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名稱:
我是精神病院的精神科醫師,這是我處理過的幾個棘手案例。
I'm a psychiatrist in a mental institution and here are some of my hardest cas
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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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請坐。」當他被護士帶進房間時,我對他說道。我對護士點點頭,示意她先離開,而後
才接近我的新病患。
「你現在感覺如何呢?」我問,並持續觀察他的面部表情。
他臉上原有的舊疤開始癒合了,但取而代之的,又出現了一些新傷。他的雙手也覆滿著刮
痕,臉看起來異常疲倦。且他似乎又變得更加消瘦了,髮量也明顯減少,一張臉彷彿被抽
乾色彩似的,而顯得蒼白無色。
「我的頭,很痛、痛——該死的。」他喃喃的說,看起來就像隻做錯事的小狗。
「痛?那是什麼意思呢?還有,結巴是很正常的情形,那只是——呃,副作用罷了。」
「醫生,到底出了什麼事呢。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問。且語速愈來愈慢,讓我很難
理解他在說什麼。
「你還記得,最後一次會面時你對我說過的話嗎?那些你全都毫無印象了?」我問。並行
經他身邊,坐回我的位置上。
我現在正考慮著,是否要在一切發生以前,先捆綁住他。但我還是想知道他這次發作時間
有多長。以及他是否還記得那些事。
「是的,醫、醫生。」他自行糾正道。
「我又見到他了。昨晚,他又來我的房間。第一次看見他時,我從窗戶看見烏雲覆蓋月光
,但我下意識只認識那就是片烏雲。但當我又朝上看時,我就看見它了。我丁——媽的!
」他怒罵一聲。
「我聽到他的翅膀連續搧動著,而那刺耳聲響至今仍在我耳邊迴盪。接著,我聽到他正猛
擊玻璃。一次又一次的。我試圖要躲進床底下,但我聽到他震碎了玻璃的聲響,並感覺他
竄進我的房間。瞬間,房間的所有空氣都像是被抽乾似的。我朝上一看,就看見他站在那
裡。而他就只是用他那雙黑色眼睛瞪著我。」
隨著他持續說話,我可以發現他的口齒也愈漸清晰。但他仍舊聽起來很糟,聲音嚴重顫抖
著。我懷疑我的手術是否哪裡出了差錯,所以手術的成效無法延續太久。
「他長什麼樣子呢?」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個有翅膀的男人,但他卻有張烏鴉的臉。我可以感覺他的眼神
直接刺穿我的皮膚,並侵入我的體內。他把從拉出床下,用尖銳的指甲刺傷我,然後刮開
我的皮膚,使我流出鮮血,然後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他哭喪著臉往下看,手握成拳。
「他之前從沒說話過,醫生。但最後一晚,他終於開口了。他說,我必須為我的作為償還
代價……但我實在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山德勒先生,你的房間沒有任何窗戶。」我提醒他。他總妄想著類似的事情。在我們的
少數幾次會談裡,他總是談論著相同的內容。但也許,這就是他最深層的恐懼。
「不,你說的不對,醫生。我的房間裏是真的有扇大窗戶。譬如那晚,他就是從那扇窗戶
穿進我房間的。」他回覆道,並咬緊嘴唇。
「那麼你還看見他什麼呢?上次你說,其實你已經認識他很久了。」我問道,並拿出我的
小筆記本。
「我確實記得他。當我還小時,我的母親就時常拿鴉男嚇我——我現在記起來了,醫生!
我覺得他就要回來了,這次手術看起來開始作用了!!」
他的臉掛滿了笑,並繼續說。
「她曾經告訴我,如果我不乖的話,鴉男就會來帶走我,並把我拆吃入腹。有時,我甚至
會幻想他會把我帶離她的身邊……」
「為什麼呢?你與你的母親出了什麼問題嗎?」我打斷他。因為他從未跟我提及他的過去
與家人,我需要讓這次談話多些進展。
「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並不是個壞女人,但她卻很愛炫耀。她總希望,我可以成為人中
龍鳳,但我卻不認為自己有能力達成她的夢想,於是我變得——」
他停頓一分鐘,吞了一口口水。其餘的話其實早在在他的舌尖打轉了,但他卻看起來不太
好受。
難道,他是真的開始恢復記憶了嗎?那麼,我是否該為他進行另一場手術?當我有可能成
功復原那些對我而言很重要的記憶時,我卻居然無法確認自己是否達成我的目的!?
「艾瑪到底在哪?」我看著他,並觀察他的反應。而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他的身體瞬間放
鬆下來。
「我不知道艾瑪是誰,醫生——我的意思是,醫生,她會是我過去曾經認識的人嗎?」他
看起來似乎很混沌。
「噢,山德勒先生。我認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她現在到底在哪?」
他的嘴抿成一線,並把眼神飄移開來。
「艾瑪?艾瑪?嗯……這名字聽起來可真是熟悉啊。」他皺著眉說。現在他是真的記起來
了嗎?或者他只是在耍著我玩?
他的聲調似乎跟之前跟像了,更像是我從前所熟悉的那個人。他的動作也起了些微變化,
使我再次記起他原本的模樣。更加的自信,且那雙凝視著你的眼神,總能讓你感到不安…
…
——我正考慮今晚進行下一個手術,讓它們變得完全一致。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認為我已經大概知道答案了,但我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我
想找到她!
「我?我!?」他憤怒的說。「醫生,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不不不,一切就是鴉男幹的
!醫生,我可以發誓就是他!我親眼看見他的黑色的雙手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它變成青藍
色!
「我還看見他趴在她的身上,並割開了她的喉嚨——那裡有好多的血啊,把她的頭髮全染
成了深紅色。他舔著他的指尖,推動著,低吼著,當她不斷痛哭著要求他放過她的那些時
刻……
「鴉男做過好多可怕的事情啊,醫生,而他總逼迫我看著這一切。他喜歡逼迫我看他所作
的可怕行徑,只因為這樣會讓他很有成就感!他就是個喜歡玩這些遊戲的傢伙,喜歡看穿
人們心靈的所思所想。」
「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這個可惡的男人!那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我大叫的說,眼裡
滿溢的淚水瞬間潰堤而出。
「可是鴉男是沒有女兒的啊。」他語氣非常堅定。
「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父親?你怎麼能傷害如此天真可愛的女孩!?」
「女人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資格活下來。鴉男告訴過我,她不過就是個婊子養的蠢貨罷
了——噢,就像你媽一樣。」
他大笑的說。「沒錯,就像你那個婊子媽一樣!噢,兒子啊,你可得再加把勁喔。你不就
是想逼我發瘋?然後取代我的工作?我知道你對我幹的那些事。即便我的心智不再清醒,
但……我就是知道。」
他笑得更大聲了,彷彿喪失了理智。整個人像是開關被開啟那樣,瞬間變回從前那副模樣
。
「我的母親才不是婊子!你這沒有出息的男人!你才應該看看自己那副鬼樣子,簡直比實
驗室的白老鼠還不如!你想聽聽我的傑作嗎?父親?我不只會告訴你,我還會演示給你看
!
我會將一切呈現在你眼前的,你會得到第一手消息,父親。你會親自感受它。你將會變得
一無所剩,最後成為我拿來餵狗的那坨肉!」我怒不可遏,完全無法抑制情緒。
「還真像你妹妹呢。」他大笑。「你還期望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期待我告訴你,是我賣了
她嗎?還是那個在你小時候拿來搪塞你的說法,我把她送人領養了?布萊恩,你以為我是
什麼人啊。」他笑了。
「之前當我沒其他婊子能操時,我意外發現她還挺好用的。所以,我把她當成我的私人奴
隸。媽的,我還跟我的朋友分享了她。但她就是個沒用的垃圾,不生蛋光拉屎,就只會一
直生病、哭喊,以及乞求我放她走。」
他脹紅著臉,眼睛放著興奮的光茫。
「噢,爹地,不要!爹地,拜託不要,我好疼——」他模仿小孩的聲音。
「這當然會痛啊,我的寶貝,畢竟這就是我之所以做的原因嘛,她本來就該為我流血流淚
。所以我總是持續告訴她,她就是我的所有物,但天啊……那孩子可真夠會尖叫的!」
「你這個禽獸。」我嘶吼道。「你簡直就是坨屎,根本沒資格活在世界上!但我可以保證
的,父親,我向你保證。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悔恨與懺悔!」
我拭去了淚水,感覺自己快被怒火吞沒,快要呼吸不到空氣。他曾說的字字句句都深刻在
我的腦海裡,我沒辦法動搖它們。我永遠也沒辦法忘卻它!
「鴉男是不會放過你的,我的兒子,你勢必清楚這件事。他會永遠待在那裡,在暗室裡與
你共處……你想知道,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嗎?我每個晚上都爬上她的床,並在我將她的
臉揍得全是鮮血與瘀青時,扳開了她的身軀。然後我——」
「閉嘴!」我大叫出聲。「你閉嘴!」我從椅子上猛然站起,然後迫近他。「我也會揍得
你瘀青與滿是鮮血,父親!我也會把你扳開,然後扭轉你。我會從你最重視的東西下手,
比如說,你的頭腦……」
我抓過辦公室裡的針線,將他的嘴縫上。
「我會讓你跟她一樣鮮血直流!還有那些被你殘殺的那些女人,我會讓你落到跟她們同樣
的下場!我會讓你開始恐懼她們,因為從此之後她們會無時不刻到騷擾著你……」我在他
耳邊輕喃,而他還試著咕噥些什麼話。
「你感覺到它了嗎?我的父親?請問你是否也感到絕望了呢?」我輕聲說著,並要他站起
來。「今晚夜還長著呢,父親……」
***
我跟你們同樣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