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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克萊兒,她回來了」凱芮輕聲地重複一次
我沉默了好一會,思考我妹所說的真實性。
這會是真的嗎?當然有可能,或許克萊兒私奔了
她遇見了個男孩,意亂情迷之下,跑走了。
而她現在回來道歉,彌補那些她所帶來的傷害。
我心中的怒火隱隱發作,就因為她的自私,所以我們那麼痛苦,還因此該死的搬了家!
「她在哪?」我緊抓著凱芮的肩膀,臉湊近她,口氣中散發著不悅。
「她在外面」凱芮回答。
我跳下了床,一股寒意攫了上來,我蜷縮著身子。
「哪裡?」我重複的問
凱芮帶我到窗邊,她的視線掃射著窗外雜亂的後院,
我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人整理的籬笆分隔出我們和鄰居的後院,
而她的視線,沿著籬笆落在角落那棵舊樹旁。
我看著凱芮的臉,黑夜中,路燈照亮眼前淒涼的景象。
「這裡誰都沒有。」我打破沉默,嘆了一口氣說:「你作夢了。」
我隨即坐在我妹的床邊,拉她過來
我摸摸她的頭說:「凱芮,這只是一場夢,克萊兒不會回來了。」
「她剛剛就在那裡!」我妹堅持,「她想要道歉。」
「別告訴媽媽這件事,好嗎?她現在很難過,這件事一點幫助都沒有。」
她看著我後方,拒絕回答。
「凱芮,答應我。」我強調,她點點頭,低下頭看著腳趾。
我把她哄上床,給她一個晚安吻,然後我就爬回去睡覺了。
接下來提一下彼特,他有天幫我媽提了食物袋回來。
袋子裡都是冷凍食物(我媽不是個好廚師。)
他是一個技師,說著一口濃濃的威爾斯腔。
我媽會邀請他進來喝杯茶,並在廚房裡秘密談話。
我越來越常看到他,我知道他有時會給我們一點錢,因為每次他走後,我媽總會去買一
些漢堡肉、餅乾、早餐麥片等來填進空空的冰箱。
每次他看到我,都會摸摸我的頭,鼓勵我參加足球隊,
而我都會面露難色,他總會哈哈大笑。
凱芮自此之後就不提克萊兒了。
彼特很照顧她,會逗她開心,試著跟她玩娃娃之類的。但她總是想獨處。
之後,我發現了她開始寫信。有次,我走進房間,而她慌張地把信塞到枕頭下。
九歲的小孩,不怎麼擅長隱瞞事情。她的紅筆露了餡,我假裝沒這件事,留給她一點隱私權。
直到一晚,我發現了信的去處。
那時我從房間的窗戶外,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走過後院,不時轉回頭望向廚房(看媽媽會不
會突然走進廚房。)
她手裡拿著一封信。走到後院的大樹下後,蹲下身子,將石頭掀起,把信放在
下面。
她到底在搞什麼?!我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神奇的事來了,我發誓那天凱芮再也沒走回後院(彼特帶她去吃冰淇淋,回來後她就睡了
)
但深夜我偷偷潛進後院,卻沒發現任何信封。
我呆住了好幾秒。或許是她根本沒把信放到石頭下,
而是放回口袋。已經過了午夜,我打算明天一早問她。
我悄悄的爬上樓梯,暗自祈禱破房門別發出聲音。
「天啊!」
我被面前突如其來的人影嚇到。
「凱芮,你怎麼不睡覺?」我妹就站在我面前,房間的正中央,衣著整齊,像是要出門。
「我們要去找克萊兒,她有麻煩了。」她稚嫩的聲音,特別強調「麻煩」二字。
「不行!你必須要睡了。」我語氣堅定的說
「我們必須要去救她」她堅持,擔憂盡寫在臉上。
我知道聽起來很蠢,聽起來像是為了合理化藉口,
但我竟然在凱芮面前蹲下,輕聲地說:「我們去找她吧!」
我跟著我妹下樓,無聲地打開大門。她似乎知道要怎麼走,我跟著她,心裡盤算著等會的
對話。「抱歉,我必須說,克萊兒已經走了,她不會回來了。」我計畫在走回家的路上,
要跟她清楚的解釋。
Ogwen這條貫穿城鎮的河,學校常警告我們,別去那游泳。
之前有兩個學長,因水流湍急而溺死。
而現在凱芮正往那條河前進,我們穿越過樹林,離家好幾哩遠。
她越走越快,在黑暗中很難看到她,我必須小跑步才能跟上她。
我氣喘吁吁的說:「凱芮,走慢一點。」
她越跑越快,她身上的黃色大衣成了黑暗中唯一顯眼的目標,這樣我才能緊跟著她。
我加緊腳步大聲地叫:「凱芮」
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進入樹林後,我邊跑邊撥開四周的樹枝
我妹現在全力地奔跑,她是怎麼在黑暗中認路的?
樹林的盡頭是河岸,我在她下水前抓住了她。凱芮停了下來,看著眼前湍急的水流。
「凱芮」我生氣的說,抓住她的手,將她轉向我。
「這很蠢,我們該回家了。」
「克萊兒,怎麼辦」她放聲大哭
「克萊兒不在這裡!」我生氣地回答
「我知道你想她。我也是,但她現在失蹤了,我們都要接受這件事。」
「克萊兒,怎麼辦」她重複地說,她的聲音中企圖想讓我明白什麼。
她把目光從我身上移到河的對岸,仍是一片森林。
她默默舉起手指向某處,我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河的對岸,漆黑一片,只有月光。
在樹叢中,我看見了一個人影,白色,像是身體。
有人就站在河邊,他們揮著手。我突然笑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髮女孩,克萊兒的身形,光線打在她的臉上
突然間,我像是胃被揍了一拳。
「克…克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