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貴賓們下飛機了。」秘書說。
「好，十分鐘。」我說。
我盯著電腦，螢幕上是容依的照片。
舊了，解析度很低、卻沒有模糊她的美。
生父出獄死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的靈魂了。
說回生意吧，我在車上，前往我那個令人瘋狂的小餐廳。
在那個餐廳裡，沒有生意是談不攏的。
餐廳的生意一直興榮，木雕屏風、美玉燈、紫晶壁；大眾倒也喜歡。
但那只是遮掩。
我領著做生意的對象，來到大理石門前。
中國來的老闆們，每個都是幾百億的身價，也只有他們，夠資格走進這道石門。
我按下指紋，石門緩緩開啟。
侍應鞠躬，說道：「今日除了五隻供應，還有一隻特等，可供活食，請貴賓參考。」
我一向不愛食人肉，除了骨髓和川燙了的人腦吧，其實人肉太酸澀。
但是對於那些自以為高端的大陸人，還是很新鮮的。
兩男三女，年紀都不超過二十，直直立在冰櫃裡，都是今天身亡的。
還有一個，在走道的尾端，躺著；應該就是侍應生說，特等的那隻。
特等，表示他還是活的、還有呼吸。死人不能生食、但活人可以。
我一眼也沒看，任客人們挑選。
他們挑了那個活人、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童。
那些富俗們很好奇，我是怎麼開始做的這個生意。
二十幾年前吧，我接手養母家的生意，抽出一些資金開了這間餐廳。
那時候，只有一個冰櫃，是為他設置的。
對，我的生父。
我餵他、養他、片他。
他撐了兩年左右，容依也在這兩年，漸漸消失了。
最後，為他鑄造了一個足以容人的大爐，他面朝下、浸在鮮果熬製的湯裡，背部片成肉，接著得小心地鋸斷他的脊椎骨，鬆一下之後起出，接著便可以食用他的內臟。
當時我一口也沒吃，客人們倒吃得津津有味。
我想，容依總算可以善終了；我的母親，我此生唯一的愛戀。
賓客們入席，男童已經煮成肉湯。
活著的那個，被乾冰和鮮果圍繞著，推了進來。
廚師持利刃，一般先割下小腹、乳房；切片生食。
我此生沒有如此驚恐過。
為什麼容依，會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