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我叫龔翰夫。」路上,載著葉安璿的老實男自我介紹。
「我叫葉安璿,你好。」葉安璿拉高嗓門,因為過耳風聲有點大。
「不好意思還這樣麻煩妳,阿元從小就那德性,妳千萬別跟他計較。」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真虧你有辦法跟他當朋友。」
龔翰夫爽朗大笑「小學、國中都唸同一所學校,直到高中還玩在一塊,後來上大學就很少聯絡。」
「你一直住在這?」
「大學時我就讀農業發展相關科系,畢業後回來幫父母種田,至於阿元上大學之後甚少回來,這幾年再聽到他的消息只知道已成為大公司總裁,但究竟是什麼行業也沒什麼人曉得,問了他也不愛多提。」
「不意外。」葉安璿小聲嘀咕。
「妳說什麼?」
「沒、沒事。喔!對了!那片竹林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葉安璿轉移話題,現在想來中午買便當時所聽到的談論與這事是有相當關聯。
「那個喔……。」龔翰夫放慢車速「唉!都是人的貪念造成。就我爸說法事情發生在他十歲的那年夏天,也就是五十多年前。當時村裡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為享受退休生活買了一塊地蓋房子,而幫忙修築房子的工人有三位是本地村民,過沒多久他們發現那名中年男子的經濟情況遠比想像富裕,於是一時鬼迷心竅,趁中元普渡停工,家家戶戶忙著祭祀時將中年男子約到工地進行勒索,沒想到對方不從,雙方爆發口角糾紛,一陣激烈拉扯,三人失手將男子推入工地水池,男子也因失足前後腦遭受撞擊昏迷,最終溺斃。」
「後來呢?」
「屍體被發現已是普渡完隔天的事,警方很快逮捕正準備逃亡的三名嫌犯。不過在那之後,那三名嫌犯的親人陸續身亡,多半是意外不然就生病,村裡的人都曉得這是詛咒,但也束手無策,直到三年後阿元的爸爸來到此地才與乾和宮的人聯手化解此事。」
「怎麼個化解法?」
「那名中年男子的魂魄一直沒有離開那塊建地,阿元的爸爸與祂講合並請媽祖做見證,讓祂留在那修行,並且要三名嫌犯的後代要為祂修建一間小廟,每年定時祭拜。」
「那塊建地不會就是那片竹林吧?」
「沒錯。」龔翰夫將摩托車龍頭右拐,右手邊同樣是一大片稻田,左前方不遠已可見一大片綠竹。
葉安璿與龔翰夫抵達時,不少村民早隔著圳溝站在路旁嘰嘰喳喳討論,幾名老人家更是不滿昨晚乾和宮的作為。
「翰仔你回來了啊!阿元人呢?」其中一名身穿汗衫的男人走近。
眾人以為龔翰夫帶來救星,一看是葉安璿難免面面相覷。
「這位是?」戴斗笠的歐巴桑問。
「你們好,我叫葉安璿。」安璿面帶微笑,禮貌十足。
「翰仔,我不是讓你請阿元嗎?」起先出聲的汗衫男又道。
「阿元說這位小姐是她的秘書,可以幫忙找人。」龔秀男避重就輕回答,總不好說要他們去找乾和宮的人解決。
聚集的村民個個狐疑,同時,兩輛黑頭車緩緩駛近並停下,一名全身黑的男人在前座小弟招呼下由後座現身。
「這位又是?」葉安璿稍稍挨近龔翰夫低聲詢問。
「乾和宮的廟祝,蕭秀男。」
「現在廟祝都打扮這樣喔?」葉安璿望著牙齦外露的男人,長臉型梳旁分油頭,幾縷長度碰觸到鼻頭的瀏海使他猶如一匹馬。怎麼跟小時候遇過的廟祝不一樣?
「少惹他,從學生時代便是村裡的頭痛人物。」龔翰夫悄聲道。
「你們該不會也是同學吧?」
「隔壁班,一直以來看阿元很不爽。」
「被長得不爽的看不爽不知是什麼心情?」越瞧,葉安璿越覺得蕭秀男的長相很不得了。
「噗!」龔翰夫不經意笑出來。
「你看看你做得好事。」斗笠歐巴桑手指蕭秀男,率先發難。
「珍姨,我是在幫大家解決問題。」
「什麼解決問題,你等於製造麻煩,這下好了,人失蹤不見。」其中一名耆老忿忿不平。
「沒事、沒事,我這不就帶人來幫忙。」蕭秀男說著說著注意到葉安璿那張生面孔,他越過包圍人群走向她。
看著他走來,葉安璿由衷希望手上有一條紅蘿蔔。
「妳該不會就是俗辣元的秘書吧?」蕭秀男不屑笑問。
「是啊!」葉安璿雙手交叉,語氣充滿應付。
「怎麼?他怕到不敢來,竟要一個女人來?」蕭秀男對著龔翰夫嘲笑道。
葉安璿白眼一翻,都幾歲的人了還在玩放話遊戲。
「小姐,我勸妳趕快離開,這裡危險程度不是妳這外地人可以想像。」蕭秀男當起好人勸告。
葉安璿懶得廢話,不耐地掉頭就走。
「果然聰明,回去跟俗辣元講,沒本事就少管閒事。」蕭秀男得意叫囂道。
「要講自己不會去跟他講,誰說我要回去,前面剛好有架板子可以通過水溝,你可別好笑到讓你的人用游的。」葉安璿真心認為以蕭秀男散發出來的氣質會沒看到前面有架好的便橋。
蕭秀男前一秒囂張氣燄馬上被焦熄,活脫脫像匹暴躁的馬「臭丫頭!」。
「少爺,我們真的要進去喔?」身後跟班小弟膽怯怯問。
「你們敢不進去試試看。」輸人不輸陣,蕭秀男是卯上了。
*****小後記*****
打這一段時我腦海一直浮現老家村民聊天的親切感
總裁的外號首次曝光
希望沒太崩壞XDDDD
最後,再次感謝大家推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