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聖誕老人也算是老相識,在數年前我曾和聖誕老人並肩作戰,拯救醫院,(這
段經歷記述在「聖誕危機」這個故事中,這是題外話,就此表過不提),我也曾經為聖誕
老人的馴鹿去採解毒的藥草,我甚至曾從鬼差的手中把聖誕老人救回來,我和他經歷了這
麼多,他從未以小孩的樣貌現身。
我凝望著紅衣小男孩,想理清楚頭緒,他真的是聖誕老人嗎?如果他不是聖誕老人,那又
是誰?比方說他是聖誕老人的小孩?但是聖誕老人有小孩嗎?又或者他是聖誕老人的坐騎
?在中國傳說故事中常有這樣的情節,神明的坐騎偷拿著神明的寶物下凡來興風作浪。但
馴鹿魯道夫會這麼做嗎?
又或者他被黑暗組織灌下毒藥,變成一個外表看似小孩,年紀卻過於常人的……
聖誕節……老人!
我可真是越想越糊塗了,就算是以上我猜測的狀況,他也不該像這樣,連自己是誰都不認
得了。這時紅衣小男孩抓住了我的袖子,跳針似的問著:「大葛格、我是誰、齁齁齁,我
到底是誰?又,我是誰?」
我已經是一團混亂,被他怎麼一鬧,忍不住發火了:「又你個頭,是在念RAP嗎,你說你
是誰你就是誰啦!」
黑熊補充說:「沒錯,你的名字就叫誰!英文名字就叫SAD。」
於是這來路不明的紅衣小男孩的代號就這樣青青菜菜被決定了,反正聖誕老人的英文不就
叫誰它(SANTA)嗎?暱稱誰(SAD)似乎也滿順理成章的。
我拉起SAD的手,準備先帶他回事務所,可是當我拉起他那冰冷的手,我這才注意
到他的手竟有一道道的傷口,而傷口的部分竟慢慢散出一股黑氣,當黑氣接觸到我的皮膚
,我感覺到皮膚表面傳來一陣刺痛,我連忙收回了手。
那股黑氣竟有腐蝕的作用。
也難怪SAD的表情看來如此難受了。
莫非SAD是受到了某種邪惡妖怪的攻擊,才變得如此狼狽?聖誕老人雖是MARVEL界
的國際巨星,但不是像孫悟空或二郎神那樣的武打明星,在防禦力上會比較弱一點,這似
乎說得過去,但一般妖怪遇上聖誕老人,多半是跟他要簽名的比較多,會攻擊聖誕老人的
妖怪有多喪心病狂,那真是可想而知。
情況緊急,我原本想請清楓姐開車來接我們,但電話那頭,清楓姐卻說她的高中同
學遇上了麻煩的問題,她要趕快去處理。
「真是的,這時候會有什麼事情比聖誕老人的危機還要緊急啊!」我抱怨著。
當時的我並沒有想到,清楓姐的急事竟會與聖誕老人遇上的麻煩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們出了鳳山國中站,好不容易在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麻煩載我們回家!」我跳上車,和司機說。
司機猶豫了一下,過了幾秒,點了點頭說聲好。
我和黑熊也不得閒,拉開SAD那件對他來說過大的紅衣,我們才發現事情比我們想
得還要嚴重,他的身上的邪氣正在蔓延。
我表情凝重地望向黑熊:「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他會……」
「會怎麼樣?」黑熊問。
「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我攤手
黑熊巴了一下我的頭:「乾,不知道會怎樣,你還在那邊『他會……』個你妹。」
這怎麼能怪我?我不是醫生,他也不是凡人,試問這世界上除了聖誕老人他媽以
外,還有誰治療過聖誕老人?
我只能試著鎮壓住SAD身上的邪氣,我念咒,黑熊在旁幫我遞工具。
「幫我拿紙鎮!」我大喊。
黑熊在購物袋裡翻找著,接著把紙鎮遞給了我,我一看差點沒昏倒,那是一個哆
啦A夢造型的聖誕紙鎮,上面的標籤還沒撕下,寫著聖誕節特價15元。
真不該貪小便宜的啊!
不過此時也無法嫌那麼多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我將哆啦A夢壓在紅衣小男孩的胸口,喃喃念起咒,我看到邪氣逐漸被壓了下下去
,精神來了,趕緊施加咒語的強度,豆大的汗珠不斷從我的額頭上滴下,我的呼吸也逐漸
急促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勉強壓制住邪氣的擴散,我們才癱坐在座位上。
應該也快到了吧,我看了窗外的景色,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但周遭的景色越來
越陌生。雖然我到高雄也才一兩個月的時間,不算太熟悉,但眼前荒涼的景色再怎麼看也
不會是往事務所的方向。
黑熊也察覺到不對,他壓低音量對我說:「喂,十九,他是要載我們到哪?」
「不知道!」
一種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突然想起前陣子有個計程車之狼的事件,那名計程車
司機劫財劫色,而且至今仍逍遙法外。
我搖搖頭,想忘掉這荒謬的想法,我們兩個既不才又不色,他是看上我們哪一點?
他一定是個路癡計程車司機。
黑熊開口了:「那個……我們是要到……」
說到一半,黑熊突然瞪大了眼睛,問我:「我們剛才是不是沒有說我們的地址?」
「好像是……」
說著我不經意抬起了頭,看到司機大哥正從後視鏡裡窺視著後座的我們,他的眼神
是那麼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