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巧音來說,通過國民殺人義務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
巧音還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爸爸,她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一段時間,拜良好的社會福利所賜,巧音家庭雖然不算富裕,但也沒有吃到苦,可以享有無憂的童年。
後來,叔叔加入了她們的生活。
巧音對叔叔沒有不滿,叔叔有正當的職業,很照顧她們母女倆,雖然外貌不出色,但也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只是偶爾,叔叔會用令巧音不舒服的眼神看著她......
當巧音漸漸長大,與異性接觸較多接觸後,巧音開始明白,叔叔眼神中的含意。
叔叔,對巧音存有欲望。
但叔叔是個有自制的男人,雖然眼神會不經意透漏淫邪,但仍是對巧音保持禮貌的距離,不曾越矩。
那時的巧音,剛從學校學習到了國民殺人義務。
殺人義務是這幾年才推行的法案,所以上一代的人除非有特別關注,不然對義務內容大多不清楚。
為了提高成功率,青少年除了父母外,也不太會向外人提及。
學校老師提醒大家,最好盡快完成國民義務,因為每年都會有成年者,因為申請不通過或是下手失敗,最後被送上安樂死一途。
人皆生而平等,這句話不過是自我安慰的好聽話,當沒有人脈與經濟支柱的巧音在為生死苦惱時,許多人早在父母的幫助下,順利度過了人生關卡。
巧音不想找母親幫忙,因為那不過是多一人煩惱罷了,對事情一點幫助也無。
巧音想到了叔叔......
她熟讀了義務規範與內容,知道對犯罪者申請通過機會非常高,巧音覺得,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
從那一天起,巧音就時常打扮超清涼的出現在叔叔面前,若有似無地對叔叔拋媚眼,當然,只有在與叔叔獨處時才會,只要有外人在,巧音就會表現出排斥叔叔的態度。
很快地,叔叔就忍不住對巧音上下其手。
巧音知道,她的計畫已接近成功了,晚上睡覺刻意不鎖上房門。
巧音準備好了針孔攝錄機,某天晚上,叔叔真的潛入她房間,把她壓制住,粗暴地撕開她的睡衣,對巧音盡情逞獸慾。
巧音哭泣著,掙扎著,卻還是被叔叔得逞了......
第二天,巧音提出了義務申請,附上了叔叔的資料,以及針孔攝錄機拍到了影片。
沒有意外,申請通過了。
巧音在叔叔的茶裡分次下了微量的農藥,很快地,叔叔就中毒身亡,政府相關單位前來幫忙處理屍體,巧音輕輕鬆鬆完成了殺人義務,母親從頭到尾都不知情。
雖然有些對不起叔叔,但殘酷的生存資格不正是國民義務的意義?
巧音又回到了與母親兩人扶持生活的平靜日子。
然而,半年後,巧音發現了不對勁,她生理期好幾個月沒來了,整天反胃噁心,肚子也豐腴起來。
巧音把所有心思放在殺人義務中,忽略了避孕!!
因為她懷孕初期症狀太不明顯,所以等巧音和母親發現時,已經超過六個月了......
她們到醫院想動手術拿掉孩子,但醫生評估巧音的身體狀況和胎兒大小,不願為巧音引產,深怕出意外賠上巧音的命。
巧音只能向母親坦白關於義務的內容,當然,她刻意隱瞞她故意讓叔叔得逞的事,只說是被叔叔強暴後懷了孕。
母親很傷心地抱著巧音,直哭著說對不起她。
無奈下,巧音只能等待足月生下孩子。
原本醫生評估可以自然產,然而在巧音生產時,胎兒卻被臍帶繞頸,雖然後來緊急開刀剖腹,但孩子依然缺氧過久,被判定智力永久受損。
巧音躺在病床發呆,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對自己和孩子的未來,巧音只有茫然,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雖然在這幅利良好的社會,單親及障礙人士都能資源無虞地生活,但仍是免不了會活得很辛苦,更何況她根本還未享受到自己的青春。
班上的班長帶著花束來探望巧音,只是她沒心情應付班長,仍自顧自的發呆。
"妳和孩子的事,我很遺憾......"
班長是個外貌才華兼具的女孩,非常擅長鋼琴演奏,年紀輕輕就已經打敗職業鋼琴師,成為全國鋼琴大賽冠軍。
這樣的班長一直是男女憧憬對象,但她此刻真的沒心思面對班長。
面對巧音的冷淡,班長不以為意地微笑,伸手遞給了她一張支票,上面有一筆不算小的數字。
"把孩子的資料和生命賣給我吧~!"班長的笑容,彷彿在買一杯飲料平常。
巧音猛然被拉回現實,不可置信地看著班長。
"妳也通過國民義務了吧!那妳一定知道我在說甚麼。"
"這麼做,對妳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吧?"
班長依舊笑靨如花,即使說的話句句驚世駭俗,班長仍然溫婉平和。
巧音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心機深沉,手段殘酷的女人,但看來,自己是遠遠不如班長,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她還在考慮,畢竟是自己身上出來的一塊肉,雖然智力受損的孩子定是極大的負擔,但巧音沒辦法絕情到用金錢換取親骨肉。
就在巧音猶豫時,原本在一旁不作聲的母親突然伸手抽去了班長手中的支票。
母親開心地看著上面的面額,笑著答應了班長,說等她們幫孩子報完戶口,就會把資料跟孩子一併交給班長。
巧音沒看過笑得如此開懷的母親......
這個陌生的女人真的是照顧自己多年的母親嗎?
那個冷血動物真的是令人憧憬的班長嗎?
突然,巧音覺得究竟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巧音閉上眼,決定不思考了,或許,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後,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回歸常軌。
她依舊是個平凡向上的好女孩,母親也依舊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媽媽。
甚麼國民殺人義務都不曾存在過,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噩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