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網址:https://goo.gl/3VeRQN
I used to work at a suicide hot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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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如果發現哪裡讀的不通順,又或者覺得翻譯有誤,歡迎提出!
………我還沒睡覺………各位寒假愉快(?)
我在上一篇好像有講到想要之後每貼一則就畫一個故事角色的圖……只不過前幾天發現繪
圖板的筆不見了…………………好懶的買新的QQQQQ
嗯哈,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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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出現的名字都是捏造的以對當事人作保密]
你如果知道我們接過多少非自殺性的電話你一定會感到意外的。
有時候一些孤單的人們會打電話來,因為在交際生活中被霸凌,或者心情低落,又或者正
處於不健康且暴力的感情之中。其他時候我們有許多惡作劇電話,更有些令人極度不適。
身為一個電話接線員,就算是騷擾電話我們也不能直接坦白地跟他們說沒人想聽他們的…
噁心性癖。我曾經當過一間自殺專線公司的電話接線員,當然的我不會提到公司名稱 —
但是經過多年自願參與後,有幾通電話深深地影響我,留給我難以言喻的困惑。
其中一個影響我最深的事件是關係到一位名為凱莉的女孩。
當我接到這通凱莉的電話時,我還剛接觸到自殺專線接線員這份工作。凱莉的情況跟以往
我面對的大不相同(像是惡作劇電話,真正的自殺電話,騷擾電話,等。)。她打來尋求幫
助她具有自殺傾向的好朋友的方法。
電話:「咳-嗨,我叫做凱莉。你可以幫我嗎?」
我:「當然,我們隨時準備幫助您。」
電話:「我覺得我朋友有自殺傾向…」
我:「怎麼說呢?」
電話:「她…她有一次告訴我她在家並不開心。她有時候在學校會被欺負。但有時候…有
時候她提到自殺。我只是想幫她!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想要她自殺,她是我最好的
朋友。」
凱莉倉促地說著,語調透漏出她的緊張。
我:「好,凱莉—我可以叫你凱莉,對吧?」
電話:「喔,當然。」
我:「好的,凱莉,我們先別推結論。你的朋友最近有沒有任何奇怪的表現呢?」
電話:「呃,有點吧?她開始避開我。事實上,她避開所有人。她沒有回覆任何人的訊息
或電話,就好像出了學校就沒有她這個人似的。她退了美術社,她是那麼的熱衷…或者說
曾經是。我很擔心,是因為她從未做過這種事—完全的封閉。」
我:「你有沒有試著跟她談過呢?」
電話:「沒有…我很怕她會更遠離我,或者恨我。」
我:「那為什麼你替她擔心會令她恨你呢?」
電話:「有道理,你是對的。但我要怎麼提到這個話題呢?」
我:「記得,你的朋友也有可能會害怕被你疏遠或討厭。」
電話:「所以跟她談起這個她不會受傷?」
我:「是的,你也可以這樣說。但這就只是假設。」
電話:「好的,我懂了。我想我知道要怎麼跟她說了。謝謝你聽我說。我想我只是需要一
個人聆聽我的困擾。」
我:「沒問題,祝你好運。」
電話:「等等,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這樣說不定下次我還能跟你說?」
我:「噢,原則上我們是不被允許的,但是下次打來時說你想跟羅比說話,我會試著跟你
談的。」
電話:「好的,謝謝你!祝你今天愉悅。」
那是凱莉的第一通電話。我當時挺自豪能夠幫上忙的,但我跟凱莉的對話再經過數則通話
後已被我漸漸忘去。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正常地度過 — 直到凱莉的下一通電話。
當時並沒有任何電話在線上,我正在休息。安妮,另外一個自願的接線員,跑了進來告訴
我有一通緊急電話 — 那個人拒絕跟任何除了我以外的人對話。
一個叫凱莉的人。
我:「凱莉?是我羅比,發生什麼事了嗎?」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喊叫。
凱莉:「我-我的朋友!她準備要跳了!我…*哽咽*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吃驚了片刻。花了我幾秒去釐清頭緒。試著去壓抑住自己不驚慌失措。我不能 —也不
會讓凱莉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凱莉,凱莉!拜託試著冷靜下來—深呼吸。我們必須要鎮定才能幫你的朋友,好嗎
?」
凱莉:「好的,*深呼吸*我已經叫警察了,他們已經在路上…我很抱歉,我只是需要人。
任何人。他們要我盡量拖延她並讓她遠離邊緣…但是,我-我…」
我:「沒問題的。我在這裡幫你,好嗎?」
頃刻間,電話端除了更多模糊不清的喊叫外傳來的只有死寂。
凱莉:「…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啜泣*」
我:「凱莉?你還在嗎?」
.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回應。傳來的只有風聲寥戾 — 就好像播放影帶時的聲音一樣。
凱莉:「不‼小碧‼拜託‼別走‼」
我:「凱莉?!」
凱莉:「對不起!我很抱歉我不在那裡!!小碧!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凱莉叫破嗓子般地吼叫。話筒裡滿是她的哭聲及尖銳的破音。我張開我的嘴,試著說點什
麼 — 任何東西,但我啞口無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那兒眼睛瞪大聆聽。
不知名的聲音:「小姐!」
電話突然斷了。最後我聽到的只希望那是警察或者一個察覺狀況的路人。當我胸口麻木的
悸動被利刃般的罪惡及悲痛替代時,淚水奪眶而出。我感到暈眩及不適,所以我請了一天
假。而其他同事也理解我早退的理由。
那天餘下的時間裏我都試著令自己冷靜下來。我告訴自己當下我不能多做什麼 — 我已經
盡力而為了。
隔一天感覺卻更糟糕。說真的我早上能夠起床根本是個奇蹟。我的眼睛浮腫通紅,我的枕
頭滿是淚水漬,我的頭髮根本是顆鳥窩。唯一讓我提起精神在那疲憊的早晨去上班的動力
是對凱莉及她的朋友能夠安然度過危機的小小希望。
過了幾周後,這個事件仍烙印在我腦海中。我必須去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即便光是思考這
件事就令我頭疼,創傷般的經驗讓我更認真上班。畢竟這是我經歷過的第一個死亡案例
— 它成為我逼迫自己的動力,不讓悲劇再次發生。那天造成的傷口逐漸癒合,即便我已
經完全接受不明瞭究竟凱莉的朋友最後是否安好 — 最終我仍然發現了。
不,我並沒有做任何調查 — 凱莉從未提起她住哪兒,所以找到她並不可能。事實上,我
在一個咖啡廳碰到她。
我才剛點完一杯香草拿鐵,接著一個年輕的女孩走向我。
她有一頭波浪棕色長髮,綁著高馬尾,跟一雙大大的深色雙眼,令她看起來好像受到驚嚇
似的 — 雀斑佈滿她雀躍的臉龐。她看起來大約十五歲。我並沒有認出她。
「不好意思,請問妳的名字該不會是羅比吧?」
我點了點頭,「是的,我是羅比。抱歉,但…我認識妳嗎?」
「是我,凱莉。」她說道。
「我的老天!」我衝口而出。「你的朋友還好嗎?她有-有沒有…」
她搖了搖頭,「小碧?噢,她現在很好…事實上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幫我的警察
說我昏倒了然後…」她語調逐漸變慢 — 彷彿想起了事情。但在我能提出問題之前 — 就
好像一條橡皮筋彈回來一樣,她又恢復正常。
「總而言之,謝天謝地。我想我認出了你的聲音,但是我很怕我認錯人或者你不是同一個
羅比。你跟任何人來嗎?」
我搖了搖頭,「不,只是來喝杯飲料。今天並沒有排任何事情。你呢?」
她朝咖啡廳最後頭一張小小的雙人桌那點了點頭,「其實我今天是跟小碧一起來的,她現
在好多了。她的父母現在正帶她接受療程。我會把她介紹給你認識!」
我向她微笑說,「當然。」
她領著我到那張雙人桌,並走向其中一張空的椅子。
「碧安娜,這是羅比,那個幫助我的女士。羅比這位是碧安娜蘿絲,我最好的朋友。」
我愣著站在那兒。她正對著一張空椅子說話。一張空椅子…
碧安娜蘿絲…
我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安息吧碧安娜蘿絲 17/9/12
一個追悼一位自殺的女孩的紀念碑閃過我的腦海。每過一陣子我要到城的那一端時總會經
過它。
然而最令我恐懼的是,碧安娜蘿絲在凱莉的第一通電話的兩個月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