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個月,「湖濱大飯店」鬧鬼的傳聞甚囂塵上,可想而知最近飯店的財報非
常難看,張徹的臉色當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他都是在飯店過夜。不是與主管開會討論對策,就是一個人
冥思苦想。但面對這個對他而言只是空穴來風的不利傳聞,哈佛商學院可沒有一堂
課,是教他要如何處理「飯店裡有鬼」。
這一晚,他又開會到晚上,散會之後,其他主管都回家了,到了深夜,他才從總經
理室打算回到飯店的房間。他邊滑手機邊等電梯。咚一聲,電梯門開了,他低頭走
了進去,這時才感覺到電梯中好像有人,一抬頭,正與一個女人近距離四目相望。
他有點嚇到了,因為太出乎他意外了。這一層是頂樓又是行政樓層,根本不可能有
房客會誤闖,所以上來的電梯一般都是空車廂,更何況現在還是深夜。
他看了那女人一眼,約莫三十多歲,皮膚白皙,面貌皎好,戴了副大墨鏡,恬淡的
妝容加上一襲上盤的頭髮,穿著一件絲質白紗的晚禮服,更顯身材的穠纖合度。三
十多歲的成熟女人,在張徹眼中是最完美的極品,優雅中帶了點冶豔,甜美卻不失
幾分世故,讓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也許是知道有一個年輕男子在看她,那女人顯得有些得意,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
那種撫媚的自信,更讓張徹目眩神迷,只覺得胸口心跳加快,動情難耐。
「妳要去幾樓?」張徹問道,除了展現紳士風度,更想知道這女人住幾樓幾房。
「四樓。」
「我們這湖濱大飯店可沒有四樓喔!」說完張徹按了「5」,然後電梯門也就緩緩
闔上。
原本他住宿的房間是8樓,但他打定主意就是要知道這女人住哪一房,索性也就跟著
她去「四樓」。
「妳是第一次入住我們『湖濱大飯店』嗎?」言語中,張徹一直想找機會透露自己
就是這家飯店的總經理。
「不是,我不是第一次來。其實,我已經入住好幾年了。」
「好幾年?怎麼可能?我可是這家飯店的總經理!開幕以來,我可沒見過像妳這麼
漂亮的女人喔!」
「哼!幾十年沒見,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會討女人歡心了!」女人帶
了點調侃老情人的語氣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
她像自言自語看著下降的樓層說道:「不瞞你說,這幾年我一直在飯店等一個人。」
「等人?等誰?」
那女人轉過身來,摘下墨鏡,看著張徹:「還記得我嗎?還記得三十年的約定嗎?
吳二少。」說罷,將頭髮的簪子拿掉,一襲長髮如雲瀑落下,並將髮簪插在張徹的
西裝斜口袋。
張徹一看是支雕著牡丹的銀髮簪,他認得這簪子。幾年前開幕時,不知誰放在他的
襯衫口袋裡,然後他一直將它擱在抽屜,沒多久也就忘了有這東西……
可是如今,怎麼又來到這女人手上,難道說那晚………
他忽然想起那晚的探戈,如夢初醒般地脫口說道:「我想起來了,妳是跟我跳舞的
女人!」張徹宛如沈睡的記憶被喚醒,那晚深埋在身體裡的探戈基因,因為遇到靈
魂深處的舞伴而激動。他腦中回味著那場共舞,至於隔天會議上其他人的訕笑,他
早在幾年前就忘得一乾二淨………
這時「四樓」咚一聲到了,電梯門一開,那女人動身走了出去,張徹趕緊問道:「
可以讓我知道妳是誰嗎?」
女人轉過頭來看了他,表情有些許遺憾,像為沒想起她而感到落寞唏噓。「白牡丹
。」說完,就走了出去。
「白牡丹?」張徹念道。這時電梯門慢慢闔上,他趕緊手一壓追了出去。
他走在女人的身後,這裡是四樓左邊的長廊,他不是房務員,當然不會知道這裡是
員工口耳相傳的「禁區」。事實上,他現在眼中除了白牡丹風情萬種的背影外,根
本不會去注意到其他任何事物………
這一條長廊很長,眼見白牡丹快走到最底間了。這時,「533」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雷蒙,在他轉身關門要往長廊外走時。走沒幾步他的雙
眼瞬間滿是驚恐,像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而驚慌失措。他立刻將眼神轉向張徹
,整個身體僵直地一跛一跛,在與白牡丹擦身而過時,甚至可以感到他全身的顫慄
恐懼……
而張徹像鬼迷心竅般跟在後頭,只見他似乎沒看到雷蒙,眼中只有白牡丹,這時雷
蒙卻刻意走到他面前,阻擋他去路,藉口說道:「正好……我有事,要和總經理報
告……」話語之中,還帶了點結巴。
張徹突然一驚,詫異地看著雷蒙,像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但耳邊還聽得到女人高
跟鞋在長廊迴盪,趕緊推說現在沒空有事明天再說,推開雷蒙就是要再找尋白牡丹
芳蹤時,哪裡有那女人半點身影………
只見再七八間就是長廊盡頭,只好告訴自己至少知道白牡丹一定住在這區。然後不
情不願下,轉身問雷蒙到底有什麼急事要擋他去路。雷蒙正要開口時,忽然頂上燈
光忽明忽滅,接著整個走廊燈閃個不停。雷蒙抬頭一見,頓時全身冷汗直流,直說
夜深了,明早再報告,便頭也不回地急急往後走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張徹……
待續..........
飲馬人https://www.facebook.com/horsepond
每晚十點半,臉書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