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兩人和房東約在這扇鐵卷門前，鐵捲門後應該是店面，只是看來很久
沒有營業了。門上貼了許多小廣告，門口也推滿了雜物。
時間到的時候，一個中年大叔騎著摩托車來，戴著茶色墨鏡，脖上掛了金項鍊，提
著手提包，一副道上兄弟的模樣。他再三確認兩人是學生後，才從手提包中掏出一
大串鑰匙，打開鐵捲門旁的鐵門走進去。
站在門口的兩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又窄又陡，直達二樓的磨石子樓梯，沒有
外窗與日光，只有牆壁上一盞昏黃的小夜燈。這場景雖不能說是似曾相識，但兩人
都是「失翼蝴蝶」的忠實讀者，也都看過前不久寫的一篇租屋處有詭異竹竿的創作
文，而眼前這條通往幽暗的長樓梯，簡直就是來自故事中開頭的場景。
阿本與阿泰面面相覷，不用說兩個人都想到同一件事但又心照不宣。阿本以開玩笑
口氣說道：「學長沒那麼巧吧！我們找到那間……..房子？」阿泰倒是很快恢復理
性說道：「別胡思亂想，老房子都是這樣的格局，這一區本來就很多老房子，而且
媽佛板上的唬爛文你也信喔！」
阿泰嘴巴上雖這麼說，但其實心底也受到影響，因此打定主意如果等會進玄關看到
神桌，還有那尊要笑不笑的白瓷菩薩，他一定二話不說當場立刻走人。天底下沒有
接二連三發生的巧事，除了撞鬼！
這時那中年大叔看後面兩個人站在門口唧唧粗粗，一副猶豫不決好像不敢上來的模
樣，趕忙說道：「你們放心啦！我這裡單純的很，都是租給學生，沒有社會人士。
而且離學校又近，來我這住的都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已經租好幾十冬了！」兩人想
說既然都來了，就算真不租也先看完房子再走吧！
於是他們上了二樓階梯，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轉身走進玄關一看空空如也，只有
一道白牆，沒看到神桌，更沒看到那只有五官被上色的白瓷菩薩。著時放下心中一
顆大石頭，也對剛剛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
但除了這以外，像是老房子的通病一樣，傳統長條形店屋格局，只有靠街道那邊的
陽台有採光通風，但又全晾滿了衣服，即使現在是夏天的午後，室內一樣是昏黑幽
暗。而且屋內又隔了好幾間一直到後陽台，看得出來也是外推加蓋，要是真發生什
麼火災意外，逃生絕對是個大問題。還有那慘不忍睹的屋況，空氣中總滲著陰涼霉
味，走廊牆上好幾處斑駁長了絨毛的壁癌……..
房東大概也知道這房子的屋況真的很不好，應該是被人嫌到已練就一套說辭，只聽
他打哈哈說道：「房子老了嘛總是會有壁癌等問題，反正走廊你們也用不到！我跟
你們說，房間我們都重新裝潢翻修過，裡面保證沒有這些問題。而且你們也可以去
問問，我的租金在這裏是最低的，算是實惠便宜給學生了！」說完，就帶他們去到
樓上，兩間要出租的空房。
他們走上了三樓，樓上的格局跟樓下一模一樣，有四間房間。阿本與阿泰特別留意
每間房間的門，不是故事裡寫的木門而是鋼板門，上面的編號也不是用奇異筆寫，
而是貼了壓克力金屬字，感覺像旅社一樣。
這四間房分別是301、302、303、305，房東看來是有避開「04」編號的習慣，要出
租的兩間分別是302和305兩間，至於其他兩間聽說都已經租出去，有人住了。
阿泰和阿本先打開了靠樓梯口的302這間，一打開門一樣因為沒有外窗日照，所以空
氣有一股陰溼的霉味，這老房子整個都是這種味道，聞久了也沒感覺了。房間是套
房，該有的簡單傢俱和電視機都有，而且看得出來有小裝潢過，因為光地板就跟走
廊原來的不同。然後他們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驚訝地發現左右兩道隔間牆，竟然
都開有一個洞。
他們直覺就是想到「失翼蝴蝶」所寫的那房間，只是這裡少了一根竹竿而已….
房東大叔早知道有人一定會好奇這個洞，於是不慌不忙說道：「那個洞噢，因為我
們要裝一對多的分離式冷氣，所以上次裝潢時預先開了冷氣管線的洞口，大概等今
年底就會裝吧！冬天買冷氣比較便宜！」
這話聽來稀鬆平常不過，但他們對那故事的陰影還在，雖然沒有竹竿，雖說媽佛板
上的文章真真假假，但看到那兩個洞就夠他們補腦了……..
之後他們又去看了305房間，在經過303時兩人有默契地看了一眼門牌……
305房就是後陽台外推出來的房間，雖然格局小了點，但好處是有對外窗，隔了一個
防火巷，和對面棟的房間遙遙相望。阿本走到窗戶旁看看，只見對面將百葉窗放下
，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一隻蒼蠅不斷在外面的紗窗逡巡………除了這個以外，
這房間和隔壁303的隔間牆上一樣有個洞，既然房東已經這麼說了，他們也就見怪不
怪。
像是走過場般地看完兩個房間後，除了自己的疑神疑鬼外，大概就是這老房子屋況
不好的問題，也因此他們心中大概有了個底，就先跟房東說再考慮，準備轉身要走。
這時在門口抽煙的大叔也不疾不徐應道：「沒關係啦！你們再去比較看看，絕對找
不到比我便宜又近又好的了。」看來他似乎對這老舊的公寓大樓很有信心。
「好，我們會再考慮的！」兩人也隨口敷衍道。
這時，暮色之中房東大叔一副事不關己地從容模樣說道：「隨便你們啦！反正這這
房子也不是誰來都可以的，它遲早會找到該來的人來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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