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Niwrad (面向左)
2015-06-09 00:58:17四
健康考量,夫子將炸雞上的酥皮撕去,吃了一塊後,用紙巾擦掉手上油膩,再到浴室用肥
皂徹底洗淨,乾爽的手微微散發肥皂香氣。
「年紀大,熱量太高的東西要少碰,妳們多吃點。」
抱持作客的禮儀,淺嚐即止,夫子要夏童和秀芙盡情享用,無須顧慮他。
「趕快吃,再不吃就涼了。」
開口催促,因為她們動也不動,眼睛聚焦在新聞上,任由整桶炸雞擱著變冷。
從夏童口中知道夫子備有一張首富的人皮面具,如今首富遭綁,秀芙第一個想到夫子,輕
輕撞夏童肩膀,要她發問。
「人是你綁的嗎?」
夏童直接了當地問。
「原訂計畫是駱駝幫我載走人,在外頭繞一個小時,在這段期間,我扮成他進到私人收藏
室,打開保險箱把東西弄走。」
夫子坦誠不諱。
「真是你幹的。」
秀芙站了起來說。
「司機以為自己抽中了五天四日的泰國旅遊,請了假,明天一早出發,得等到駱駝代他的
班,我才有辦法下手。」
時間有誤,夫子空有意圖,無法實行。
「一定是黑吃黑,他的同伙搶先動手。」
秀芙煞有其事地說。
「這年頭越來越不講究江湖道義。」
夫子附和說。
「駱駝犯糊塗了,綁走他是最笨的做法。」
數落同伙。
「在錢面前很少人能保持清醒。」
秀芙認為在利欲薰心下,人會變得愚不可及。
「純粹為了錢,我會找其他目標,這個人太麻煩。」
夫子鋌而走險有另外的理由。
「說說看。」
秀芙有興趣知道。
「政府不方便出面,委託他買回幾件長年流落在外的國寶,他從中掉包私吞。」
揭露首富不為人知的一面。
「想不到你是個義賊。」
秀芙認可他的作為。
「賊就是賊,哪分什麼義不義,要是沒有點賺頭,我不會接這張單子。」
不抬高身價,中肯面對自我。
「不是你做的最好,以後也不要再幹了。」
夏童將夫子的病當作契機,要他從此遠離犯罪生活。
縱然與夫子無關,秀芙仍看完這樁震驚社會的綁架案件,夫子看得直搖頭,指出綁匪犯的
幾個大錯,斷言警方很快就會破案。
秀芙興致勃勃和夫子討論細節,被夏童打斷,遵照醫囑讓夫子服藥,藥裡有助眠成分,等
夫子昏昏欲睡,讓他進房休息,連帶關掉電視,阻止秀芙追蹤綁架案後續發展。
「八卦一下也不可以。」
秀芙不服氣。
「洗澡睡覺比較實在,妳臉都紅了。」
買回的一手啤酒,夏童喝了半罐,其餘全是秀芙一個人喝完,她不是愛喝酒的人,喝個不
停無非是想麻澆熄心中焦慮。
「改變主意就跟我說,我還有一堆假沒請。」
想陪好友熬過艱難的時刻。
秀芙張開手抱住夏童。
「最愛妳了。」
用撒嬌來婉拒。
「累了就瞇一會兒。」
夏童輕拍著秀芙的背,哄她入睡。
「有點睏,我去房間睡。」
不給夏童負擔,秀芙鬆手,伸個懶腰,哈欠連連地走進臥室。
由她去,夏童一個人收拾桌面,坐在沙發看了半小時雜誌,覺得睏,就地睡下。
對面大樓住戶返家,開啟的燈火餘光喚醒夏童,她瞇著眼睛,等待睡意散去,看見人影閃
過,順著
影子方向望去,夫子穿回西裝,無聲無息走向大門。
夏童正要叫住夫子,他像是背後長眼似地,提前察覺到,轉身走近。
「說好了,要人間蒸發的,又跑來給妳添亂。」
扭曲的記憶重新歸位,夫子為了違背諾言道歉。
「事情一辦完,我就會出國。」
遠走他鄉確保不會再來找夏童。
「這次就是永別了。」
夫子將腰彎下說。
「要辦什麼事?」
夏童坐挺問。
「一點私事。」
夫子遮掩地說。
選擇不正面拆穿,夏童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按下電源鍵,政論節目的來賓滔滔不絕批評
新上路的土地政策,角落字幕傳送首富綁架案的最新發展。
「還有去的必要嗎?」
夏童迂迴地說。
「我平常不是那麼大嘴巴的人。」
心思細膩的人,看一眼,聽夏童的話意就猜到始末。
「得了這個病後,我都不像我了。」
感嘆逐漸衰退的控制力。
「一定是哪邊出了錯,我得去弄清楚。」
夫子執意要走。
「你答應秀芙,明天要陪她見親生父母。」
夏童用他的承諾留人。
「沒經過鄭小姐同意,私自窺探她的隱私,她一定很生氣?」
夫子滿懷歉意說。
客廳後方的燈忽然亮起,秀芙倚在臥房門邊,聽著兩人對話。
「出一張嘴誰都會講,真想道歉就說話算話。」
秀芙加入挽留夫子的行列。
「不然跟肇事逃逸有什麼兩樣?」
尖銳批判夫子。
「本來是想找個機會交給妳,由妳來決定說或不說。」
夫子的原意是將人情做給夏童。
「終究是我說的,我會負責到底。」
概括承受自己的所作所為,即便是在神智迷亂狀態時。
「明天中午之前,我一定回來。」
夫子對秀芙說。
「太不保險了,你走丟的機率很高。」
病會間歇性發作,又涉及高風險的犯罪活動,夫子極有可能有去無回。
「我也不贊成。」
夏童也投了反對票。
「有人在等我。」
夫子希望她們諒解。
「駱駝嗎?」
夏童說出夫子口中的同伙。
「守不住口風,這行沒法再吃。」
夫子萌生辭意。
「無論如何我得見駱駝一面,叫他把人給撤了。」
他一意孤行。
「我陪你去。」
夏童不肯讓夫子獨行。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夫子說不,穿上皮鞋要出發。
「中途發病怎麼辦?」
夏童擋在門口。
「我們剛剛才把你從醫院接到這裡。」
秀芙告知夫子,他的病況遠比他想像中的糟糕。
「妳得聽我的話做,遇到什麼事都不能慌。」
猶豫後,夫子做出讓步。
「她在大學就是出了名的大心臟,換做我,才不敢收留你。」
秀芙替夏童背書。
「只要不要叫她說謊,她做事比我穩得多。」
秀芙意有所指地,狡猾地看著夫子。
「我交的歷任男朋友個個以為我是處女。」
變相推薦自己是個精於欺瞞的人才。
「見個朋友用不著那麼多本領,真不放心,妳們跟我跑一趟。」
聽出秀芙弦外之音,夫子鬆口妥協。
「我的車停在哪裡?」
他問。
「什麼車?」
夏童回說。
「銀色賓利。」
夫子拿出專屬的遙控器說。
「滿嘴謊話,還騙我們人不是你綁的。」
車輛品牌和顏色和首富的座車相同,秀芙因此認定夫子說謊。
「收藏貴重物品的地方一定有門禁,聘用保全看守,當然得找輛一模一樣的車才能過關。
」
夏童替夫子解釋,夫子點頭認同。
「你來找我的時候,身後停著一台車子,我沒注意看,不知道是不是賓利,但,是銀色的
車沒錯。」
夏童只記得車子的顏色。
「秀芙用她的車載我們。」
幫夫子接上中斷的記憶。
「再借妳的車一次行嗎?」
夫子問秀芙。
「交給我。」
秀芙雀躍地說。
達成協議,夏童、秀芙輪流看管夫子,洗個臉,簡單抓個馬尾,一身輕便,清爽俐落地和
夫子到地下室拿車。
在夫子請託下,秀芙將車開到一家鐵門半掩的傳統西服店前,再三保證不會偷跑,兩個人
坐在車內等他。
十分鐘後,夫子換上一套全新黑色西裝,神采飛揚,風度不凡地敲了敲駕駛座的門。
「換手。」
又回到充滿魅力的紳士身份裡。
秀芙乖乖交出開車權,到後座和夏童並肩。
宛如是小車的原主人,夫子熟練調整椅子角度,將冷氣降了一度,順好風向,車內空氣煥
然一新。
「目的地是駱駝家,離這裡大概四十分車程,他脾氣有點古怪,見到他別猛盯著看,別亂
說話。」
夫子專對著秀芙說。
「老頭有什麼好看的。」
秀芙不屑地說,發覺自己說錯話,急忙補上:
「不包括你,你是老來俏,摸著良心說,你是我見過最帥的老人。」
夫子笑著說了聲謝,發動車子,緩緩踩著油門前進。
四十一鐘後,車子來到一家位於轉角處的房屋仲介。
「轉個彎就到了,記住我說的話。」
做完最後的叮嚀,夫子將方向盤往右打,轉進巷子裡,駛向一處前方有座小公園的華廈。
公園裡和華廈出入口,十幾名的黑衣人逗留,一看見來車,拿著球棒衝上前圍住。
「大哥有什麼事嗎?」
夫子降下車窗恭敬畏縮對黑衣人說。
黑衣人不客氣拿著手電筒對車內照,夏童和秀芙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睛。
「不是他。」
黑衣人回頭大喊。
「問他們來幹嘛的?」
坐在不遠處,脖子上有一圈刺青的男人發號施令。
「我女兒住在這棟大廈的八樓。」
不勞黑衣人問,夫子以一個送女兒回家的父親身份說。
「下車了,到家給我電話。」
夫子打開中控鎖。
「爸,你開車小心。」
秀芙反應快,第一時間回話,率先走出車外,她的面貌豔麗,身材姣好,黑衣人視線全集
中在她身上,有人吹起口哨調戲。
「吹個屁,我是找你們來虧妹的嗎?」
這一喝叱,透露他們並非單純聚眾滋事的小混混。
「電話給我。」
趁注意力被移轉時,夫子向夏童索要手機。
接過夏童的手機時,塞了一把信箱鑰匙給她。
等她們離開車子,黑衣人散開。
「走了,太晚就要不出門。」
囑咐後,夫子倒車駛離,將兩名弱女子放在一群凶神惡煞中。
夏童鎮定地牽起秀芙的手走進建築物內,像是剛返家的住戶,來到信箱前察看信件,背後
有兩名黑衣人跟隨,虎視眈眈監視。
華廈一層四戶,夫子只說是八樓,夏童有四分之一的機會猜對。
「妳的電話響了。」
相信夫子不會做無意義的動作,夏童要秀芙察看手機。
「二哥的簡訊,要爸買宵夜回家。」
秀芙吊著一顆心拿出手機,有一封簡訊,夫子傳來告知目標物是八樓之二。
「叫他自己去買。」
夏童一聽就懂,準確地開啟信箱,不動聲色在一堆信件中摸索,抓到另一把鑰匙。
將鑰匙連同廣告傳單拿出,等秀芙傳完虛假的訊息,領著她去搭乘電梯。
途中經過管理室,原屬於保全的位置,坐著一個黑衣人,內外全被這群惡煞控制住。
等待電梯抵達的過程,兩人心臟狂跳,電梯門一開,她們趕緊踏入,第一時間按下關門鍵
。
門要關閉前,夏童才要按下八樓按鍵,手指剛碰觸到面板,門頓了一下,迅速往兩側敞開
,脖子有刺青的男人帶著兩名手下走入。
「八樓對吧?」
夏童嚇得縮手,沒能按下的鈕,刺青男替她服務。
以為被識破,秀芙本能地想往後退,夏童穩穩地拉住她。
「對。」
夏童強壓住恐懼,簡短地說。
不閃不躲直視刺青男。
「認識住在五樓之三的人嗎?」
刺青男按了五樓鍵,等電梯向上攀升問夏童。
「隔壁住男的女的我都不曉得,鬼才知道五樓住誰?你們是討債公司的?」
秀芙學足冷漠都市人的尖酸模樣說。
「是啊,他欠了我們很多錢,妳們要是碰上他,打這個電話給我,我會給妳一萬塊當作獎
金。」
刺青男給了秀芙一張名片。
秀芙喜孜孜地收下,像極財迷心竅的人。
五樓到了,刺青男一帶著人走出,電梯到六樓時,秀芙腿軟地靠在玻璃上。
「差點被嚇死。」
秀芙餘悸猶存。
「回去我一定找他算帳。」
抱怨夫子的殘忍。
「是我們自己要跟來。」
夏童一心想著處理眼前的困境。
「看一下有沒有新的訊息。」
等待夫子最新的指示。
「他說駱駝真正的家在八樓,要我們用鑰匙開門,如果駱駝人在,叫駱駝打電話給他,假
如家裡沒有人,在原地等上一個小時,他會設法弄走那些流氓,再來接我們。」
夫子擬好方案。
「既來之則安之,不會有事的。」
夏童安慰秀芙。
「其實還蠻刺激的。」
驚魂過後,秀芙露出躍躍欲試的笑容。
「瘋子。」
夏童輕捏了秀芙一把,笑意掩不著掛在嘴角上。
到了八樓,兩人直奔駱駝住家,夏童準確插入鑰匙,轉了幾圈,旋開深鎖的大門,一雙琥
珀色的大眼藏在黑暗中,粗壯的手臂像是老虎尖牙,一手一個將夏童和秀芙抓進門內,門
關上的同時,兩人已摔倒在地,秀芙的胸口被人踩住,一把刀刺入夏童喉嚨皮膚表面,綠
豆大的鮮血從刀尖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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