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可是她卻毫無掙扎。
原本白皙細嫩的臉龐,逐漸轉紅,脖子上出現一道道致命的黑青勒痕。
接著她突然笑吟吟地望著我,看起來很滿足,彷彿這才是她的歸路。
她嘴巴吃力地微微張開又閉合,發出了聲音,「咯..咯..咯..」
我心裡的恐懼越發擴散,我很慌。
我著急地衝過去抱住她的雙腳,想要把她弄下來,
可是明明沒有東西在她脖子上,卻像有無形的繩子掛住她,
不管我怎麼拉扯,她依舊固定在半空中。
我曾有過這種感覺,對自己的無力、無能感到痛苦,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從我面前流逝。
我被她反彈跪在地上,全身發抖,拚命的大口吸氣,卻完全喘不過來。
感受到有一股深藏在我心裡已久的悲傷、黑暗,慢慢散發在我周圍。
我無法承受這種痛苦。
「你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幹什麼?」
我回神,看到璃璃站在門口吃驚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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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璃璃陪我去醫院看診,
去的途中我說想要換家醫院,她卻堅持叫我先乖乖把原本這家醫院的藥吃完。
我看完診後,先去櫃台拿藥,璃璃說他要跟醫生談一下,
我在外面等了許久,卻不見璃璃從診療室出來,於是我把耳朵貼上門偷聽,
「我有再增強了藥性,這陣子妳先生的情況應該會改善。
多注意一下他的行為,只怕又想不開。」 低沉蒼老的聲音說著
「現在多了個孩子要顧,他如果再重蹈覆轍,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是璃璃
「你們只能給好好陪著他,他自己的心病還是得靠自己解開。」
我皺著眉頭,疑惑了一下,他們應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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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晚上後我就開始不喜歡抱孩子,他是個男孩,卻給我一種陰柔的氣息。
後來我才發現那種氣息不是他散發出來的。
那少女坐靠在嬰兒床旁,彎曲著腿,
她的眼神柔情似水,輕經一笑,溫婉動人。
她走向我,舉起手,輕捏了我的臉,
我看見她手上掛著一條紅繩,在我面前晃呀晃的。
子夜時分她都會在嬰兒房出現。
有時候她就像母親一樣,溫柔地看著孩子,
我沒看過她離開孩子半步。
或許是習慣了這個場景,每天固定時間我就會去嬰兒房,
她曾對我說過「來陪我好不好?」
但每當我問了「妳是誰?」,她就笑著搖搖頭,隨後消失。
我沒向任何人提過,是幻覺也好夢也好,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依賴。
直到有一天......
我如往常一樣撕開藥包,準備吞安眠藥丸。
可能是我撕得太用力了,我發現藥品名貼紙翹起了一角,
我沿著那一角撕開,有一行模糊的筆跡。
「穩定逆行性失憶神經藥丸」
我愣了幾分鐘,拿起全部藥包,丟在垃圾桶。
「我得了逆行性失憶症?」
早晨,我靠在牆上,從桌上拿起一杯熱咖啡,喝一口,直接劈頭問起。
璃璃原本正在洗碗,聽到這句話,肩膀微微地抖了一下。
她停下動作,沒有回答我。
彼此都沉默了許久。
「我記得燒炭自殺時門鎖得很緊,為什麼我還會被救活?」
她聽了一愣,轉身衝向我,抱著我大喊
「求你別再做傻事了,為了我和孩子活著好不好!」
我緊握住璃璃的手,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迸出那句話,只覺得腦袋混亂。
聽見女人的哭聲交雜著尖叫聲充斥在整個空間。
我按著太陽穴,微微喘氣「妳扶我去睡一下......」
而後,我躺在床上,閉上眼,就沒有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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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張開眼,是身處在一間廟宇。
璃璃不在我身邊,四周都是焚香味。
我抹一把臉,發現我在哭。
「年輕人,那女孩救了你兩次,就只是想要你活著,別再做傻事辜負她的心意了。」
一個師父站在我身後,感覺到他的手輕觸我的頭。
「你要知道,自殺的人是無法離開她死亡的地方,會一直持續輪迴她死去的方式。
她為了要救你,費了多大的元神。
第一次你燒炭自殺,她衝破了窗戶,讓空氣流通,得以讓你呼吸。
第二次你上吊,雖然妳妻子和另一個男子拚命地拉你下來,
但如果沒有她扯斷繩子,你也沒機會活著」
「她真的走了? 我再也不能見到她了?」
一開口我就被我的聲音嚇到,已經啞掉了。
「逝者已逝。這是她的決定。」
我依然跪著,雙腳都已經麻木,可是好想就這樣跪到天荒地老。
這輩子的懺悔,可能就算死她也不接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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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男子離開寺廟後,一直默默縮在旁邊的助手終於出聲了。
「師父,你這樣騙他好嗎?」
老師父望著剛離去男子的背影,嘆了口氣便道
「那少女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來求我,而且她是懷著救人的心,我不得不幫她。」
「問世間,情為何物? 這年頭真是什麼癡情的人都有。
對了,師父,那女鬼最後走去哪兒了? 」
助手突然想起,疑惑問道
師父皺成眉說
「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去投胎,因為她走的時候,三魂中有一魂已經不見了。
怕是救人時散落在某個角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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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正在餵養嬰兒的璃璃,正疑惑地看著自家孩子手上若隱若現的細紅繩。
「我怎麼捨得讓你來陪我,但你以後都會看著我長大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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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看不懂得就看一下第一集吧!
其實重點大綱還是在第一集。
後面兩三集只是補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