來吃了。
」
「東川平常都是只有小魚,從沒人看過什麼大魚,你們一定是吃了神魚,要遭天譴啦!」
繫著骯髒圍裙的中年屠夫忿忿說著
那些吃了大魚的村民急忙跪求「道士啊,救救我們吧,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啊!」
「大師大師,我家裡的積蓄都給你,求你啦!」
一群男人哭著朝道士跪拜,他阿公只說了句
「東川神魚,為上神之寵,如今你們闖的禍,靠天意了。」
眾人臉色難看,有人當場大罵「什麼大師!只不過就是招搖撞騙的斂財貨!!」
他講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原來是到他家了。
咦,他家外貌怎麼跟我上次看的感覺不同。
「你先在大廳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嘖,這傢伙怎麼說故事說一半而已,不過他阿公也太無情了吧,都不幫那些村民。
我默默抱怨著,四處觀望,第一次來的時候是直接進他房間,沒有仔細看看,
雖然是間小廟,卻五臟俱全,香火也很旺盛。
早上開始精神就沒有很好,而且從學校走到他家有三十分鐘的腳程,有點累到,
聞到檀香後,昏昏欲睡,心口一直悶悶的,我跪坐在擲筊的墊子上。
明明節氣剛過完大暑,卻覺得好冷,冷到像是冬天,
我起身,走到廟宇外想曬曬太陽,發現天色將暗,近黃昏,
不自覺地從口袋拿出紅色彈珠,在夕陽的照耀下,似乎更加鮮艷了。
周圍空氣又涼了起來,突然一雙蒼白無血色的手從我背後垂掛在我胸前,卻毫無重量。
我愣住不敢亂動,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天色已全暗,只剩下路燈發出的微光。
紅衣女子出現在我面前,眼睛依舊縛著白布,但不難看出是一名清秀佳人,
髮盤旋挽起,手上拿著一支玉簪,玉簪上有五顆紅色彈珠,中間卻缺了一顆。
「來,把你手中紅色的瑪瑙鑲上去。」
紅衣女子把玉簪交給我,我就裝了上去,好美的東西,視線都移不開。
她輕輕地笑一下,蹲了下來,撫摸著我的臉,「終於可以走了。」
寒意貫穿全身,我臉色漸白,將玉簪緩緩插入她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