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po,文長,若飄點微弱,希望大家見諒。
看到前幾篇有在討論神像的文章,我想到了當年在鄉下老家裡的一些故事,當時那棟屋子
有過好多故事,有人有興趣的話再分享數則。
已經大約十年前的故事了,不知是否我生性膽小,現在回想起來爸爸的轉述都還有點
毛骨悚然。如標題,這是一個關於神像的故事。
先講個前提,我們家的男生,應該說從爺爺那代開始,莫名奇妙的,都在某個年紀開始有
了所謂的陰陽眼。
在我印象中,每逢初一十五,爸爸一提到要回鄉下老家幫當時還在世的爺爺一同處理祭拜
事宜,我都會下意識的抗拒。
因為自我有印象以來,我就非常不喜歡到老家四樓前廳的神明廳,分明是供奉神明的地方
,但我每次跟著媽媽端著供品上樓,總是什麼都不敢多看一眼,而且總感覺那裡陰涼的氣
氛令人不適,一個直朝陽光的前廳,卻永遠都是低涼的溫度。
平時是爺爺、叔叔住在那,而我們一家五人在市郊附近住一戶,所以偶爾才需要回到那棟
房子,也還在能忍耐的範圍內。
而且那神龕上,擺滿了數十尊神像。
依據爸爸之轉述,在我出生前就因病過世的大伯父,曾經有段時間從事神像的雕刻,有些
練習品或者別人寄放在廟裡的,他有個奇怪的習慣,喜歡把這些神像帶回家蒐集,長期累
積下來多達了三十多尊,而就在大伯父驟逝後,因為爺爺溺愛大伯父,不許任何人去處理
這些伯父遺留下的神像,就這樣被放到了神明廳上。
而那些神像,沒有人確定哪些有被開光過......。
事發那年,叔叔很突然的因為一場車禍離世,接踵而至的是爺爺也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家
運下滑,爸爸的陰陽眼在那段日子裡特別敏感,幾乎天天都被形象明顯的阿飄嚇得很不舒
服,整個家都不平靜。
某天,爸爸的一位好友來拜訪他,以下簡稱為宏叔。宏叔是個平時學一些卜卦等類的人,
也在宮廟幫忙問事,爸爸沒有跟他提過我們家的私事,卻在那日來訪我們家時,宏叔說出
令人吃驚的事。
「最近......你們家不太順吧?」
「嗯...剛處理完喪事,剛好阿爸(我爺爺)住院,真的是蠻多事的。」
「你找過原因嗎?」
「啊?原因?」我爸有點疑惑的看著宏叔,正要追問,宏叔說了一句話嚇壞我爸。
「你們家族裡是不是有一個地方有非常多的神像?」
我爸說他當下飆出髒話,因為宏叔根本沒去過老家,人又身處在我們家裡,他頭皮發麻
,看著宏叔嚴肅的表情,然後說出另一句話:「現在就帶我過去看看,不在這裡對吧?」
那個下午我爸開著車立刻回到暫時無人的老家裡,到前庭裡預備停車時,宏叔就開始不太
舒服的樣子,爸爸領著他慢慢走上樓,一個沒有風的炎熱夏日午後,還沒到神明廳,往四
樓的木門卻在我爸與宏叔預備踏上最後一階時用力甩上,叔叔房間門上懸掛的風鈴不自然
的頻率一直響著。
我爸雖然見識過很多阿飄,可是這種詭異場景他也是被嚇得背脊發涼。
四樓一上去,左手邊是叔叔的房間,右手邊經過一個走廊(走廊邊是一大面未隔間的書牆
)然後才是神明廳。爸爸領著宏叔要進去沒有門隔著的神明廳時,宏叔就說:「好了,我
知道了,該走了,我不受歡迎。」
我爸因為忐忑不安,也不敢踏入,只在門口瞄了一眼神龕上的菩薩像,他發現,以前他沒
有特別注意過的菩薩像,怎麼是蒼白且怒視的表情......。
離開後宏叔立刻跟我爸說:「那些神像好多年了,根本沒有開光過,裡面都不是神明,有
幾十個不知道是何方兄弟!你們都不知道嗎?祖先牌位被擋在那些後面,當然不好!」
宏叔立刻聯絡起宮廟裡可以幫忙處理的人,約定好日子要速速解決問題,留下幾張平安
符,便先行離開。
然後,那個晚上,在我們家裡,我爸就被壓了。他睡到半夜,感覺到不對勁,先是從腳開
始失去知覺,接著就被掐住脖子,他試圖去搖醒我媽,但想當然,他根本動不了。
爸爸根本不敢張眼一探究竟,他心下有個直覺,直接掐住他脖子、這般來勢洶洶,必定不
是什麼可以溝通的,所以緊閉雙眼、不敢睜眼,一邊試圖發出聲響吸引我媽注意。然後他
聽到了:「少管閒事,不然就換過來你們這邊!」
接著在他耳邊傳來陣陣尖銳的咒罵聲,被掐住的力道越來越大,我爸開始劇烈咳出聲音,
我媽事後形容,她聽到聲音時一張眼,是看到我爸臉色都發白了,脖子那塊卻是紅的,她
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是覺得害怕,順手把宏叔給的平安符塞到我爸手上,此時,他才恢
復意識。
隔天,宏叔聽聞此事,趕緊帶了宮廟的人火速趕到我們家處理,然後一行人回老家與<他
們>協議溝通,燒了許多紙錢,最後廟方將那些神像與菩薩像一一蓋上紅布,帶了回去,
把祖先牌位重新安頓,這件事才告一段落。
說也奇怪,處理完此事後,爺爺從加護病房轉普通病房沒多久就出院了,只是他出院後,
也不願意自己回去住那,我爸問他為什麼突然要離開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他也是淡淡地
說:「在那裡沒有活人陪著的話,蠻難住的。」
一段時間後,宏叔又來探望我爸,他才說:「你們那老家,不只神明廳那些咧。」
我當時在一旁,對於這種話題一直都很感興趣,期待我爸繼續往下追問,我就能多聽幾個
故事,我爸卻是平靜的說:「我一直都知道哇。」
然後點起一根菸說:「以前......」
有機會再繼續分享老家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