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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已經是深夜了。我還在網路上搜尋關於「布偶熊手作坊」的資訊。
這地方的確會修補泰迪熊,謝天謝地,他們還稱這個手作坊是布偶熊
醫院呢。
當我從球賽中抽身時已經很晚了,看橄欖球賽重播之類的。一個小時前
我關掉所有東西,往樓上走。在門廊樓梯底端,孩子們的書包應該都要
擺在那裡,卻少了小女兒的書包。我在客廳找了起來,算是白忙一場。
我是累了 (持續疲累中) ,但想到現在多花費幾分鐘可以讓孩子們明天
上學免於遲到,就繼續找。甚至我還跑到車庫裡,看了家裡二台車子,
再度發現車裡沒有我要找的東西。
在檢查隔間時,從我正上方傳來微弱的重擊聲,甚至有咆哮聲。這臭狗
在我家老么房間裡,這些聲音聽起來不像什麼好事。我盡可能躡手躡腳
地跑上樓去,準備要把這狗給拽回牠過夜的狗窩。
狗已經從犯案現場逃離:她最愛的泰迪熊,查理 (Charlie),缺了一條手
臂一條腿,裡面的填充物全被扯出來。我還能看到泰迪熊師傅為孩子們放
進的那個絲質小愛心。他媽的。好在這隻泰迪熊是他們賣最便宜、最基本
的款式。我撿起所有被咬爛的部份,決定明天再去挑一隻泰迪熊。其它的
玩具,芭比娃娃、剩下的動物填充布偶…等等,都安然無恙。
蠢狗!我想著。
她愛這隻泰迪熊,更精確地說,曾愛過這小熊 – 現在它是垃圾了 – 要
是她發現這世上她別的最佳伙伴,我們家養的巧克力色拉布拉多,麥斯 (Max)
撕咬它,這小女孩可能會心碎 (或許更正確的說法,假如事情會如同我所形
容的,我晚一點就會決定別洩露這件事) 。
靜悄悄地走回外頭的車庫,我把查理的殘骸用購物袋包好,然後掀起大垃圾
筒的上蓋。
「抱歉了,伙計。你過去可是她的最愛。」我低聲說。
然後…
然後我聽到從袋子裡傳出一種被悶住的聲音。咳嗽著、粗啞的、吃力的,這
聲音差點讓我心臟病發倒地不起。
「這…這沒關係…只要告訴瑪莉(Marie)我愛她,我撂倒了大多數…拜託,別
在這裡逗留,快回樓上,你跟麥斯可以把其餘的都嚇跑…」
我驚恐到手一鬆任袋子掉到地上,往回奔跑到我女兒的睡房裡,圍繞在她床鋪
四週的是…唔,真難形容。就像是自房間角落投射出牆上的影子,但沒有可造
成影子的物體。也沒光源投射影子。我一邊語無倫次的大叫,一邊打開房裡的
電燈,瑪莉還在睡 (怎麼辦到的,我可不知),週遭的影子們發出嘶嘶聲並手
舞足蹈,從天花板滑行到四面牆上,朝著我而來,我上半身朝後,退到走廊,
然後甩開我房間門,盤算著要吼醒我老婆。麥斯從我房裡竄出來,開始使盡全
力吠叫。
那可吵醒瑪莉了。每一聲吠叫似乎都在驅散、打碎或融化那些黑影,這一切發
生的太快,在瑪莉完全清醒前,影子們就全部消失了。當然囉,免不了一陣哭
鬧,我老婆進房質問著,好知道整件事的經過,我只告訴她們麥斯竄出房間製
造出這場騷動。
所以現在,我回到樓下的隔間,翻出這款附有鏡頭的嬰兒監視器,我留意著它
,同時預約了查理熊的修補服務。
當我走出車庫時,查理仍然被裝在地上的袋子裡。我把它撿起來,然後輕手輕
腳地把它收進櫃子裡,這樣早上往學校出發時,它就不會是瑪莉第一眼看到的
東西。關上櫃門時,我悄聲說:「我會把你修好的,伙計。」雖然我也不是完
全確定,但正當我完全轉過身倒退著進屋時,我想我聽到後頭車庫裡傳來沙啞
的聲音說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