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Halloween Fever
原文出處:https://redd.it/568i0u
本文翻譯已徵得原作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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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嘗試翻譯,希望大家不吝指教!沒想到翻一篇文章要這麼久QQ
以下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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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太知道亞伯(Abe)是什麼時候開始迷戀上萬聖節的,
不過我大概在我們交往之前就知道了。
我與他是在一個變裝派對上初次見面的,那時我打扮成蘋果,
我的意思是,我穿了一件紅洋裝,並戴了一頂綠色的帽子,
我在最後一秒才決定這樣搭配,因為我朋友急著拖著我出門參加派對。
亞伯則打扮成狼人,他花了非常大的心力準備他的裝扮,
他甚至學著用哈比人的方式走路,並對來參加的賓客嚎叫。
某些事情讓我們搭上了線,有可能是我們都很討厭玉米糖,
或者是我們兩個都能不眨一下眼就灌完五杯啤酒。
不管怎樣,我們很快地開始約會,而且在七個月內我們就訂婚了。
我最愛亞伯的地方是他的雄心壯志。他主修商學,
並且打定主意未來要開一家他自己的公司,
他希望可以設計與量產用來裝飾鬼屋的萬聖節商品。
他解釋說,越來越多人都會在萬聖節的時候開放自己家用來嚇參訪的遊客,
他希望藉著志在獨特又嚇人的商品來支持這樣的活動。
並且他一直夢想著未來能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鬼屋,
雖然這並不太合我的胃口,我仍然很佩服他的熱情。
我們在五月的時候結婚,然後六月的時候我就懷孕了。
亞伯決定用他的積蓄為我們在市郊買一棟小巧可愛的房子,
這個社區有很多家庭,附近也有一所小學。
住在我們房子左邊的是保羅(Paul)和傑克(Jake)夫夫(同性家庭),
他們有兩個小小孩,我們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
所有事情都看起來還不錯,除了某個人以外。
德克(Dirk)。
德克就住在我們房子的右邊,他是個年紀大概五十多歲的白人,
他對於我與亞伯一黑一白的聯姻感到十分輕蔑與不屑。
當他看到我們在後院裡走動或做雜務時,
他會對我們行一個納粹禮(Nazi salute)然後捧腹大笑,
就像那是他做過最好玩的事情一樣。
我們並不是他唯一折磨的對象,在這個社區裡沒有人喜歡他。
他會把他的狗隨便拴在門廊外,讓牠在雨中待一整天。
他的妻子個頭嬌小,沒日沒夜地承受他言語的侮辱。
如果有小孩不小心把球丟進他的後院,
他就會去把球撿起來然後拿進他的房子裡。
這就像是,他極盡所能地做任何能讓別人討厭他的所有事情。
不過,他的殘忍在一年之中有一天會有例外。而這天就是萬聖節。
在這社區度過的第一年,我們有了去拜訪德克家鬼屋的機會。
亞伯一直希望也能籌辦一個自己的,但是我們今年已經沒有預算了,
所以當我們知道我們大嘴巴又有種族歧視的鄰居要在自家舉辦鬼屋活動時,
我們還滿驚訝的。
我們是在某個寒冷的十月天,和保羅傑克他們喝咖啡的時候聽到這個活動的。
「他每年都會辦啊。」傑克如是說,一邊還和他們的兩歲孩子們玩著,
差一點就打翻了茶壺。「這個節日是屬於他的。」
「…但你們會去嗎?」亞伯困惑地問著。
「當然!」保羅大笑。「這是一年中唯一那個男人的行為與場合對得上的時刻,
而且,那裡真的很恐怖!他大概每天都在弄那些道具吧,
而且他從來都不會使用同樣的東西兩次。」
「保羅和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很緊張。」傑克說。
「但是基本上這社區的每個人都會去,甚至也會讓他們的小孩去,
而且你知道我都不讓我的小孩接近他房子的。
這就像…萬聖節是屬於他的一樣,他可以盡情地使壞,剛好又很應景。」
亞伯和我有點被德克的鬼屋嚇到(且不是好的方面),但我們還是決定要去看看,
至少看了才能判斷嘛。我們到了他們的門口,德克的妻子就站在外面發送門票,
她拿了一張票出來,看看我的孕肚,搖了搖頭。
「妳不行。」她的語調中帶著顫抖與不平衡。
「為什麼?」
「太可怕了,不希望小孩受到驚嚇。」她遞給亞伯一張門票,然後用手指示意我離開。
「我去了以後再跟妳說裡面怎麼樣,我想應該是滿恐怖的啦。」亞伯溫和地跟我說。
於是我就回家了,我感到有點失望,但其實我也不太喜歡被嚇啦。
亞伯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回到家,他緊緊皺著眉頭,看起來頗糟。
「親愛的,德克家怎麼樣?」
他的表情一直到他癱坐在沙發上時都沒有改變。
他用傷心、近乎於受傷的語調回覆我:「那真是太棒了…」
我對於他的反應感到驚訝,於是希望他再多說一點。
「在其中一個房間,血會一直汩汩地從牆上傾瀉下來,
機械動畫(animatronic)製成的鬼魂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你眼前,
那裡還有一個空搖籃,前方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痕,他完美地結合了不安與極致的恐怖。
最棒的地方是當德克在玩弄一個受到酷刑的受害者時,
你「必須」與他互動,看著他尖叫真是令人感到滿足。
不過,這並不能彌補這傢伙、這個基本上集結了所有可憎事物於一身的混蛋,
在萬聖節表現得比我好的遺憾。
「親愛的~」我笑著。
「我知道你熱愛萬聖節,但德克弄了一個很棒的鬼屋,不表示他比你好啊。
我相信明年你一定會大獲全勝的。」
他給了我一個小小的微笑,然後我以為此事就這樣結束了。
但是並沒有。亞伯不斷地說著德克的鬼屋有多麼完美,
他不斷地猜測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他利用他的空閒時間製作各種原型來模仿德克的道具,甚而改進它們。
這持續了數月之久,有個超大的機械動畫女巫盤據在我們的客廳上方,
機器蜘蛛在走廊上徘徊,唯一他沒有動手的地方只剩下嬰兒房了。
不過很快地我們就有個小傢伙佔據了我們的時間。
奧菲莉亞(簡稱菲)在三月的時候出生。她非常的完美,
她一出生時就有一頭黑亮的捲髮,或許我有點偏心吧,
但我真的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嬰兒了。當我第一次把她抱在手中時,
我就愛上她了,亞伯也並無不同,我們非常非常地寵愛我們的小女孩。
亞伯是個很棒的父親,我很喜歡看他們兩個互動,亞伯對她極其溫柔,
他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對於鬼屋持續地狂熱著。
十月來臨時,亞伯興奮得快要瘋掉了。
他的計畫是,做一個任何人從來都沒有人見過的鬼屋,
而這鬼屋不僅僅是讓你在裡面的時候覺得很可怕,
且恐懼會在你離開後仍持續好幾個晚上。
他真的想要把大家嚇壞,讓大家做惡夢,並對於他的作品永生難忘。
我相信他真的能做到,以他的想像力與工程背景而言,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
他大概在萬聖節的前一週開始廣告他的鬼屋,
我想他的目標大概是能吸引到越多人來越好吧。
他在別人家的信箱裡和雨刷下都塞了傳單,他甚至也給了德克一份,
這是個致命的錯誤。
在他給德克傳單不久後,德克就跑來大力地敲我們家的門,
亞伯還在外面發傳單,但是我仍然儘量禮貌地歡迎德克進來,儘管我非常討厭他。
「嗨德克。」我謙恭地說著。
「你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麼?」他手上拿著一張亞伯的傳單,怒吼聲穿過了我的紗門。
「小聲點!」我轉過身去看了一下菲,她正一臉愛睏地在搖籃裡發出呼嚕聲。
在我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之前,德克已經推開紗門並用手臂緊緊勒住我的脖子。
「你那黑鬼老公以為他可以贏?在我的社區,我的『領地』?」
他的手臂勒緊了我的喉嚨。「求求你,德克,你弄痛我了。」
眼淚從我雙頰滑落,此刻我只有一個人,我知道德克是個惡霸,
但我並不知道他可以如此危險。
「我能對妳做的還不只是這樣而已,妳這戀上黑鬼的女人。」
他將我推倒在地,並從上方俯視著我。「告訴你的黑鬼老公,
如果他繼續他的鬼屋計畫的話,我會殺了他。不…我會先殺了妳,
然後是妳那個討厭的小東西,並且,我會確保他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在我臉上啐了一口口水。「沒有人可以超越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甩上門揚長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地板上啜泣著。
菲也已經被吵醒了,她也在大聲地哭著。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打電話給亞伯,他要我報警,但是我太害怕了,
德克是個暴力的人啊!我只能坐在地板上,搖著菲,一直到亞伯到家。
他做了很多事情讓我能感覺安全一點,他把我們包在毛毯裡,
並泡了一杯熱巧克力給我。他用感到受傷的語調再次懇求我報警。
「我不想要讓這一切變得更糟。」我輕輕地說著。
「但他就是個惡霸!一個有種族歧視的混蛋!」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要你答應我你今年不會辦鬼屋活動。」
亞伯的嘴巴張了開來,「拜託,這表示他贏了耶!」
「我不管這表示什麼,我不想要那個男人接近我們。」
亞伯搖了搖頭,「這個鬼屋對我來說是全世界。」
我瞪著他,「比我更重要?也比菲更重要?」
他並沒有說話,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並且撫摸著菲的臉頰,
我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後悔他剛剛說了什麼,那非常的令人受傷。
但是我知道他是因為痛苦才這麼說的,而不是因為他殘忍。
我把菲放進搖籃裡,然後上床睡覺。亞伯深深地吻了我,
撫摸著我的頭髮,在我耳邊輕聲說著一切都會沒事的。我感到自信,真的沒事了。
我希望我是對的。在那沉沉睡去的幾個幸福的小時裡,
我幾乎都要忘記那個暴力的怪物就是我們的鄰居了。
在我們醒來的時候,亞伯制定了一個計畫。
他會在萬聖節期間為我訂幾個晚上的旅館,這樣我就可以因為遠離德克而感到比較安心,
而他會待在家裡照顧菲。雖然我因為有點擔心而不願離開,
但亞伯說服我這對大家都好,他會盯著那棟房子,
並確保德克不會從事任何邪惡的事情。
我拜託亞伯跟我一起來,他說如果帶著寶寶一起,只會為我帶來多餘的焦慮,
我值得好好放鬆幾天。不情不願地,我在萬聖節的週末離開了家。
我必須承認,那真的是個很棒的旅館,擁有全套的spa、游泳池、沙龍,
甚至還有一個五星級餐廳。我去的第一天就使用了所有的設施,
按摩和泡泡浴的確消除了我不少恐懼,
我穿上了毛絨絨的浴袍並叫了客房服務,天啊這真是奢華啊。
我在大約五點多的時候打電話給亞伯,亞伯說一切都很好,德克沒有來打擾他,
他甚至讓我和小菲菲說話,她牙牙學語的聲音逗笑了我,我感到非常幸福,
亞伯要我照顧好自己,並且在明天結束之後回家來。
在萬聖節這天早晨,我在鬆軟的床與精緻的毯子中醒來,感覺棒極了,
昨晚我做了一堆關於德克搬走的夢。我悠閒地待在床上,一直到我感覺到餓了。
我悠哉地晃到餐廳,並且吃了一個我所見過最大的鬆餅,
然後我在下午時做了指甲,感覺真棒。
大概四點的時候我打給亞伯確認一下,亞伯沒接,我想他大概在處理一些雜事吧。
我回到房間,在四點半的時候再打一次,亞伯還是沒接。
我感到胸腔一緊,不接電話不像是亞伯的作風,
於是我4點45分時又打了一次,亞伯仍然沒接!
我開始恐慌,於是我打給了保羅和捷克,保羅接起了電話。
「嗨甜心,怎麼啦?」他對於我打來感到有點驚訝。
「我在想你能不能去看一下亞伯跟菲,他都沒接電話,讓我開始有點擔心了。」
他笑了起來,「我剛剛有看到他,他很好。」
我吁了一口長氣,「喔,感謝天,我真的很害怕。」
「妳應該害怕的是妳的房子」保羅輕聲笑了一下,「看來它快要開放了。」
我停頓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妳的房子啊。」保羅困惑地說著,「亞伯整個週末都在忙那個,
它看起來真的超恐怖的,你老公今年絕對會打敗德克啦。」
我開始感到呼吸急促,這不可能是真的,
「保羅,你仔細聽著,你剛剛說亞伯在準備鬼屋?」
「對…」保羅大概覺得我瘋了。「一切都還好嗎?」
我試著要回覆些什麼,但是手機從我手中滑落,我聽到保羅在另一端說話,
但是我完全聽不到。亞伯破壞了我對他的信任,他在我背後暗地裡搞些什麼?
他危害到我們了,誰知道德克會對他…對菲做些什麼。
我馬上收好我的東西,掛掉保羅的電話,沒辦退房就離開了旅館,我必須盡快地回到家。
街上充滿了變裝的人們,交通堵塞非常嚴重,我焦急地等待紅燈變成綠燈。
一個路邊的男人突然開始尖叫,因為我差點就撞上前面的車,我真的嚇壞了。
路上有太多人看起來都像死人,還有好多怪物,我盡可能地盡快趕回家,
但是仍然花了一個小時才到家。
當我抵達時我幾乎認不出它來了,亞伯把整個房子的外觀變成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小屋,
他用破掉的板子建造了新的門面,掩蓋了原有的。
門旁邊有一個很大的告示,用紅色的字漆著:「進來吧,但別想著要出去。」
我看到有些鄰居一邊害怕地笑著,一邊走進了房子。但我並沒有看到亞伯。
我感到非常恐懼,我把車停好然後走進房子裡。
我第一個注意到的是有個嬰兒在哭,但他聽起來並不像菲,
不過這聲音使我焦躁了起來。我可以聽到房子裡傳來其他人的尖叫聲,
亞伯把我們擺在所有房間的東西都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令人感到不安的設置。
前廊上散落了一些、看起來像是在呼吸的肉的東西,
客廳被佈置成自殺場景,一個男人躺在地板上,周邊有一些紙團,
紙團上充滿了潦草的瘋言瘋語,牆上有更多塗鴉文字,
但其中有些包含了某些鄰居的名字。
我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人是否是亞伯,但他不是,我實在不曉得這人是誰,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個人體模型。
飯廳放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洋娃娃們,有些會突然動起來,
其中一隻甚至,我發誓她抓了我頭髮!我不知道亞伯是怎麼做出她們的,
但她們看起來真是有夠噁心。有一隻洋娃娃不斷地脫掉她的衣服又穿回去,
在她的兩腿之間有深紅色的漆。我跑到另一個房間,也就是廚房,
這裡被佈置成肉舖。肉片被扔了滿地,每樣東西都腐壞了,
活生生的蒼蠅和老鼠正在享用大餐。冰箱大力搖晃著,就像有人在裡面一樣。
我大聲尖叫,「亞伯,亞伯給我馬上出來!!!!!!」
但沒有人回應我。一群年輕女生從我身旁跑過,又開心又害怕地尖叫著。
我咬了咬嘴唇,爬上往臥房的樓梯。我真的受夠了,亞伯太過分了,
他毀了我們的房子。我終於來到了二樓,聽到有人在臥房裡吐,
我走進臥室裡,發現臥室基本上沒有被碰過。我小心地踏入,
知道也許在下一秒就會有恐怖的東西跑出來。
亞伯做的那個大女巫就坐在床上,不過她沒插電,這時我注意到傑克在角落吐。
我慢慢地接近他,「傑克,你還…」
當他看到我時,他跳了起來並且抓住我的肩膀。
他的眼神狂亂,「出去」,他叫喊著,「現在馬上出去!」
我推開他,「所以你也是這些鬼東西的一部分嗎?」
我發現他在哭。「不是,拜託請妳出去。保羅已經報警了,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們找不到亞伯。」
一股寒意在我體內流竄。「發生什麼事?」我盤問著他。
「拜託」,他懇求著。「到外面,然後等警察來。」
這時候我聽到一群女生開始尖叫,他們在臥房的對面—嬰兒室。
我連僅存的一絲冷靜都失去了。我拋下傑克往下一個房間前進,
菲的搖籃在地板的中間,現場看起來頗為正常,
除了懸吊在她床正上方的那個東西之外。
那裡原本一直掛著一些小行星的,現在卻掛著一條繩索,
繩索下方吊著一個緩慢轉動的嬰兒屍體。
我抓住了我的胸口,不,不會是的,這一定是假的。
屍體再轉過來的時候,我看到臉了,是她的臉。
我美麗的奧菲莉亞,在繩子上像一條腐敗的蛆被吊著,她的皮膚毫無血色。
她身上沒有血漬,只有嘔吐物與一些深色的痕跡在她被懸吊的地方。
我往後跌了一步,身體裡有某處開始怒吼。傑克突然出現在我旁邊,
試圖想幫忙,但我推開了他。那該死的德克終於成功復仇了嗎?
我知道德克一定也抓到亞伯了,
我會阻止任何他想要在我丈夫身上做的邪惡、扭曲的事。
傑克不斷地叫我停止,但是我眼裡只有隔壁的那棟房子。
我沒有一絲恐懼。我越過他瘦小的妻子,她看起來很怕我。
房子裡那些嚇人的東西或佈置並沒有使我退縮,我會找到他的。
「德克,我來找你了。」我來勢洶洶地低語著。
我根本不知道房子裡面長怎樣,我不在乎,我只有一個目標,
就是找到對我女兒下手的那個怪物。我只花了幾分鐘就找到德克,
他穿著一件昆蟲裝,在他的草皮上爬行著。當他看到我時,他的眼裡閃爍著憤怒。
「妳這賤人,」他嘶聲道:「我告訴過妳不要讓妳的…」
「黑鬼老公?」我幫他說完這句話,並拿起一旁的鏟子。
「不要讓我的黑鬼老公做那愚蠢的鬼屋?你真是坨可悲的狗屎,
只在乎那個,不在乎我小孩的命?」
他從憤怒轉為疑惑。「我…」
「不,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我不知道我從哪來的力氣,
但我舉起了鏟子,打中了他的下顎,他跌到地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你真是他媽的怪物,你知道嗎?」我往他的腹部踢去。
「當我知道你對我丈夫做什麼之後,我他媽的會殺了你。」
他因疼痛而呻吟著。「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一次又一次地重擊他的腹部。「你真的是隻昆蟲。」
我抬起我的鞋跟,對著他的左眼下壓,他的眼球像顆葡萄一樣突出,他開始尖叫。
「疼痛太便宜你了,我會讓你希望你從來沒有對我家人說過任何一句話。」
傑克突然衝了進來,旁邊有保羅,以及兩個舉著槍的警察。
保羅因恐懼而抓住了傑克的手,傑克用溫柔的語調說:「親愛的,妳必須跟我們走。」
我轉向他們,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你們也看到他做了什麼。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
傑克也在哭。「不,你不明白。」
「我知道他是怎樣絞死菲直到她小小的心臟停止跳動為止。」我的手握成了拳頭。
傑克轉向保羅,於是保羅開口。「親愛的,德克沒有殺她。」
我的身體顫抖得很厲害,我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就是他。他殺了她,而且他可能也殺了亞伯,我找不到他。
他上週威脅我,他說他會做的!」
「我不知道上週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們知道他並沒有傷害奧菲莉亞。」
保羅靠向我,伸出了手。「亞伯20分鐘前自首了。」
「什麼?」
這世界突然靜止了,我沒有辦法聽到任何人哭泣或尖叫,一片全然的安靜。
那些字句凝結在空氣中,我聽不到。我幾乎可以看到他們,摸到他們。亞伯…
當我回到現實時,一個警察為我上了手銬,保羅在他們帶開我時嘗試著要跟我說話。
我沒有辦法理解,這完全沒道理。
保羅開始大喊:「拜託,不要帶她去警局,讓她跟我們在一起。
她非常的悲痛,她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們還是帶我去警局了,我以妨害治安行為(disorderly conduct)之罪被逮捕。
在聽完我的供述之後,他們決定要讓我回到保羅和傑克家。
他們在我哭了的時候抱著我,在我尖叫的時候握住我的手。
最後,在無數個小時之後,他們把我放到他們的床上讓我入睡。
如果不是他們,我可能當天晚上就結束我的生命了。
我現在仍然和他們待在一起,擔任他們的全職保母,
我們有點像是創造了一個新的小小家庭,而現在我們不慶祝萬聖節。
在某種奇怪的人道考量下,德克並沒有對我提起告訴,
我想他對於我做了什麼感到尊敬吧。他現在戴著眼罩,而且再也不跟我說話了。
不過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他會敬仰地抬起下巴。
我所使用的暴力讓我更像他了,我並不喜歡回想起這件事。
在那之後,我見過亞伯兩次。一次是在他的審判庭上,
那時他因謀殺我們的女兒,而被判了35年有期徒刑。
當法官問他有關那晚的事時,
他花了好幾個小時快樂地敘述著他如何改造房子與佈置場景。
他喊叫著說他真的贏了,他的房子是大家看過最可怕的鬼屋,
而奧菲莉亞就是他得勝的關鍵所在。
審判後一個月後我提出了與他會面的請求,他的律師極力反對,不過他做了最終的決定。
我到了他被關押的監獄,他坐在一片厚厚的玻璃牆後面,
他看起來很糟,但我並不因此感到難過。
我拿起了通話器,將它拿近我的耳朵,他也做了一樣的事。
我們在沉默中坐了很久很久,有點太久了。
最後,我以我所能擠出最堅定的聲音問著,「為什麼?」
他移開了他的目光。「這不是很明顯嗎?」
當他的目光移回來時,裡面有著某些瘋狂的東西,
他憔悴的表情瞬間變換成一抹邪惡的微笑。
我屏住呼吸,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愛萬聖節勝過我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