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調查記錄1
在今年的10月4日，編號FEG-982的協陽軍艦突然收到命令，
執行一項機密的任務：
要將代號T291的實驗物運送到南沙太平島的實驗中心進行實驗。
本來預計8日抵達南沙，不過卻沒有如期抵達，也失去聯繫。
但因為10日國慶日前後軍務繁忙，
直到11日才派出本軍艦FEG-987旬陽軍艦搜尋FEG-982協陽軍艦。
順利13日在航線上尋獲協陽軍艦，
但是整艘船上已經完全沒有生命跡象，
發現了四十八具士兵和軍官的屍體，
約有五十六人下落不明。
並且發現近千根被切斷的手指，
換算估計約莫是從將近一百人的身上被支解下來的，
所以對於生還者的人數和狀況可能並不樂觀。
至於協陽軍艦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在找到生還者之前，一切只能靠船上遺留下來的訊息來推測。
在保密的狀態下，軍方開始仔細調查船上的各種線索，
希望盡快找出答案。
T291的軍事實驗是由直接隸屬於國防部的祕密研發單位──
「先端國防研究中心」(Advaned Research Center of National Defence,
A.R.N.D.)負責。
這是連軍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其存在的最高機密單位。
與艦令部接洽的人亦沒有真實姓名，全部都以英文名字稱呼。
可以想見這一切事故應該都是肇始於這個實驗的失誤，
不過「先端國防研究中心」雖然也期待軍方的調查結果，
但同時又透露極少訊息協助調查。
而疑似災害肇始的T291實驗物在協陽軍艦上仍遍尋不著。
唯一幸運的就是有在軍艦上找到槍帆一兵劉憶恆的日記，
可以讓我們有根據描繪當時發生的事情……
※
槍帆兵日記
10月3日，星期五，天氣晴。
期待已久的輪休假又泡湯了，本來我應該可以明天一早就放長假。
誰知道臨時又有任務要接。而且還是艦長親自宣布，
似乎是重要而且很機密的任務。
只知道明天要啟航，然後預計8日停南沙群島的太平島，
13日回到蘇澳港。這也是第一次出任務必須要跑到遙遠的南沙群島。
雖然我自己是槍帆兵，隸屬於艦務隊，
但是我和船上補給部門的人反而更熟。
像是最好的朋友政戰下士阿錦，是個有美國碩士學歷的預備士官，
很聰明又和善好相處，可以在他身上學到很多。
而且他在船上是負責開福利社的負責人，
跟他混熟就很方便拿飲料和零食。
另外常常到廚房偷吃東西，一定要跟廚兵混熟，
食勤兵阿豪雖然滿口粗話，但其實人很好而且是個很有趣的人。
看起來嚴肅的醫務兵阿城也是很罩我們的朋友，
不舒服時去找他，一定可以幫我們跟醫官弄到休息的證明。
身為艦艇兵，突然接到任務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
海軍的任務就像是海一樣多變，永遠計畫趕不上變化，
變化趕不上長官的一句話。
所以除了抱怨一下，也很認命地開始做一些啟航前的準備。
唯一讓人很疑惑的，就是為何需要跑南沙，
不過這個問題太難回答，
我連南沙群島有什麼軍事機構和單位都不清楚。
10月4日，星期六，天氣晴。
今天一早就有大官來到船上，是司令部的指揮官──戴中將，
帶數個人上船來，包括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平頭男子，
以及一名著黑色長褲套裝、直髮及肩的女子，
還有兩個也是著便服有點年紀的男人。
他們與官員開了一個上午的會議以後，
中午突然將我們全體集合起來。
艦長向我們介紹黑衣男子叫做Stanley、女的叫做Elsa，
明明是台灣人又是在軍方，難以理解他們為何要用英文稱呼，
穿著正式又一身黑，讓人覺得相當冷峻不好親近。
另外兩名中年人是陳博士和范博士，都是科學家。
這四個人都是隸屬於一個叫做「先端國防研究中心」的單位，
簡稱A.R.N.D，關於他們四個人以及這個機構，
艦長不斷提醒我們絕對不能向外提及。
這次是要協助他們運送實驗的物品，也是最高機密行動。
這運送過程中，
這四個人以及六員他們帶來的陸戰隊士兵會與我們同行。
這次任務的指揮權是交付在Stanley手上，
除了船艦事務以艦長指示優先以外，
運送任務的事項全船必須完全聽從Stanley指揮。
中將指揮官親自賦予這位沒有階級的洋派人士最高的職權。
聽在我們耳中覺得蠻不可思議，但是指揮官都如此指示了，
我們也只能聽命。而且這次任務也很單純，只要把東西送過去而已，
除非有什麼意外，不然應該是沒有操演也沒有特殊事務。
大概也不會有被Stanley命令的狀況吧，我想。
集合結束以後，我們艦務隊協助將實驗物運送上船。
那是一個約兩百多公分高的白色橢圓形金屬物，
看起來像是一顆巨大的蛋。這顆蛋就固定在飛機庫。
看起來怪里怪氣的蛋竟然大費周章地用軍艦運送，
在一旁備了充氣式的橡皮救生筏預防急難時落海，
還在整個航程中由六位陸戰隊士兵擎著步槍分兩班輪流看守，
其他人沒有上級命令不得擅自進出飛機庫。
我們隊上一直在討論那顆蛋究竟是什麼實驗物呢？
是什麼精密儀器嗎？還是武器？會不會爆炸？還是裡面裝著什麼？
會有這樣的假設，是因為蛋上面有個像是可以拉開觀察裡面的窗口。
因此我想這會不會是裝什麼的容器？可是究竟會是什麼呢？
這引起我強烈的好奇心，
閉上眼都還會浮現白色蛋上T291的黑色字樣。
我們是在下午兩點啟航，天氣很好，海象平穩，適合航行。
這次航程我負責值更的部位是左舷瞭望手，
好天氣對我來說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太熱。
有時我不免回頭看著飛機庫，
想像蛋裡面裝著戰鬥機器人之類的東西。
晚上下更的時候，在走道碰巧遇見Elsa。
她是個不過三十歲的漂亮女人，而且相當苗條，
不過外表看起來幹練又有點冰冷，
大概也不大會有人敢貿然接近她吧！
理論上我們看到長官會打招呼，
但是實在不知道她職稱是什麼，
於是我就直接問好：「Elsa小姐好！」
她只是淺笑點頭，往特地幫他們幾個外來客留的艙間走去。
據說他們在船上也會進行一些簡單的實驗，
我的好奇心讓我很想跟過去一探究竟。
我假裝路過，在她開門的一刻向裡面瞄了一眼……
他們自己搬了一台小冰箱上來，
范博士正好打開冰箱取出透明的培養皿，拿到顯微鏡底下觀察。
只是這樣短短一秒鐘的畫面，讓我相當興奮，在我離開的同時，
聽到裡面的對話。
「細胞狀況不是很健康呢，也許這樣的養分不很足夠，
我擔心Faces也會營養不良……」
我激動地跑到政戰室，
因為政戰下士阿錦正好是在國外念生物科技畢業的義務役士官，
跟他分享一定會告訴我更勁爆的資訊。
終於在飯廳找到他，我跟他講我看到的東西時他果然很訝異。
「所以他們是在做生物實驗？難道是生化武器？
而且做組織培養又擔心細胞的養分……蛋裡面裝的難道是生物體？」
聽他這麼一說感覺真是又害怕又興奮，我想到在搬運蛋的時候，
的確有一度感覺裡面有東西在動……
當時以為只是機器的運作，現在想來，裡面恐怕真的是生物體！
會是什麼樣的生物呢？
我的想像力馳騁著，
卻又難以想像什麼樣的生物體會有如此重要的軍事價值。
正在討論的同時，我看到廚兵阿豪用菜桶裝著不少生豬肉往外走。
我叫住他，問他在做什麼。
「喔，這是不新鮮的肉啦，靠，機車死洋派要拎北送過去的！」
阿豪說話總是那麼有趣。
「他們吃生肉？」我忍不住疑問，自己都覺得好笑。
「誰知道，碼的逼。說是要做實驗的……啊，
管他去死，反正不給他也是拋海。隨便啦！」
阿豪一邊說著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太可疑了……」阿錦思考著。
「什麼？」
「你說他們剛剛在討論營養不夠，
現在又拿生肉過去……難道是要用肉類的養分……」
講到一半，阿錦突然停了下來，並以眼神示意我回頭。
我看到剛下更的陸戰隊士兵正好也來到飯廳吃東西，
三個人看起來疲憊且飢餓。裝了滿盤的食物，正好在我們同桌坐下。
「兄弟，辛苦啦！」
我和阿錦跟他們攀談，也試探性地問著蛋裡面是否是生物，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而且也絕對不能讓不相關的人知道。
「那你們有必要荷槍實彈的守護那東西嗎？
我們又不會沒事去碰它。」我好奇地問他們。
「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
不過，需要實彈守衛不完全是怕有人來破壞實驗物，
據說也有可能實驗物會造成……一些危險之類的。」
「我實在不是很懂……」
「總之裡面的東西要是跑出來，我們被授權可以對牠開火。」
「所以裡面真的是生物囉？」
「這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多問了。」
雖然陸戰隊士兵這麼說，但是我和阿錦心裡有數。
這麼說裡面是什麼凶猛的野獸之類的嗎？所以才要嚴加防範。
好奇心讓我有個想法萌芽，並且急迫地想付諸實行。
在陸戰隊士兵離開以後，我大膽地問阿錦：
「要不要去看看飛機庫裡面的蛋？」
「你不要命了嗎？他們是真槍實彈守護著，
進去就算不被打死，也會被嚴懲吧！」
「這我當然想過，可是別忘我是艦務隊的，飛機庫我熟得很。
他們只知道正門而已，
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從上面偷窺飛機庫裡面……
而且可以藏身隱密，絕對不會被發現！」
在我一再慫恿和勸說之下，阿錦總算願意和我一起去偷窺。
有下士為伴，我的膽子也更壯大。
我們爬到飛機庫的頂端，從一個缺口偷偷向裡面看。
巨大的蛋依然屹立著，裡面有三個陸戰隊士兵看守著。
實在太幸運的是，此時Stanley、Elsa和陳博士竟然也都在飛機庫。
這邊聽不見他們在討論什麼，
但是可以看見剛剛阿豪拿的生肉正放在地面上。
難道肉是拿來餵食猛獸的？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總之三名士兵突然緊張起來，
把槍口對著蛋。然後Stanley在面板上按了幾下，就把蛋的門拉開……
看得出來他們也都相當緊張，Stanley在打開的同時還向後退了一大步。很期待裡面會爬
出什麼樣駭人的怪物……
實在令人訝異及失望，裡面竟然是走出一個中年男子，
穿著簡便的白色T恤。
比較特別的是，雖然人緩緩走出蛋，背後卻牽連一根點滴的管子，
連到蛋內部。Stanley和Elsa跟他對話，接著Stanley指著地上的肉……
我不禁想著：不會要歐吉桑吃壞掉的生肉？這群人沒那麼差勁吧！
但接下來的畫面真是讓人心驚。
中年男子緩緩蹲下，舌頭伸了出來……
這就是可怕之處，因為照理來說這個距離是不大容易看到舌頭，
之所以看得見，是因為那是一根數十公分長觸手狀的東西！
我和阿錦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不可思議的讚歎表情。
再過不久，中年男子收回舌頭，不過看起來肉都還在。
他們又講了一會兒話，Elsa伸手跟中年男子握手，
這個握手感覺不像是交際，而握了將近有一分鐘之久。
「太詭異了……」我和阿錦再次交換著激動的眼神。
當我們視線再回到飛機庫，中年男子已經回到蛋裡了。
不過有一點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進到蛋裡那一剎那，
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黑色的？
而且看起來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不過因為只有一瞬間，也許只是看錯。
Stanley拿起裝生肉的菜桶，然後走出飛機庫。Elsa則是將蛋再次關上，也和陳博士一起
離開。
我把視線轉移到飛行甲板，理論上Stanley應該會經過這邊。
果不其然，他正在甲板上，隨手把生肉向海裡倒掉……
「回去吧！」
就在他們都離開以後，我和阿錦打算回到飯廳，
不過他建議我們先到飛行甲板上看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
果然，地上有一塊掉出來的生肉在甲板上滾動，
阿錦在撿起來的同時，全身僵硬、呆若木雞。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我問著。
「你看！」他把肉拿到我眼前。
天啊，那是肉乾吧！像是經過乾燥處理的乾癟肉薄薄貼在骨頭上。
「被他吸乾了？太怪異了……」我有點不能理解。
「不要被外表所騙，依我推斷……『牠』不是人……」
10月5日，星期日，多雲時陰。
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我腦海翻騰不已，睡覺也做了惡夢。
值更時也一直在思考，不過我實在不懂如果T291是恐怖的怪物，
那為何是那麼普通的人的模樣呢？
如果他只是個用吸吮汁液來維生的中年男人，
那又何必那麼小心翼翼地把他關在蛋裡呢？
而且無論如何，這傢伙又如何和機密的軍事武器有關係呢？
不明瞭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不過此刻卻沒有太多時間和體力可以再做調查，
因為天氣有變化，風浪變大，明顯可以感受到船身的搖晃。
原先湛藍的海此刻變得灰濛而不安，時而猛烈起伏。
對我們出海經驗豐富的人倒還好，不算是太嚴重的風浪，
不過訪客們似乎都是第一次搭船，看得出來臉色奇差，
常常可以在廁所見到趴在馬桶旁的博士或是陸戰隊士兵。
第一次出海，很少人不暈船的。
我偷笑他們，平常一臉冷峻的Elsa也顯得很虛弱，
艦務官安撫她還跟她胡謅一些改善暈船的方法。
Stanley倒是看不出有異樣，只是三不五時往飛機庫跑，
怕實驗物出問題。
不過蛋固定得很好，這樣的風浪是不必擔心的，只要中年阿伯不要暈船吐在裡面就好。
不過晚上下更，我還是一個人偷偷跑到飛機庫頂偷窺。
這次竟然只有一個士兵在看守，我想另外兩個八成在廁所吐吧！
但也無妨，感覺這樣的守衛本來就是冗員。
我在飯廳吃宵夜的時候，又跟阿錦開始聊。
「看來這樣的風浪就讓他們受不了了。」我調侃著。
「不知道蛋裡面的傢伙會不會更受不了，要是死在裡面就糗了。」
「反正不關我們的事……不過你覺得那老伯究竟有什麼軍事價值啊？」
「我也不知道，總之不是把敵人吸乾吧！」
「噁心，用槍不是更快。」
「或是他有什麼價值是我們不知道的，也許……噓……」
阿錦突然噤聲，原來剛下更的陸戰隊士兵也來吃宵夜。
「你們還好吧！」我關心著。
「嗯，海上真是地獄啊，還好我漸漸習慣了……」
其中一個士兵說著。
「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吃，怕吃了又吐出來……」
另一個士兵臉色蒼白，無奈地說。
「還是吃一點吧，不然沒有體力。」我是衷心地建議。
「你們兩個吃吧，我是真的不吃，喝個飲料就好了！」
第三個士兵說著。
「你是最不暈的吧，我們兩個撐不住的時候都是靠你呢，幹嘛不吃？」
「雖然沒有吐，不過就是吃不下去了……」士兵無奈地搖頭。
「蛋狀況都還好吧？」阿錦突然問起。
三個士兵都突然警覺地抬頭看著他。
「看起來是沒問題啦，裡面就不知道了。」
「不是有個窗口可以看裡面？」阿錦問著。
「我們不能看……總之不必擔心……別再問太多了。」
堅持不吃東西的士兵銳利的眼神帶著幾分警覺地盯著阿錦。
陸戰隊士兵們吃完也立刻回去休息，接下來進來飯廳的竟然是Elsa。
「你是政戰士吧！」她問著阿錦：「可以幫我拿一罐飲料嗎？」
因為在我們船上政戰士是負責管理服務台，
裡面有從營站批的存貨，供大家航行時購買使用。
所以很多人會戲稱他是「福利社老闆」。
「好，妳要喝什麼？」
「無糖的茶就好，謝謝！」
於是阿錦上樓去服務台拿飲料，剩下我和Elsa尷尬地在飯廳。
「妳還好吧？」我只能禮貌性地問。
「不大好，除非船不要再晃了。」她憔悴地抱怨著。
「還要再晃好一陣子吧！我們現在是比較習慣了，
剛上船的時候遇到不好的海象，每個人都很想死……」
「你們海軍真了不起啊！」
「身處於此，除了忍受和習慣，沒有別的選擇啊！」
講著講著我的思緒飛到遠處……
「不過也有人設法逃避，裝病、裝瘋甚至逃兵……
但是這樣的下場通常不會比較好。」
「逃走嗎？」Elsa神情變得很怪異，似乎很用力在思考著什麼。
「是啊……還是被抓回來，搞不好會被關進明德班受罪，
最後還是要回來面對……」
「不過在船上，應該很難逃吧？」
「理應如此，但是有時人為了自由，真的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面色凝重沉默不語，我想我該換個話題了。
「這樣你們實驗也很難進行了吧？」
我注意到她身上隨身帶著筆和筆記本，應該是為了記錄實驗的結果。
「現在已經沒有再作實驗了。我們主要任務只是單純運送東西而已。」
「對了，阿錦他也是做生物實驗的喔，而且還是在美國唸碩士，
也許你們可以互相討教？」我剛說完突然覺得不對，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收不回來了。
「你又知道我們是做生物方面的實驗？」
幸好感覺上Elsa並沒有太大的警覺或敵意。
「沒有，我只是想說都是作實驗……」我努力想澄清。
「Elsa小姐，妳的茶。」阿錦回來了，遞了一罐寶特瓶的綠茶給Elsa。
「謝謝！」她立刻打開，喝了一大口。
「喂，阿錦，我們回去休息吧！」
我想趕快離開和Elsa的對話，免得又再失言。
「等等。」Elsa突然叫住我們：
「關於這次任務，或是我們的事情，希望任務完成以後都把它忘記，
這是對你們好。」
我感覺到冷汗緩緩從額頭滴落……
「但是在這趟任務中，如果有任何不尋常的事情，
盡快告訴我們……還有要隨時保持提高警覺、頭腦清晰、千萬小心。
懂吧？」Elsa站起身準備離去。「你們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是。」我輕聲應答。
雖然覺得她這段話莫名奇妙，但是對她的印象稍微改觀了。
10月6日，星期一，陰偶陣雨。
天空依舊灰濛濛一片，讓人覺得很沉悶，還有一陣陣的雨，
風勢也不小。身為瞭望手好天氣得給太陽曝曬，
壞天氣也勢必得在室外接受風吹雨打，很難舒服度過。
下午集合點名，竟然有兩個人沒有出席，派人去找也找不到。
負責集合的巡察長相當不悅，滔滔不絕地唸著我們。
我忍住不打哈欠……
「哼，他們一定躲在哪裡偷睡覺，被抓到以後死定了。」
巡察長還在罵的同時，隊上站在我後面的阿民學長在我耳邊滴咕。
「不過有沒有那麼誇張啊，可以躲在哪兒不被找到，
到冷凍庫當存糧嗎？」我也小聲地偷偷回應。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阿民學長不正經地偷笑著。
最終還是只能先解散，大家一起下去找。
過兩小時以後，這變成全船嚴重的事件了，
因為那兩個人一直沒有出現，無論在哪邊……
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軍官們更是緊張，擔心是否是在航行中不慎落海。
大家一直在船上尋找，艦長也下令船折返航程搜尋。
要是真的落海可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了。
正在全船混亂的同時，晚上的集合發現除了那兩人以外，
又少了四個人，包括我們艦務隊的阿民學長……
我回頭看著身後，今天下午還在跟我講話的學長竟然也不見了。
而且才剛發生這種事，他不會白目到故意躲起來啊！
實在太不能理解了，一次那麼多人失蹤……
除了擔心學長和其他人的安危，不安的疑惑更是充滿我的思緒。
大家再次解散分頭搜索，也派人到船舷注意海面的狀況，
也許有機會找到落海的弟兄。軍官則開了漫長的會議討論著……
「太奇怪了，我真的想不透學長他們會跑到哪裡去……」
我和阿錦一起在艦尾搜尋。
「之前也找過幾次了，
感覺上他們要不是躲在什麼我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就是真的落海了……沒有穿救生衣的話，
在夜裡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阿錦一邊思考，
一邊讓手電筒的光線照著艦尾甲板。
「但是怪的是，無論是躲起來還是落海，
一個人就算了，一次那麼多人實在太反常了吧！」
「是啊，而且還越來越多……」我講到這裡，心裡突然有點毛。
「你這麼說，感覺真的有點可怕，還會不會有其他人也一一消失？」
阿錦也露出恐懼的神色。
「我們也有可能嗎？」
「不知道，實在太奇怪了……對了！」
阿錦好像想到什麼。「你最近還有去偷窺飛機庫嗎？」
「幾乎沒有呢！我已經沒有那麼大的興趣了。」
我回答著，同時也思考阿錦問這問題的用意。
「會不會和……那東西有關係？」
「不會吧……」我不大相信，
因為實在想不出那被嚴加看守的老伯和船上士兵失蹤能有何關聯。
「不然我們現在去看。」
「我們還在負責搜尋任務呢！」阿錦說著，不過還是改口：
「算了，無意義的搜尋……」
「走吧，有下士罩，我就沒在怕的！」我偷笑著。
「你這傢伙！」
我們再次登上飛機庫頂偷窺，發現守衛已經減為兩人，
而且他們一直在對話著，感覺和之前的氣氛有點不同……
就在我稍微把注意力從飛機庫裡面拉開的時候，
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快速在左舷甲板移動。
但是太遠又太暗了，看不大清楚，只是很快移動的影子，
好像扛了什麼丟進海裡，然後很快又消失了……
一剎那，我想到那被丟下海的有沒有可能是人？
但是回神想想又不大可能，
力氣再怎麼大也不可能扛著人輕鬆地快速移動，
拋落的瞬間也輕鬆無比，像是丟下很輕的東西。
應該只是船上例行的垃圾拋海吧！但是有必要跑那麼快嗎？
「怎麼了？」阿錦抬起頭疑惑看著正盯著左舷甲板的我。
「喔，沒什麼。有人在丟垃圾。」
我還是覺得應該只是垃圾拋海，不然說我眼花，我也不會反對。
「感覺上真的有點奇怪，為何要減少看守的人？
而且看起來他們也越來越不當一回事……
阿恆，我有個可怕的假設……」
「答滴！」突然廣播前的響亮口笛聲打斷了阿錦的話。
「除值更人員外，全體士官兵至飯廳集合！」
集合時，艦長宣布官員會議的結論，決定放棄搜尋，
回到航線完成任務。並且要大家團體行動，
無論何時何地至少兩人一起行動。當然，我和阿錦就成一組。
解散後，我拖著阿錦一起上廁所。
「唉，還要看著你撒尿！」阿錦抱怨著。
「我還要被你看，更吃虧！還不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抱怨著。
阿錦無聊地走向最後一間廁所。
「疑？這間怎麼一整天好像都鎖著……」阿錦敲著門。
「喂，裡面是哪位？」
沒有人應答，阿錦更大聲問著依然沒有反應，
於是把身體壓低從門的底下往裡面看。
上完廁所的我也低下身瞧……看到一雙褲子和皮鞋，
的確有人在裡面啊！
「怪了。」阿錦卻對我說著：
「裡面的人看起來坐在馬桶，但是似乎沒有脫褲子……」
阿錦說完，我才發覺不對勁。「會不會是……失蹤的人？」
「快設法把門打開！」阿錦大聲說著。
我拿一根掃把從上面勾住卡榫，一拉門鎖就應聲打開。我推開門……
「阿民學長？」昏暗的光線下，我認出是阿民坐在馬桶蓋上，
我驚喜地靠近，但是突然發覺不對勁……「啊！」
阿錦湊過來看，也嚇了一大跳。「見鬼……」
馬桶上的，是像木乃伊一樣乾癟的阿民屍身……
(待續......)

推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