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觀光嗎？」機場的海關美眉，用英文詢問站在面前的粗獷
大漢卡起司基。
「Da！」卡起司基點頭，脫口就是俄文，海關美眉連護照資料頁都
未細看，就蓋了入境章，不時偷瞄他離去的厚實背影。
卡起司基不算說謊，此趟旅程確實如此，要欣賞的景點，極具歷史
價值。做這一行的，有個很重要的原則，就是不要過問客戶「為什麼」
，重點是「做好什麼」，他和幾個來自東歐的夥伴，分別搭機前來，要
執行某項專案。
黑暗深夜，卡起司基現身於一處年代久遠的古蹟勝地，他緩緩走向
附近的提款機，用手機撥號。沒多久，提款機自動吐鈔，似乎沒有止境
，他克制笑意，迅速將大把鈔票收入背包，走到某個用樹葉堆成 「X」
的空曠定點等待。過了幾分鐘，卡起司基頭頂上的高空，熱汽球露臉，
垂下吊繩，他將背包綁好，吊繩慢慢上捲，收走背包。
「咻！」小包的羊皮袋墜落，卡起司基一把接住，他打開，瞄了裡
面閃閃發亮的鑽石，嘴角揚起。
這樣的差事，卡起司基和同夥過去做了很多次，早就駕輕就熟。不
過，他還是有些好奇，因為這位外號叫「小丑」的客戶從未露面，打來
的電話都是冰冷的電腦語音聲，小丑簡單交代：「盜領就好，切勿遺漏
，重賞必得。」這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鈔票不要偷拿，主使者該付的
酬勞，絕對不會少。
「哇！你是美國矽谷的科技新貴，和臉書創辦人很熟啊！」昏暗夜
店，卡起司基摟著那位海關美眉，她對他的景仰，勝過喜馬拉雅山。
「Da！Money！ 」卡起司基拿出鈔票，在空中晃了晃，置入海關美
眉的襯衫裡，放了許久，她滿臉嬌羞。
這張就是來自提款機吐出的鈔票海，卡起司基放進背包時，特別抽
出一張做紀念品。他深深認為，鈔票嶄新芳香，氣質清新脫俗，留著，
可以拿來炫耀。但是，他想起小丑所交代的話，自己補了偽鈔混入，如
果小丑追究，就說是提款機的錯，提錢當然可能拿到假的，他可是盡力
達成使命了。
「去機場。」夜店外，臉頰微醺的海關美眉，替卡起司基叫了計程
車，兩人深情擁吻。
「女人真讚！」這就是卡起司基對眼前國度最美好的回憶。
計程車在高速公路上快速奔馳，濃霧漸起，車道兩旁並無路燈，更
顯得週遭的闇黑無際。卡起司基並不在意眼前的景象，他握著那包沈甸
甸的羊皮袋，腦海中充盈著，和海關美眉在私密包廂上演的激情畫面。
這一行實在是太好賺了，他希望，還能接到來這裡的案子。
濃霧散去，卡起司基感到有些不對勁。計程車是在公路上沒錯，但
他放眼望去，完全看不到左右有燈光的房舍，而他從擋風玻璃上的後視
鏡，瞥見了運將的臉，頗感訝異。
卡起司基記得上車時，所見到的運將，就是一個平凡無奇的胖胖大
叔，而現在，運將竟然戴上了小丑的頭套。
難不成，小丑真的來了？
「我們要去那裡？……呃……你會說英文嗎？」卡起司基先用俄文
問，看運將沒反應，換了語言。
不過，在運將的右邊座位，突然冒出身影，轉過身，再度讓卡起司
基驚愕。
「怎麼是妳？」卡起司基沒看錯，和他面對面的，竟然是那位嬌柔
嫵媚的海關美眉。
海關美眉將襯衫扣子全敞開，從內衣掏出光亮的紙鈔，還講出一連
串流利的俄文。
「告訴我，這張從那裡來的？說實話。」
「呃……妳是小丑那邊的嗎？我覺得這張很乾淨，就和我的錢互換
了，都是錢，應該都是一樣的吧！要不然，我再補一張好了，要……要
兩張也可以。」卡起司基額頭不停滲出汗滴。
「不用補了，這張送你！」海關美眉優雅的穿透椅背，和卡起司基
相依偎。
卡起司基無法理解，海關美眉剛才那一招，到底怎麼使的？
「要不要瞧瞧？」海關美眉從內衣掏出手機。
亮光一照，卡起司基又是目瞪口呆，鈔票的字樣，怎麼和他在提款
機看到的不太一樣呢？竟然都是英文，上面寫著「地獄冥國 中央太平
間印製」，這完全超過他的理解範圍。
「妳究竟是誰？」
「呱！呱！」運將摘下面具，露出烏鴉頭型。
「你可以叫我，地獄辣寶貝。呵！呵！」
「地獄辣寶貝？妳是惡魔？撒旦手下？傳說中的地獄，是真的？」
「小丑有說，要全數奉上，這可不是人間能消費的貨幣。」
「錢是給鬼用的？」
「地獄將重建新秩序，任何形式的幽靈，都將被收買，成為一股新
興黑暗勢力，小丑必定會統領地獄，連撒旦都要臣服於他。」
海關美眉眼睛轉成血紅，臉色化為冷凍室的蒼白，她深吻不停發抖
的卡起司基，手撫觸他咽喉，逐漸握緊，直到他再也沒有呼吸。她詭異
笑著，放倒癱軟的他，當成地毯踩。
計程車奔馳未停，但外觀卻一格一格的，從地平面消失，彷彿不曾
存在過。
一直到現在，這個國家的警方，仍努力追查盜領集團的下落，別的
嫌犯都已潛逃出境，唯獨這位怪異的卡起司基，始終未發現其出境記錄
，也找不到任何他出沒的監視器影像。警方佈下天羅地網，在各入境海
關處，都貼了這位惡名大盜的照片，力求逮補他歸案。
「來這裡觀光嗎？」同樣的海關美眉，滿臉微笑。
如果要挑出差別，就是海關美眉換了國家，依舊擔任公務員，她的
電腦螢幕上方，也貼了國際刑警組織傳來的卡起司基照片。
「Oui！ 」現在，是法國帥哥。他目光如電，想把海關美眉佔為己
有，但首先，他要完成某項工作。
海關美眉和法國帥哥曖昧互望，她相信，他會遵守客戶的指示。
盜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