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時代劇裡面,所謂的殺陣--武士與武士之間的對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筱涵直盯著對手雙眼,忍不住心想。
雙方皆不動,等著出招一瞬間,了卻彼此宿命。
只不過,現在與她對峙中的對手,是一隻雞。
* * *
結束了地獄一般的期末考週以及被報告死線追著跑的日子,筱涵跟著家人回到了位於南投
的阿嬤家,準備度過以增肥為最終目標的新年。
在交流道上卡了半小時後,筱涵一家終於到了阿嬤家前。不像其他親戚已逐漸將房子翻修
為透天厝,阿嬤家依舊維持著三合院的樣式,前面的曬穀場雖然已不再曬稻子,但剛好可
以容納下回鄉的兒孫所停的家用車。
「阿嬤!」筱涵下車即給阿嬤一個大擁抱。
「唉呀!我家乖孫女又長大啦。」阿嬤憐愛的拍著筱涵的背,滿是皺紋的臉洋溢著喜悅。
「她啊,早就不會長啦!」隨後下車的媽媽隨及潑了筱涵一頭冷水。「妳阿嬤最近才剛閃
到腰,要抱就抱輕一點。」
背著媽媽吐吐舌,筱涵姑且還算知道過年對媽媽而言,只是換個地方增加家務而已,說不
出一句好話是正常的。
雖然這麼尖刻的話聽了還是會不爽就是了。
將車上的行李移至客房後,筱涵決定到附近溜達一下順便回味童年。
從後門出去,右手邊是小小的雞舍,大概會有一隻倒楣的成了今晚的晚餐吧!左手邊則是
另外興建的浴室及廁所,雖然已經不是老式茅房了,但在晚上走到室外上廁所一直是筱涵
的夢魘。
再從後院走出去,則是大片的檳榔園和香蕉園,香蕉園原本是阿公在照顧,但因為年紀大
了再加上腿不好,現在則轉交由大伯父來整理。
深深吸一口氣,混合著草香的土壤味令筱涵感到神清氣爽。
「香蕉園配上幾隻在散步的雞,這樣的田園景致真是太棒了!」
筱涵說著,突然感到哪邊不對勁。
雞……?
筱涵衝回雞舍一看,發現舍門大開,裡面一隻也不剩。
「媽!!雞舍的雞跑了!!」筱涵手刀衝回廚房報告壞消息。
「哈?跑了?」媽媽還沒反應過來,而阿嬤一聽,猛然想起。「哎唷!我早上餵完,忘記
關門了啦!」
「快快快!妳快去幫阿嬤把雞抓回來。」媽媽聽了催促著筱涵快去抓雞,一面又扯開嗓子
。「老公!你也快去幫媽的忙啊!不要再看電視了!」
* * *
這就是為什麼她現在和雞對峙中的原因。
據阿嬤說法,家裡的雞兩公兩母。剛才抓了一隻公雞回去時,發現兩隻母雞已經在雞舍裡
了。
「所以還少一隻公的啊……」
筱涵如是想著時,眼角餘光瞥到後院的空地圍牆邊,有隻晃動著高翹尾羽的雞。
但這隻雞卻令筱涵看呆了。
不只是體型至少大上一般公雞的兩倍,除了臉部、雞冠與鳥喙為鮮豔的紅色以外,全身的
羽毛皆為墨綠,並閃耀著金屬一般的光澤。
「天啊,這到底是品種問題還是阿嬤太會養?!但這品種……唉算了,先抓住再說吧!」
打定主意,筱涵低下身,悄悄的快步向雞靠近。
但那隻雞意識到了筱涵的接近,向前跑了幾步,拉開了和筱涵間的距離。
筱涵不打算給牠任何反應的時間,突然一個瞬間衝刺向其逼近,準備將之擒抱抓起。
那雞轉頭望了筱涵一眼,一個蹬起,張開巨大翅膀一拍,居然從筱涵頭上一掠而過,閃過
了筱涵的擒抱。
「哇靠……」要不是因為那隻雞在躍過她後輕巧落地了,筱涵還以為牠就要這樣飛了。
這麼會逃,不想點辦法不行,而且牠的喙與爪這麼的巨大鋒利,一個不小心可是會讓自己
受傷的。
思考至此,筱涵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攤開在身前。
那隻雞也不跑,只是直直盯不知名遠方,一邊用著眼角瞅著筱涵的一舉一動。
一人一雞,如同畫面定格一般。敵不動,我不動。
突然,筱涵往右前方衝刺,手中外套也向前甩出。
那雞在筱涵動作瞬間,向著左側閃避跑去。
「中!計!啦!」
筱涵右腳一蹬、左腳向斜前方大大一跨,拿著外套的手臂迅速拉回一甩。外套嚴嚴實實的
罩住了雞,雙手一圏,筱涵終於把牠抓住了。
喘著氣,筱涵的表情掩不住得意。「不要小看靠著田徑上動科系的體保生啊!」
當筱涵提著雞爪將牠倒提著帶回雞舍時,卻發現雞舍的雞兩公兩母,不多也不少。
而且四隻都是一般白色羽毛的肉雞。
「喔!筱涵啊!」大伯父從後門走了出來,走進雞舍拎起一隻母雞。「剛剛妳爸把所有的
雞都抓回來了。今天晚上妳阿嬤要來燉燒酒雞喔。」
「啊?」那剛剛她如此努力奮鬥到底是……?
大伯父看著筱涵一臉呆滯樣,視線落到了她手上的雞。「喔~好大隻的公雞喔!從哪裡抓
來的啊?」
* * *
筱涵不知道從哪抓了一隻大公雞一事瞬間成了親戚之間的話題。
「筱涵姐姐好厲害喔~!」堂妹芳瑜看著筱涵,露出崇拜的眼神。
「這不是一般的肉雞吧?是什麼品種的?」二姑姑上下打量著筱涵手中的雞。
「嗯……我也不知道耶!」筱涵呵呵的敷衍幾聲,只想要趕快逃離現場。
二姑姑微微挑眉。「是喔!我還以為妳動科系一定會知道呢!」
「哈哈動科系學生又不是會走路的動物圖鑑~~我去問問附近鄰居是不是有人的雞跑了。
」
忍著當面翻白眼的衝動,筱涵借故離開了現場。她抱著雞到處問了鄰居,卻沒有任何一戶
人家家裡丟了雞。
「妳就當過年家菜吧!」鄰居的三叔公笑著說。
回到自家三合院後院,筱涵累得忍不住席地而坐。
「你好重。」筱涵忍不住對著手中的雞抱怨。
拿出手機對著牠拍了幾張照以方便之後查詢品種後,筱涵將牠放到地上。
「雖然說你可以當加菜啦,不過就算啦~」
筱涵從地上起身,拍拍褲子的灰塵,朝著雞揮揮手。「掰掰啦!」
走回後門,筱涵打開門的一瞬間,一個影子從腳邊竄入室內,惹得筱涵一聲尖叫。
定睛一看,居然是方才那隻雞。
「搞屁啊!我不是要放生你嗎?!」筱涵看著逕自室內開始閒晃啄食的雞,忍不住崩潰大
叫。
「啊,牠喜歡妳啦!牠要當你的寵物啦。」阿公拄著拐杖從房間走了出來,呵呵的笑著。
* * *
雖然並未打算認真的飼養牠,但一直說那隻雞那隻雞的也煩,筱涵乾脆替牠隨意的取個名
字。
「阿寶。」
當然這名字是叫好玩的,叫了不來是正常的,不親人也是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大概是牠只喝水,其他的食物擺在牠面前,牠也只是聞聞而已就走了。
「牠不是在房子裡到處啄到處吃嗎?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吃我們給的食物吧!」
先不說和雞有關的知識好了,家裡的地上是隨處都是食物嗎?怎麼可能會吃飽呢?
筱涵忍著滿腹的吐槽,一面替阿寶擔心著,但看牠依舊雄赳赳氣昂昂的在房裡到處走來走
去,像是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一般,也就不怎麼在意了。
反正食物放著,餓了自己會吃就好了。
到了晚上,住比較遠的親戚終於到齊,伯叔姑姑輩再加上堂兄姊妹,共十四人,依輩分分
了兩桌。
大人那桌酒酣耳熱,暢談著職場和政治。而晚輩這邊則是聊著最近的手遊和動漫畫。
冷不防的,堂姊采潔說:「你們不覺得今年的除夕和平多了嗎?」
筱涵瞬間了然於心,小小肘擊了她一下。「別說了,阿嬤之前不是很難過嗎?不要讓他們
聽到了。」
采潔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點點頭。一旁芳瑜還一臉狀況外的什麼什麼問個不停。
采潔所指的是最小的堂弟俊易。俊易在上國中之後交上壞朋友,行為漸漸偏差,叔叔因為
工作忙碌,沒有多加留意,而阿公阿嬤因為年紀已大,雖然疼孫子卻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
約束他的行為。最後他的偏差行為,在叔叔因工傷過世後一次爆發。此後約有一年的時間
,家族裡沒有任何一人看到他。
最後一次與他見面時,是去年的過年除夕。他回來向阿公阿嬤要錢。
「孫子過年回來領紅包有什麼不對?」
他那副抖著腿吊兒啷噹的樣子激怒了大伯父,兩人激烈的吵了一架。暴怒的俊易將一整個
碗櫥的鍋碗瓢盆全掃到地上踩碎後,騎著機車揚長而去。
過年後沒幾天,就傳來他的死訊。
雖然驗屍調查之後,以意外身亡作結,但聽說死亡現場有說不出的怪異,有點著的香爐還
有符紙等等。
但無論如何,對於兩個老人家而言接連失去兒子與孫子,總是一大打擊。此後這個人就成
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嘿~小朋友們也要不要來乾杯一下~?」喝醉的老爸突然拿著酒杯湊了過來。「哪幾個
滿十八的,來乾一下啊~祝大家新年快樂!」
筱涵輕嘆一口氣,站起身,把自家老爸推回長輩桌。「好好好,新年快樂!乖~爸的位子
是在這邊喔。」
* * *
年夜飯後,大人們各自去附近親戚鄰居家串門子,晚輩則是三三兩兩的一起聊天或看電視
。
筱涵回到房間裡,用手機看遊戲實況。阿寶則在一旁窩著。
房門外突然一陣騷動吵雜。原本蹲伏著的阿寶突然站起,朝著房門走去,用爪刮擦著門。
原本不以為意的筱涵見了阿寶怪意的舉動也忍不住掛心起來,開門走出房間。
采潔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睛上吊,嘴裡喃喃的發出嘶嘶聲。其他人在她身邊抓著她的
手腳,怕她不小心弄傷自己。
筱涵也看傻了。「是癲癇嗎?」
「不知道啊!從來沒有聽她或姑姑講過,這下該怎麼辦?」堂哥民昇緊張的說。
「如果是癲癇,只要等發作過去就好了……」憑著通識課的微薄印象,筱涵如此說到。
但…萬一不是癲癇呢?有可能不是癲癇嗎?
「嗚…好像中邪好可怕……」芳瑜還沒講完,就被民昇拍了頭。「大過年的亂講什麼?」
突然間,采潔的抽搐停止,並坐起身。
「喔,采潔妳終於恢復了!大家都很擔心妳……」筱涵話才說一半,卻看見坐起身的采潔
還吊著白眼,張著嘴牙齒磨得喀喀作響,半垂著的手向著筱涵伸去。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從腳底直通頭頂。
「咿……」筱涵喉頭的尖叫還沒出來,一個黑影由上而下落到了她和采潔中間將兩人隔開
。
阿寶拍著翅膀伸出爪,往采潔胸口一蹬。采潔發出一聲如嘔吐一般的音後向後仰倒。
一旁的民昇眼明手快,一手托住了采潔的肩頭。
「搞什麼啊那隻雞!」民昇正準備發飆,卻看采潔悠悠轉醒。
「嗯?我怎麼躺在地上?大家怎麼都在這?」
一旁的芳瑜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抽泣著說:「妳中邪嚇死人了啦!」
民昇再次快狠準的輕敲芳瑜的後腦勺:「癲癇就癲癇講什麼屁話。」
當事人采潔則一臉疑惑:「我沒有癲癇啊?」
筱涵看著眼前對所發生的事毫無印象的采潔,想起方才她朝著自己伸手的樣子,忍不住冷
汗直冒。
說不定,芳瑜所說得是對的。
而阿寶就是救了她的恩人。
* * *
「筱涵姐姐陪我去洗澡啦!」被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嚇,芳瑜怕的不敢自己去後院的浴室洗
澡。
「哈?我才不要,我已經洗好了才不要洗第二次。」滑著手機,筱涵無視芳瑜的請求。
「拜託啦!妳在外面等我啦!我自己一個人會怕啦!」
「那更不要,外面好冷。」
「嗚……要怎樣妳才願意答應人家啦?」
筱涵看著芳瑜一臉哭喪,終於於心不忍。
「那請我吃哈根達斯,迷你杯三杯就好。」
芳瑜一聽皺起眉來。「哈~那好貴。」
「不要就拉倒。」筱涵作勢躺下繼續滑手機。
「那兩杯。」
「……好吧。」
推開後門,雖然有著兩三隻日光燈管照著往浴室的路,光線也讓照不到的地方更顯陰暗。
「…果然該和妳收三個哈根達斯的。」
筱涵走在前方,芳瑜在後,一手拿著換洗衣物和毛巾,一手緊抓著筱涵的手臂。
「別拉著我啦很難走!」
「可是…呀啊啊!!」
芳瑜突然放聲大叫,讓筱涵嚇了一大跳。「幹嘛?幹嘛!」
「那邊有個黑影跑過去啦……」芳瑜把頭埋到筱涵背後,不停的顫抖。
筱涵硬是壯起膽子,打開手機的燈往前一照,卻發現是阿寶慢悠悠的正在用爪子撲抓著地
面。
筱涵鬆了一口氣,卻也忍不住翻了好幾個白眼。「把你做成烤雞喔!!別以為我之前放你
一條生路,我現在就不會改變心意喔!」
再三保證不會走掉之後,終於好好的將芳瑜塞進浴室裡。
這下子,外頭就只剩下筱涵和阿寶。
夜晚冷風呼呼的颳動著香蕉葉,發出簌簌聲響。
為了不讓自己有胡思亂想眼神亂飄的機會,筱涵拿出口袋裡的手機不停滑著。
突然的,一陣寒意竄升。
筱涵知道這並不是因為冷的緣故,因為這感覺,和方才面對采潔時一樣。
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向著寒意來源看去,在後院圍牆旁,一團黑色的霧氣正在聚集湧動。
那黑氣慢慢的形成了人的四肢、身體,最後是頭部。雖然說是人形,卻極其細長,而雖有
頭部,但僅有數個更加漆黑的孔洞可以勉強辨識出五官,從那些孔洞中不停著汩汩流出著
黑氣。
那黑氣開始向著筱涵走來。
筱涵想尖叫也想逃跑,無奈是恐懼令她全身僵硬,只能顫抖著眼前的不明物朝著自己前進
。
『這樣就怕到動不了了嗎?』
隱隱帶著轟鳴聲的話語聲在耳邊響起,卻不見任何人。也由於這句話,令筱涵的緊繃身驅
稍微可以移動。
低頭一看,阿寶再度橫擋在她與不明物之間,用著銳利的目光直視著眼前的黑氣。
『都已經被打飛一次了,還要再來嗎?只懷抱執意的東西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雖然眼前的黑氣人形令人覺得恐懼,但相較之下,阿寶說話這件事卻更加令人吃驚。
「阿寶……?」
人形的黑氣開始往外擴散,朝著阿寶和筱涵的方向蔓延過去。
『女孩,把妳的眼睛閉好、耳朵摀好,別怪我沒提醒妳啊!』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筱涵照做了。
下一秒,眼前閃過一片白光,接著一聲轟然巨響。
週圍車子的防盜器開始嗶嗶作響。方才冷冽刺骨的寒意也消失殆盡。
「筱涵姐姐剛才的雷聲好大喔嚇我一跳!妳還好嗎?」隔著浴室,芳瑜問。
「沒…沒事……」
如果不包含眼前的阿寶突然變成紅面青身、背上有著巨大翅膀的雷公的話。
「阿寶你是雷公啊?還以為是雞呢……」
雷公輕哼一聲,道:『想說今年天庭的人間彙報不想去,翹掉了送神,沒想到以凡物的形
態在人間閒逛的時候,居然被妳給抓住了。』
「呃……不好意思。」筱涵道了歉,又忍不住好奇心。「不過為什麼當初您沒有跑走甚至
還留下來了?」
『我盡可能不驚動凡人,且在進到妳家時,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勁?」
『妳們家被人下了咒。現在正值所有神明不在人間,咒的影響會更加強烈。』
筱涵心頭一驚。「所以采潔和剛剛的黑氣都是…?」
雷公點點頭。『因此我進入妳家,將下咒所吸引而來的汙物驅走,並簡單設至結界,只是
沒想到那下咒的源頭,竟然仗著血緣關係來避開我的法眼。』
「血緣關係…難道是俊易?」
雷公沒有否認。『將自己的遭遇與心境錯誤的歸因在他人身上,卻沒想到自身的問題,到
頭來也只能被自己下的咒反噬了。』
聽了雷公的話,筱涵對於俊易只有更多的唏噓感。
『既然事情已處理一段落,我也該離去了。妳這把我雷公倒著抓起來還取名字的傢伙,我
會好好記著的。』
雷公展開翅膀,正準備起飛離去之際,筱涵忍不住出聲。
「那個!」
『什麼事?』
喊住之後,筱涵突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後打雷的時候可以不要打到古蹟和老樹嗎?不然燒掉很可惜。」
『……妳們凡人好好的管理好火燭不是更重要嗎?』
待雷公走後,芳瑜終於從浴室出來了。
「筱涵姐姐妳剛才是在和誰講話啊?」擦著髮,芳瑜一邊說著。
筱涵聳聳肩。「可能是和神明吧!」
「筱涵姐姐是不是被剛才的雷打壞頭了……」
「或許吧!對了,哈根達斯收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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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很感謝各位版友捧場,也讓我發漏到之前沒注意到的chicken atack~XDDD
有人問說靈感是不是從這首歌來的,其實是靈感是來自於小時候所看的民間故事。
春天驚蟄時雷公會破土而出一飛沖天,轟然打雷。但有一年春天,當他鑽出土時卻
發現被困在竹簍裡,而且竹簍上方晾著女性的內衣褲,這會讓他失去法力。因此他
只能以雞的模樣待在竹簍裡,直到有個小偷要偷雞,把竹簍移開,雷公才脫困。
我想雷公會拿筱涵沒轍可能是對這件事有陰影吧!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