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還是要從千年前的糾結說起…….」賦格說道:「當以實瑪利知道安德烈
是血族後人,便立誓成為上帝的聖戰士,務必讓血族的最後一滴血從地表上滅絕。」
「哼!」對此雷曼斯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以實瑪利後來成為阿拉伯人的遠祖,他的嫡系傳人則成為了吸血鬼獵人,與我們
血族作世世代代的戰鬥。歷經了千年的時間,這些血族獵人日漸壯大,成為橫跨歐
亞美最古老的秘密組織,白衣騎士團。」
「白衣騎士團?在歐洲有這樣的宗教團體?」身為執法人員,白德對宗教組織多少
有些涉略:「我知道光明會、耶穌會、聖殿騎士、共濟會等組織,卻從未聽過白衣
騎士團?」
「一般人對於你說的這些神秘結社,大多也是只聞其名,不得其門而入,如果這些
載之於史冊的秘密組織都如此了,那更何況還是未被承認的白衣騎士團。」賦格說
道。
「你聽說過驅魔吧!相對於神父與司鐸以撒淨祈禱等念力方式,驅趕附著於人身的
邪靈魔鬼。白衣騎士團則採用最暴力血腥的殺戮,秘密執行滅絕血族的終極計劃。
像是歐洲史上的獵巫運動,其實就是教廷在白衣騎士團一派的主導下進行的。」
「獵巫運動?你是說中古世紀宗教法庭所造成的宗教迫害?」
「沒錯!當時的我,確實經歷過這段宗教史上最黑暗的血腥年代。」
白德聽後詫異不已,只聽賦格繼續說道:「說到底獵巫只是表面而已,其實要獵殺
的是血族。但如果由教廷來獵殺血族,無異是昭告世人血族的存在,不但會引起全
歐洲的恐慌,更會讓人對上帝信仰產生動搖。於是那些能與魔鬼溝通的巫覡就成了
祭壇上的代罪羔羊,而白衣騎士團則成為梵蒂岡的劊子手,以恐怖行動讓全歐洲沾
滿鮮血。」
「白衣騎士團是羅馬教廷最激進的側翼組織,起初他們一切的規儀都衍生自教廷,
但後來卻越來越走向偏鋒。相傳他們的最高元首是『鐵面教皇』,戴了一副鏽蝕的
鐵面具,千百年來沒人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到底是如受膏者活了上千年,還是不
同的人歷代傳承,這點沒有人可以確定。唯一知道的是,這鐵面教皇的作風極端恐
怖獨裁,為了剿滅血族,不惜以斬首、肢解、火燒等殘酷手法,讓上百萬無辜的人
受到宗教迫害與牽連。由於過於血腥,在獵巫運動後梵蒂岡宣稱這組織是異端,並
將他們完全逐出教會,禁絕一切的活動。但我們相信近代以來,白衣騎士團仍然在
教廷的默許下秘密進行獵殺血族的行動。」
「白德,現在的你就我們血族來說,只是個完全沒有操控幻術能力的new bone,絕
非他們的對手,因此你務必要提防這些人,他們非常危險。甚至我擔心,有一天你
是血族救世主的風聲遲早會走漏,到時你絕對會成為他們獵殺的首要目標。」賦格
憂心告誡道。
「雷曼斯,你曾有過多次與白衣騎士團交手的實戰經驗,從現在起,救世主的人身
安全與操控幻術的學習,就是你的職責所在。你務必要毫無保留地將幻術全部傳授
;並且記住,如果有一天,真遇到無法抵擋的危難,你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維繫
住救世主的血脈!」
「是的,您的囑咐,門下謹記在心!」雷曼斯恭謹地正身答道。
白德看著這個留著一頭俐落金髮的英挺男子,深邃湛藍的眼眸卻有著視死如歸的神
情,彷彿是宣誓效忠的鐵血軍人。這個號稱有著三百多年血肉之軀的普魯士貴族,
卻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剎那間白德有一種超現實的虛幻與迷離。
這時,宅邸的落地大鐘錚錚作響,猶如管風琴的沈沈回音。Dr.賦格掏出懷錶說道:
「看來黎明已進入序幕,太陽即將升起。我們也該各自回到自己的寢所了。」
「白德,你就先視這裡為歸寢,放心地在這裡休息吧!這座荒廢百年的頹圮莊園,
因過去流傳著莊園主酷愛凌虐僕人至死,而籠罩著鬧鬼的幽靈傳說,即使是大白天
也沒有人敢踏進一步。」
「我也會在隔壁客房隨時待命,雖然我認為聖血交融的情況在白天發生的情況不大
,但誰知道呢?你畢竟是血族第一個有著亞當寶血與受膏者聖血的使徒,過去沒有
典籍記載,而這確實是值得好好研究的臨床記錄。」此時雷曼斯又回復到作為醫生
對學理探究的熱忱說道。
福達推著賦格的輪椅,到白德床前又寒暄了幾句,隨後便和雷曼斯一同離開了房間
,闔上了古典雕花的華麗木門。
白德看著這沒有一扇窗戶的病房,分不清現在是黎明還清晨。聽著心電圖短暫規律
的聲響,不清楚自己是死亡還活著。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外面是幾年幾月幾日,
時間對他來說已慢慢不具意義,白天與黑夜變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他只感覺到疲
倦和死寂,眼前的光線越來越黯淡,身體的觸覺像蒙上了一層灰。此時的他像走在
一片無邊無際的大草原,草原的盡頭一棟斑駁頹圮的教堂出現在眼前。然後他知道
他準備好了,步上石階打開古老的大門,一個人走向黑暗的喧囂,孤獨的永生。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