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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張大網從背後將我罩住。
「救命!」
接著後腦勺一陣劇疼。
醒來的時候,四周漆黑,只有淡薄的光線從一邊上方撒下,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硫磺
味。後腦勺正火辣辣的抽痛著,而且臉、手裸露之處也隱隱作痛。雙手雙腳分別被嚴實的
綁住,我舉著綁住的雙手往痛處摸去,感覺濕濕黏黏的,心想:糟了...還在流血。
接著,我發現我的身邊還躺著另外一個人,雖然黑暗中不知道長相,但是光聞著芳香的
氣味,推知那是原彰。
「原彰教授!原彰教授!」我急促輕聲喊著搖著他,可是他卻一動也不動。探了探他的
鼻息,還好,這個百年樹靈還活著。
我像隻毛毛蟲般匍匐蠕動,接觸到了壁面,此地的壁面佈滿了氈狀物,而且濕滑柔膩..
.竟然像是青苔!來到這個世界後,石城內外皆見不著一絲綠意,反倒在這裏見到植物!
蘚苔代表此地環境純淨沒有污染,而且一定有陽光!我藉著微弱的光線,判斷自己正處於
一個長方形的洞穴中,洞穴平面的出口被一扇門封住了,而另外一邊上方有微光,顯然是
另一處垂直開口,陽光應是從此處照入的。
緩了一口氣後,我不禁腦中開始團團轉:這裏到底是哪裡呢?我們被誰捉來?他們會對
我們做什麼?現在是什麼時辰?雙月交會已過了嗎?風口關閉了嗎?還有...還有我永遠
回不去了嗎?腦中一片混亂,沒多久,頭腦發脹,疲倦侵襲,我又昏昏沈沈的睡去。
「蒔季...蒔季...」
我和原彰一起在芳草盛美的谷地奔跑,原彰轉頭呼喚我...陽光好耀眼呀!
「蒔季...」
我睜開雙眼,才知方才原來是夢...一方陽光從洞口撒下,煞是刺眼。
適應後向上看去,一片蔚藍孤懸高天,一朵白雲悠悠蕩蕩,明亮和煦的洞口隱隱瀰漫出
一種奇特的神秘。清晨沁涼的露珠沁濕了衣裳,洞外則傳來不知名的鳥鳴聲。
「原彰教授!」
原彰看起來精神奕奕,好像沉睡之後又飽餐了一頓。
「妳醒了?頭還痛不痛?」
我掙扎地坐起來,「已經不太疼了!」
我又看到原彰的手腕上有一道血痕,已經開始癒合。「你也受傷了!」
「還好,這沒什麼...」
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門被打開,三個山鬼士兵貫入,其中一個對另外兩個下指令:
「解開腳上的繩索!」
兩個山鬼士兵依令行事。
「帶走!」
我和原彰就被這三個山鬼士兵半推半拉地在黯黑漫長的隧道中前進。這隧道每隔一段距
離就有分岔通往另一條隧道,想來這是山鬼族作為基地的地點。我記得石城的周圍被環山
圍繞,有一河道自東南開來,在城的西南方與另一西南正北走向的較大河道會合之後,終
從北方穿山而去。這些河道無涓滴流水,全都焦裂見底。
不知此處是哪個山頭?
我們在隧道中走了許久,終於到達一個寬展的洞穴,這個洞穴依然有光透入。洞穴中站
著十來個像是山鬼較高位階的軍官,身上盔甲有紋飾,肩膀上一副大護肩。
洞穴中沒什麼裝飾,但卻有一個石頭鑿的巨大座椅擺在正中央。
沒多久,一個體型巨大但臉色蒼白氣喘絲絲的獨眼山鬼被士兵用步攆抬進山洞,細看正
是昨日那個威武雄壯的首領!首領受傷不輕,腹部被緊緊包裹著,現正沒啥力氣地倚在步
攆上。
我冷汗直流:這不都是我害的嗎?這下死定了!
他被衛士攙扶到石椅上。眾將見到山鬼首領進來皆肅然禁聲,狼牙棒舉至胸前向首領致
意。
「我王萬歲!」
「好!」首領虛弱地說,「開始審問吧!」
「是!」站在首領左位的將領領命,上前一步,首先質問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為何與我族為敵?還有沒有同黨?」
雖然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是卻好難回答,我自己能說什麼呢?難道告訴他我是二十
一世紀通過黑洞來的人嗎?
「左副將,少跟他們囉嗦!直接將他們剁成肉醬算啦!」一名滿是刀疤的軍官說。
其他軍官接連鼓譟:「對!傷我首領,殺我右副將,該死!」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各位將士冷靜!就這麼簡單讓他們死太便宜他們了!」首領吃力地舉起一隻手示意各
將靜聲,然後說:「這個男的應是龍族士兵,」接著他打量了一下我,說:「但是這個女
人來歷不明,必須問出個所以然,以避免重蹈五百年前的覆轍。」
他頓一下,對我倆說:「你們是要快意就死,還是受盡酷刑折磨後就死?」
「我回答之前...你先告訴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原彰說。
突然無來由的一句惹來滿堂訕笑。
「都死到臨頭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做啥?」一個臉上溝壑縱橫的軍官用狼牙棒指著原
彰說。
「死也要知道個所以然,糊裡糊塗,死不瞑目!」原彰好像有殺身之禍的不是他一樣,
悠哉的說道。
「好,我就讓你安心就死,這裏是草山,石城東北方。眾將士,看來這兩個人敬酒不吃
吃罰酒,我們就一刀一片削下他們的肉,讓他們痛不欲生,直到他們招出後,再痛快給予
一死!另一個大鬍子軍官說。
「等一下!」山鬼首領示意左副將上前,在左副將耳邊叮嚀幾句。
左副將應聲嗨之後,走到我面前,粗魯的捲起我兩邊袖子審視,審視完後他又想要扒開
我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就在我差點想要大叫時,原彰突然說:「你是不是在找巫族印記?就
在脖子上...」
左副將狐疑的看著原彰,然後瞧了瞧我的脖子,再向山鬼首領報告:「啟稟王,她果真
是巫族人!」
「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要用她引出其他的巫族人,將其一網
打盡!」
怎麼引出法?怎麼一網打盡?
「五百年前龍族、巫族和山鬼族之間的血海深仇,今日一齊回報!」山鬼王說,「來人
呀!先抬出大鍋架在城前,準備柴薪,我要在龍族人、巫族人面前好好讓他們看看山鬼的
厲害!」
為什麼要準備大鍋柴薪?不是要用刀剮嗎?
「是!」幾個士兵跑進來,一應之後就要動手。
「等一下,現在什麼時辰呀?」原彰又問。
現在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連我都聽不下去。
「你怎麼廢話這麼多?」一個大鬍子軍官說。
「死也要知道時辰,好跟閻羅王交代呀!」原彰解釋道。
「閻羅王?閻羅王就是你們的王嗎?他的根據地在哪?有多少人?」
「閻羅王其實不算我的王,但是可能是這個女人死了變成鬼之後的王,根據地呀...在
陰曹地府,聽說手下有百萬眾之多。」
我越聽越覺得牛頭不對馬嘴!原彰到底在想什麼?該不會知道反正要死了已經自暴自棄
?
「可惡!他們在耍我們!罪不可恕!」
「馬上烹了他們!」
「對!烹了他們!」
我和原彰被拖到山鬼族的「刑場」。
刑場位於與石城遙遙相對的草山西南方山腳下,回望山鬼口中所說的「草山」,光禿禿
的見不著一根草,只有嶙峋凸起的各種怪石,哪是「草山」的樣子?不過在作為囚牢的山
洞內有植物,洞的上方有蟲鳴鳥叫,倒是很令人意外。
不多時,刑場上大鍋已經架好,鍋下薪火正旺,而鍋裡的水正要沸騰。
與刑場遙遙相望的石城城牆上站滿聞風而來的龍族軍民,每個人都直愣愣地望著冒著雪
白蒸汽的黑色鼎鑊靜默不語。
一個山鬼甲士拿著一根長竹竿,上面懸著長白布條,而布條上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文字,
擺明就是要將我二人處死示眾。
我心下突然明白,山鬼首領欲將我在眾人面前烹殺的用意,是要以我為誘餌引出我「巫
族人」前來搭救,再設下天羅地網一舉殲滅之。但他哪知,我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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