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神、古時主宰草木及各種生命生長之神明。在台灣,則可為魔神仔的別稱。魔神
仔,多又稱魍神。一般認為非神非鬼,而是藏身於山野川湖的精靈。在他國的文化
中,大概是像歐洲的地精(Gnome)或者日本的山人(Yamabito)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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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年前、四名在南部讀書的大學生,週末時前往大學附近的山區溜搭。
K寶:「靠!不是說好早上出發,都下午三點了是要搞屁啊= =」
L大:「K寶你自己都睡過頭還敢說~」
P少;「不要那邊牽拖了。現在出發、路上隨便買點吃的,晚餐前回來吧。」
阿W:「那個...你們去吧= =" 一來我不想流汗、二來我不愛爬山。」
這四名大學生的唯一共同點是,都是從北部南下讀書,沒考過聯考的推甄生。
P少:「阿W你少在那邊GGYY了,我們女友本週都回家,難得放風日,陪我們出去晃
一下啊~」
L大:「嘿咩、你留下來還不是呆在房間裡下片片。出去走走比較好啦。」
K寶:「你最近又沒團練,也不用陪女友約會,走了啦!」
阿W:「沒女朋友不是罪啊...Q Q」
於是、興致勃勃的三人把不想同行的阿W拱上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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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點、一行人到了山下,把車停好、路過XXX風景區的告示牌,往山裡走去。
阿W:「都下午4點了、待會就要天黑,剛在告示牌也拍了照,大家可以回家了。」
K寶:「你力王喔?才剛到就要閃是在演哪齣= ="」
L大:「班上的阿Z說,這座山上有原始林,還有人目擊過麒麟耶!」
P少:「這不瞎嗎?這山才多高,最好有原始林,別說麒麟、賣冰淇淋的都沒。」
無視阿W想早點離開的意願,其他三人接著臉銷威、繼續往山上走。
K寶:「P少、你不是說山不高ㄇ?我都快鐵腿了怎還沒到山頂啊?」
P少:「K寶你是傲笑連喔?才走多久而已,鐵個屁!」
L大:「不過、我們這樣有走有1小時了吧?」
阿W:「那個...4點還沒半喔= =不過待會天就要黑了吧,要不前面涼亭折返吧?」
四人在涼亭坐下、喝水稍作休息。雖然走沒多久,可K寶已經叛變,加入阿W的陣營
。原本提議要上山的P少,看其他人都已經意興闌珊,只好尊重多數,準備下山。
一行人不多逗留,想趕在天黑前下山走人。
K寶:「喂...不是下山應該比上山快?怎麼還沒看到入口?」
P少:「K寶你不要一直該好嗎?神煩哩!」
L大:「阿W你看一下幾點了。真的覺得下來有比較久耶。」
阿W;「我看一下...再5分鐘5點,應該差不多快到了吧?」
其他3人拿出手機手錶對時,的確是快5點沒錯,天色也比剛來的時候昏暗。應該再
走一小段就能看到入口了吧?正當大夥兒都這麼想的時候,又走了幾步路後,看到
的卻不是當初進來的入口,而是涼亭...
P少:「剛剛上來的時候...」
L大:「沒看到喔。」
K寶:「那跟剛才的那座...」
阿W:「好像一樣...」
這時候又看到涼亭,老實說、大家心裡涼了半截。「該不會是...」「靠北你小聲
點!」四人擠在一起、低頭小聲的討論著。「看來只好...」「不是吧?...」一陣
細語後,四人像是黏在一起般走到涼亭旁的草叢。「唧~」拉鍊聲此起彼落,這四
個大學生正為了能安全回家,埋頭努力進行這輩子最痛苦、最漫長的解手。
當四人神色慌張、逐個走回涼亭的時候,卻瞥見有條人影自山上往涼亭走來。
「拎金齁大、第家棒溜,五告胎勾ㄟ捏~」一名長眼大嘴、身材細長的男子,從涼
亭外對著四人說。男子膚色黝黑且臉上佈滿皺紋,一下子也無法判定多大年紀。身
上穿著像是年代久遠而褪色的浴衣、已經夠嚇人了;頭上還戴了頂像是聖誕老公公
的紅色小尖帽,更是詭異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四人這時卻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一時間竟像是被釘在地上似的動彈不得。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刺耳的低笑聲從男子喉間發出,目光銳利的掃過
涼亭中的四人。看著K寶、P少、L大像是被拔掉電源般,一一軟攤倒下。阿W在即將
失去意識之前,脫口說出一句:「九...乎!」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不知道什麼東西
丟了出去。之後、便如其他3人一樣,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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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大學生阿W夢境※
去年阿公過世、明明孫子輩中屬我跟他感情最好。卻從來不曾讓我夢見過他、就連
頭七當晚我守夜,也沒看到他有什麼表示,完全沒有回家的跡象... 事隔一年,
卻在前兩天讓我做了個怪夢。夢裡面、他說要帶我去買肯德基全家餐,還說要去找
朋友一起吃;出了門、卻發現自己沒穿鞋,而且還不是光腳踩在柏油路上,而是踏
在濕軟泥土的田間小路。阿公還轉頭跟我說,庄腳所在有ㄌㄧㄨ,要我自己注意點
。做完這個怪夢讓我怪不舒服的,害我還到附近五金行買了包石灰才安心= =
想著這些事的時候,我才猛然驚覺、剛剛好像在山上遇到拍咪亞了@ @" 不知道K
寶、L大、P少有沒有事。睜眼一看、人還在涼亭裡,卻不見其他人。應該說、沒有
我認識的其他人... 不知何時、我身邊坐了個穿著白布鞋、藍牛仔褲、格子襯衫的
年輕人(應該是)。往上一看、媽呀!這應該說是搞笑還是嚇人?這年輕人臉上居然
戴了個墨綠色的舞獅塑膠面具...真是有夠不倫不類的。
「唷!醒啦?」身旁的詭異少年像似熟人般的像我打招呼。剛剛才看到不該看的拍
咪亞,這時候還是先不要搭腔好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啊!我可不是辣薩咪亞,也不是什麼變態。我好歹也是正常人啊
、曾經。」這人說話顛三倒四,基本上、瘋子也會說我不是瘋子好嗎。
「你們剛剛遇到魔神仔囉!」少年說的好像是路上違規會遇到條杯杯那樣地自然。
「你運氣不錯、祂剛被你嚇跑了喔。」
「嚇跑?」糟!不小心搭上話了。「為什麼?」雖然覺得太多餘,還是不禁問了。
「大家都以為、魔神仔是山魈、是魍魎、是拍咪亞。其實、這個答案對也不對。」
獅面少年頓了一下,「有人拜就是山神,沒人拜就是山精。人們口中流傳的魔神仔
,說穿了、不過就是山裡面活得夠長的生物罷了。要我說、叫山主還恰當點。」
「既然能當神、為什麼要害人?」
「先別激動嘛。」獅面少年搖了搖手要我坐下。「所以叫魔神仔,不叫山神啊。」
「我聽不懂。」這少年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正面回答過我的問題。
「該怎麼說才好呢...」獅面少年似是無奈般的攤了攤手,「魔神仔、其實既不是
專司草木生長的『芒神』,也不是魑魅魍魎所化的『魍神』。正確來說、應該是被
遺忘的『忘神(ㄇㄥ ㄒㄧㄣˊ)』,或者說、因信仰消失而亡去(ㄇㄡˊㄎㄧˋ)的
『亡神(ㄇㄡˊ ㄒㄧㄣˊ)』。被遺忘了、隨記憶消逝了,但能量依然還在。」
「人們失去了對山主的信仰,但山主卻仍保有對人類的殘存記憶,所以有時候會化
作最後看過的人型,出現在人的面前。」獅面少年完全無視我一臉的疑惑,自顧自
的說著。「不過就算化身成人,山主仍然存有身為生物型態時的習慣。所以如果要
找被魔神仔帶走的人,比起誦經念佛,還不如高舉火把、敲鑼打鼓來的有用。這也
就是剛剛你之所以能把魔神仔嚇跑的原因。」
「蛤?」聽了少年說了這麼一長串,我還是不了解我怎麼有辦法嚇退魔神仔。
「哈、拍謝拍謝,忘了跟你說。」獅面少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你們剛剛預見
的魔神仔,也就是這座山的山主,原本是條老黑蛇。所以你剛剛大喊九乎的時候,
祂就被你嚇跑了。不過其實蛇是不怕石灰的,真要防蛇、還是帶張魚網比較有用。」
「原來如此...」
「魔神仔會作弄人、甚至害人,那只是從結果來看而已。我剛說了、魔神仔是被人
遺忘的山神。之所以出現於人前,或帶著人在山裡到處跑,多半只是因為寂寞而已
...。你試想看看,山主原本在山裡自在的生活,人們來了、在祂身上強加上『神
』的稱號。之後人們走了,徒留下山主對人的記憶,繼續獨守山林數十、數百年。
換作是你、難道不會覺得寂寞嗎?」說這話的獅面少年似乎對魔神仔感到同情。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所以說、是阿公要你來幫我的?」
「嗯、是啊!」獅面少年的回答出奇的乾脆。「不過我跟你阿公其實不熟,倒是認
識你。雖然算是你阿公的學長,可我是你的同學,這輩分該怎麼算呢...」雖然隔
著面具,我卻彷彿能感受到少年臉上浮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啊!時間不早了、你
們再不下山可就真的麻煩了。」
我還來不及開口問他,又像剛剛遇見魔神仔般,頓時失去了意識。
※大學生阿W的夢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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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W從夢境中醒來的時候,發現人還在涼亭裡,只是詭異的獅面少年已消失不見。
P少、K寶、L大分別趴睡在長椅的角落邊。阿W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顯示17:05,看
的他又是一陣頭皮發麻。沉睡的三人被阿W搖醒之後,與阿W面面相覷、不發一語。
下一秒、P少牽著K寶、L大拉著阿W,四人自涼亭沿著山道一路狂奔而下。從上了車
、直到回到租屋處關上大門,始終沒有人打算先開口說話。
阿W回房後打開電腦桌的抽屜,看見從五金行買來的石灰包動也不動的躺在裡邊,
這才想起當初大叫一聲丟出去的,根本是在小7買飲料後被揉成一團的統一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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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本文純屬創作,絕非經驗;如有雷同、實屬不幸
英諺有云:"Let bygones be bygones"
意即不願多想的事,就TMD別想了。
相信文中人物日後也不願想起,四個大男人好朋友手牽手衝下山的難堪回憶。
P.S.:筆者絕非故事中人物,讀者勿揣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