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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我不是原本說好要翻譯的那位
所以不要有正義魔人出來囉唆
我只是單純覺得2/23等到現在我自己也坐不住
查過版規沒有相關條例說我不能翻 就昨天晚上到現在用七個小時翻完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翻譯 翻得不好請見諒
(這篇真的是很長 有一萬三千多個字)
=====正文開始=====
嗨,大家好,
我這個禮拜過得很忙,但我終於有機會用電腦把下一篇日誌登上來。
最近我都一直加班,才能付我在倫敦的房租,
還有聖誕節的禮物錢,這一點都不有趣。
總之,我不想說太多廢話,因為這一篇日誌滿長的,
我會盡力讓下一篇日誌刊登的時間更快一些。
謝謝各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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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遊戲 [手稿1] 11/02/2017
隔天早上,一切如往常一般。
這有點奇怪,我們對於生活中一成不變的事物視而不見,
往往總是發生了什麼改變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正當我一邊把蜂蜜拌入我的燕麥粥的同時,
我看了一眼這群人,很明顯的就是我們「沒有改變」。
從前一天晚上開始,我們車隊的氣氛,每個成員的行為舉止,
看起來都沒有什麼改變。這個夜晚在通過子午線的同時,
沒有為我們劃分過去與未來,也沒有為我們帶來期盼或是終結。
如果將昨天發生的事比喻成一抹顏料,
那為我們的早晨塗上的色彩依然是相同的緊繃、恐懼、以及分裂。
莉莉絲與夏娃面對面盤腿坐在一個塑膠地墊上,
即使他們有各種理由說話,但彼此之間話說得不多。
莉莉絲還是被無法發洩的怒火佔據了心神,
而夏娃看起來稍微克服了他的情緒,但仍然能看出她很害怕。
她們都沒有從羅伯的爐子裡拿食物,我想這是莉莉絲做的決定。
阿波羅、邦尼、克萊德都在我的對面。
阿波羅正在試圖恢復他平常的幽默感,
而邦尼與克萊德也很捧場,對於他說的每一個笑話發出笑聲,
也在聽他說任何故事的同時在臉上掛著微笑。
藍鵲今早沒有從車上下來,她在車上吃著自己的口糧,
並與其他人保持不算太遠距離。當我看向她的同時我們眼神交會了,
而她的眼神既尖銳又帶著嘲諷。
至於羅伯呢?
羅伯正在評估道路的狀況,
供給早餐,然後將汽油罐在我們的車上排好。
這些很明顯都是他在安撫自己的方式,
我可以看出平常遇到大問題時,他也是這樣安撫自己的。
這是一個分離自我心靈的過程,
他把自己變成一個遲鈍的機器,讓自己忙碌到沒有時間感受悲傷,
而且會保持這樣子的狀態直到這些感覺被時間沖淡。
這樣的行為長久來看不會是健康的,
我應該要知道,我也是在做相同的事。
AS:克萊德,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克萊德將目光從他的食物移開,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克萊德:你要跟「我」說話?
AS:哈,是啊..,如果不會造成你太多困擾的話。
克萊德:哦當然不,一點都不困擾,你要現在跟我聊聊嗎?我其實沒有那麼餓。
AS:我也不是很餓,如果你願意那真是太感激了,
你介意我們去離爐子遠一點的地方嗎?
克萊德點了點頭,我把我的碗放在一旁,
帶著克萊德到蘋果園的邊際,沒有人在特別盯著我們看。
克萊德:你還好嗎布里斯托?
AS:還可以,你呢?
克萊德:我,呃..,我也還可以。
AS:我就直接問了,為什麼你會選擇用邦尼與克萊德當作你們的代號?
克萊德:哈哈,其實這很簡單,我們小時候常常玩角色扮演,
而我們很常扮演成歹徒,有一次邦尼還搶劫了一間銀行!
AS:真的?
克萊德:呃,其實那只是一間冰淇淋店,但邦尼假裝那是一間銀行,
然後她衝了進去,用她的雙手比成槍的樣子,告訴吉爾佛夫人這是搶劫。
AS:哇,這聽起來不太像是她會做的事。
克萊德:他小時候是個野小孩,總是有一堆故事可以說,
總之,我們最後拿到了免費的聖代,還有這兩個新的綽號。
所以當羅伯告訴我們必須取代號的時候,我們立刻就覺得要叫邦尼跟克萊德。
AS:這聽起來是個很好的選擇。
我在這停了一下,讓這個聊天的話題結束。
因為我知道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能與克萊德用這種輕鬆的語氣交談。
AS:邦尼告訴我他跟那個搭便車的人說話了。
克萊德表現的氣場改變了,先前沒有的警覺突然展現了出來。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在這之間的沈默之中,
我可以從他對我的凝視中看見,他對我的猜疑變得越來越多。
克萊德:她..她什麼時候告訴妳的?
AS:抱歉克萊德,邦尼其實沒有跟我說,是你「剛剛」告訴我的。
我幾乎可以看見有一顆石頭哽在克萊德的喉頭。
那種深切的困窘,還有被欺騙的傷害,
就來自於一個被封鎖的秘密被人揭穿。
我其實也有一樣的感覺,對克萊德說謊,
用訪問的名義把他從邦尼身邊帶開,
撇開我個人對說謊厭惡,這幾乎違抗了我一直身為一個記者的準則。
克萊德依然無語,所以我又繼續說。
AS:我想你最好把邦尼一起帶過來這裡。
克萊德默默地點頭,沒有說任何話走回邦尼身邊,
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邦尼把手搭在克萊德的肩膀上好讓她自己站起來。
不管克萊德跟邦尼說了什麼,邦尼走來蘋果樹蔭下的時候不像在生氣。
邦尼:我只是不想造成任何麻煩,
而…而且克萊德他一直期待能參與這次的遊戲,
所以我不希望因為這樣造成我們必須回頭,我很抱歉。
AS: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邦尼:我只有說了兩個字!
我也不是在跟他交談,我做了羅伯要求我們做的,
但是他…我只有說了保重!那就是全部我說的話了。
AS:就這樣而已嗎?
邦尼:呃…我…他跟我說了感謝,
但他就是…他就是很容易讓人跟他聊起天來,
我當時就在想,我都已經跟他說話了,如果再說幾個字會怎麼樣呢?
克萊德:她幾乎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了。
AS:那那個搭便車的人呢?他還有說什麼嗎?
邦尼露出了一個微笑,
就像他昨晚給了我一樣的微笑。一個被喜悅引起既夢幻,又熱情的微笑。
邦尼:他告訴我關於這個奇妙的地方,這很奇妙,對吧馬丁?
克萊德:邦尼——
邦尼:其實就是幾間挨著海的房子,但是他把他說得很棒。
克萊德:邦尼,拜託…
邦尼:怎麼了?我可以談論這些東西吧?
我看向克萊德,
他的嘴唇緊閉著,臉部肌肉也緊繃著。
他試著控制自己,但是流露出來的情緒是沮喪與驚慌。
克萊德: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講,邦尼。
你…你自從…提到它好多次…還有從進入歡樂鎮之後你也都講不停。
AS:你們是在說冬日灣嗎?
當我提到冬日灣的同時,
克萊德露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而邦尼給了我一個苦笑。
AS:邦尼,我們是往冬日灣前進嗎?
邦尼:那個搭便車的人說冬日灣就在我們前進的路上,我很期待可以看到它。
我不能說我有一樣的期待感,而且我相信克萊德能認同我的想法。
在現在的對話之前,我只從邦尼口中聽過兩次冬日灣,
但聽起來邦尼不斷的在談論它。
我突然對克萊德有點同情,但我覺得這樣子不負責任。
AS:羅伯知道這件事嗎?
克萊德:我並不想——
AS:你並不想讓他造成困擾是嗎?還是你只是單純不想要讓他叫你們調頭?
邦尼:我其實沒有覺得怎麼樣,真的。
AS:總之,你們必須在我們上路之前告訴羅伯這件事。
克萊德不自在的顫抖了一下。
AS:我不會去幫你們告訴羅伯,但是這整趟旅程已經發生夠多事了。
王牌他…這個地方不是安全的好嗎?我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謊言。
我希望克萊德沒有發現這句話很諷刺,
畢竟我五分鐘之前也才說了謊騙他。
克萊德點點頭,拉起邦尼的手往羅伯的車走過去。
羅伯正在把最後幾張椅子折疊起來放進他的車。
他們的對話沒有維持太久,
但是在對話的最後羅伯把他的手搭在邦尼的肩膀,
陪他們走回他們的車。
羅伯看起來沒有生氣,也許是因為他有其他事情在煩心。
這是今天的第二件事情違反了我身為記者的原則,
我不應該干涉這件事情,我應該像個旁觀者一樣,
公平客觀的紀錄這一切。
而不是親自介入來影響事情的結果。
某些程度上來說我希望我能做到這些原則,
但現在的風險漸漸提高了。也許這些秘密能夠讓我的文章更精彩,
但同時這些秘密也會讓我們大家的危險度提升。
尤其是王牌的事件發生之後,
比起寫出一個完全沒有偏見的文章,
我更在乎的是我能安全回到家並且發布這個故事。
羅伯看起來要準備做啟程前的重點提醒了,
大家開始往他的車聚集,雖然有些人看起來相當不情願。
羅伯:第一件要跟大家說的事是…
呃…我想先跟大家道歉昨晚我的脾氣有點過頭了,
我想為了大家能一起參與這趟旅程道謝,如果你們覺得想調頭回去,沒有關係。
大家依然保持沈默。
羅伯:如果你選擇回去,
我說你們得一個接一個的走,並且確保你們都在無線電的頻道上。
就沿著我們走過的路,還有我們一路上遵守的規矩。
那麼現在,如果你們想要「繼續」這趟旅程,麻煩把你們的手舉起來。
我立刻在心中想了一輪,
邦尼跟克萊德想必會繼續這趟旅程,
因為他們剛剛才暗示過我想要繼續。
至於藍鵲,他認為這個旅程沒什麼好擔心的。
阿波羅我就不確定了,至於莉莉絲跟夏娃彼此可能會有不同意見。
也許這個時候我們的車隊會被拆成一半繼續一半回頭。
藍鵲懶懶地舉起了她的手。
邦尼與克萊德,有如預料中的也舉起了他們的手。
過了一陣子阿波羅也舉起了他的手。
阿波羅:嘿,我都走這麼遠了。
所以剩下莉莉絲與夏娃,
可以看到幾次的眼神交換之後,
莉莉絲舉起了她的手,
而夏娃也跟著舉起了手,雖然她舉起的手帶著不安地顫抖。
我其實有點訝異沒有人決定回頭,
畢竟發生了昨天那些事情,但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決定繼續前進的理由。
我有點慶幸我不必與任何人道別,
我在心中思考每個人繼續前進的動機,
但我沒想多久就被大家集中的目光給打斷了。
AS:噢,抱歉,對,我也會繼續…下去。
我指了指接下去的路,然後有點多餘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羅伯:好的,我想那就是所有人都會繼續了。
我們今天有一段路要走,但路上沒什麼可看的,
我想一樣就是遵守規則,跟隨遇而安了。
當我們啟程時,我開始覺得有點坐立不安。
這樣的久坐讓我開始感到沈重,
我開始覺得我跟這台吉普車的乘客座有點過度熟悉了,
我很慶幸我昨晚有機會可以伸展我的雙腿。
在之後的五個小時,路旁的風景都是不斷呼嘯過去的玉米田。
之間遇到的轉彎次數很少,而且每次的轉彎相隔距離又遠。
羅伯的注意力始終保持在路上,我只能稍微短暫的讓他轉移注意力。
AS:吉普車不是很耗油嗎?
羅伯:他們的確不是很省油,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總是帶著汽油。
AS:只是…呃…你的油錶指針從我早上我們出發的同時幾乎沒有動過。
羅伯:哈哈,你注意到了呀?我才在想說妳什麼時候會問。
AS:為什麼?你做了什麼嗎?
羅伯:我沒有做任何事,是這條路的關係,是這條路讓我們的燃料消耗的比平常更慢。
AS:你在開玩笑嗎?
羅伯:不只是車,你早上有吃完早餐嗎?
AS:沒有…這怎麼了嗎?
羅伯:幾乎沒有人早上吃完早餐,除了阿波羅。
當你前進得越多,你其實需要用來前進的東西越少。
AS:等等,你的意思是,這條路在妨礙我們?
羅伯:對的。
AS:但是你的說法聽起來他是在「幫助」我們?
羅伯:對的。
AS:所以這條路對我們不利,但同時也是在激勵我們?這聽起來好奇怪。
羅伯:對我來說這就像是人生,它會給你停止的理由,也會給你繼續前進的理由。
我想這是有道理的,儘管他堅守著這條路的秘密。
羅伯似乎對這條路的內部邏輯有一種奇怪的放任態度。
彷彿這條路發生的任何事不必合乎完美的正常邏輯,
或是至少羅伯也沒有期待必須要合乎邏輯。
一邊聞著窗外飄進來的清新農村空氣,
我彷彿一邊也被這無盡的玉米田景催眠。
我開始思考有多少眼睛也看過這樣子的美景,
我在想他們現在在哪呢?不是地理上的人在哪裡,
而是以更宏觀的角度來看。
我們還是在我所認知的世界裡嗎?
還是我們超越了它在他之上,或許是在之下,
也有可能我們掉進了某個裂縫當中,在一個中間的區域之中。
羅伯開始將他的車速放慢,通常他都會在轉彎之前這麼做,
我的目光漸漸的回到我們的車上,最後是聚集在後照鏡上。
有東西在我們的車後,是一個人型的樣子,
樣子像是被柔焦過,但也是在可見的距離範圍當中。
它搖晃快速的向我們的車隊接近,不確定是不是用它自己的腳前進。
AS:羅伯,那是什麼?
羅伯跟隨著我的目光看向了後照鏡,他皺起了眉頭。
羅伯:這個東西我也沒見過。
羅伯將他的對講機拿起,在他要開始對其他人說話之前,
對講機隨著靜電的滋滋聲發出了夏娃急切又狂亂的聲音。
夏娃:大家…大家有看到有東西跟在我們後面嗎?
有東西在追著我們,藍鵲你有看到嗎?
藍鵲並沒有回答,我猜他認為這不值得花她的時間回答。
接著又是一聲尖叫,是來自夏娃的。
夏娃:這是從歡樂鎮來的嗎?大家?大家有在嗎?
羅伯:保持冷靜大家,我們開始稍微加速。
羅伯把他的油門踩得稍微重些,吉普車開始慢慢加速,
車隊的其他車也開始跟著我們的速度。
阿波羅:羅伯,那個是誰?
羅伯:我也不確定,但我們馬上就要轉彎了,
我們稍微讓自己偏離這條路,看他是不是會跟上來。
而那個人型持續蹣跚的跟了過來,它的雙臂歪曲地懸掛在空中,
而當它樣子變清晰的時候,我發現它的臉有點奇怪。
夏娃:大家加速!拜託!拜託!!
莉莉絲:冷靜一點。
夏娃:他是來抓我們的!
我可以理解夏娃的恐慌,我在這個車隊是在最前面的,
當我們通過那棵倒下的松樹時我是第一個通過的,
夏娃現在在倒數第二台車中,
他們的車速是依照前面三台車的車速決定的。
當時王牌必須在最後等我們所有人通過那棵松樹,
而當時王牌的代價就是他的生命。
而現在莉莉絲跟夏娃的處境就好比當時的王牌,
只是她們離最後還有一台車的距離。
夏娃:它的臉!!噢天啊!天啊!!大家拜託!
藍鵲:老天啊,閉嘴好嗎!
阿波羅:嘿,這樣吼叫一點幫助都沒有,羅伯已經加速得夠快了,我們——
羅伯:我們繼續開,它還沒有辦法追上我們,只是——
夏娃:天啊!我的天啊!天啊!!!
羅伯的警告聲被刺耳的輪胎聲給蓋過,
夏娃從車隊旁邊的道路空隙側了出來,
一路加速超過邦尼跟克萊德,超過阿波羅。
當夏娃與莉莉絲的車即將超越我們的時候,我往車內看了一眼。
莉莉絲正吼著夏娃,試著要讓她冷靜下來。
夏娃正在對空氣尖叫,像是被他的恐懼感操縱的發狂魁儡。
她們的車迅速地超越我們。羅伯罵了聲髒話並拿起對講機。
而那個人型依然在後面向我們接近。
羅伯:船夫呼叫夏娃與莉莉絲,你們立刻把車停下。
莉莉絲:夏娃,把速度慢下來!
羅伯:夏娃,天殺的你會——
我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他們把車停下來,
不是踩著煞車慢慢的把速度降下直到停止,
而是一個明確的,立刻煞車。
這讓她們的身體都往前甩,當車子一動也不動的同時,撞到了安全玻璃。
AS:羅伯,剛剛發生了什麼?
羅伯:我告訴過他們要注意了!
AS:為什麼,那是——?
那瞬間我也不需要羅伯的答案,
我發現前方有個刻著方向的標示就在路邊。
一個窄小的隙縫存在這一大片無盡的金黃玉米當中,
這是一條窄小的泥巴路,這條路的寬度只比我們的吉普車寬一點點,
這條路在我們前方大概十米,而在莉莉絲與夏娃十五米之後。
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麼羅伯總是這麼專心地開車,而夏娃也應該這麼謹慎。
因為她們錯過了下一個彎道。
羅伯:船夫呼叫所有人,我找到下一個彎道了,
我們必須儘快通過。夏娃與莉莉絲你們留在車裡,我會回去接上你們兩個。
羅伯打了他的方向燈,準備讓車隊通過這個突如其來的左轉彎,
然後踩著油門直到所有的車都有空間進來這條道路。
莉莉絲與夏娃消失在這一片玉米牆當中。
直到所有車都進來了,羅伯爬到後座,
取出他的來福槍並且跳出車外往她們的車走過去,我也立刻跟上走在羅伯身後。
當我們回到主路的同時,
那個東西已經到了一個不遠的距離,
我終於能辨認他臉上有什麼異樣了。
從它的頭頂中間,有一個切割過的直線通過它的臉頰,以及頜下,
就像它的頭骨前面的部分被切得乾乾淨淨,並且向內彎曲。
它的整個臉部凹陷並籠罩在深深的陰影當中,這完全違背了物理學。
然而這不完全是詭異的地方,
這個「男人」的手臂在許多地方都被折彎,
在每一個不是自然產生的關節都有深紫色的創傷。
而他的腳也是被彎曲到另外一邊,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走路的樣子這麼蹣跚。
羅伯雖然一邊也在發抖,但也將他的步槍舉在肩上,命令著這個東西轉頭離開。
這個東西無視羅伯的要求,繼續往前走。
即使羅伯開了一槍紮實的打在它的胸上,
它也完全沒有因此而減速。
我們被迫從主路上跳開,而夏娃與莉莉絲躲在他們上鎖的車上發抖著,
只能眼睜睜看著它一步一步得靠近。
奇怪的是那個生物彷彿不知道有我們的存在,
就這樣逕自從我們的身邊經過。我們的恐懼被困惑取代。
羅伯鬆了一口氣,把槍從肩膀上移下,
然後跑回車隊所在的位置。正當羅伯走回車隊的同時,
我的心思開始注意起一些奇怪的地方,我說得具體一點好了,是它的時尚感。
它的襯衫、沾滿泥土的牛仔褲。
都跟我們從那個棕色皮革旅行包裡看到的類似,那些衣服就放在C4炸藥上面。
我把手伸進我的口袋裡拿出我的手機,查看我的聯絡人資訊。
我打了一通電話到我昨天發現的第二個手機號碼,
就是我昨天晚上從諾基亞手機發現的。
這個號碼很有可能是屬於製造這個炸彈的人,也同時可能就是開著那台車的車主。
沒過了幾秒鐘,一個響亮的手機鈴聲讓「它」的行動停了下來。
我趕快把電話掛掉,暗自祈禱它沒有看到我的動作,
也希望我魯莽的行為不會讓他有一個轉身走過來的藉口。
還好這次我很幸運,鈴聲也隨著我掛斷電話停止了。
它才開始行動,一樣腳步踉蹌地往地平線的另一端走過去。
下一個打破沉默的是一聲尖叫。
我開始找這個聲音的來源,我看到夏娃車門開著,
一隻腳踩在車外,她瘋狂的用雙手拉著她的腿,
好像沒有辦法把她的腳從柏油路上抬起。
AS:夏娃,發生什麼事了?
夏娃用發抖的指尖,笨拙的解開她的鞋帶,
然後把腿伸回車內。她的靴子留在原地,
幾乎我可以看下底下的柏油路面開始變得有彈性,
在她靴子周邊的地面開始凹陷,整個靴底緩慢的消失在路面裡。
夏娃就這樣看著黑色的柏油路吞噬著她的靴子,
包覆著腳根,拖著靴子到了地面之下。
我們有幾乎一樣的想法,目光同時看回了車。
同樣的,相同的凹陷也出現在輪胎四周。
當車隊的其他車從轉角開始倒車回到主路,
夏娃驚恐的尖叫聲被引擎聲給淹沒了。
藍鵲、邦尼和克萊德、阿波羅、最後是羅伯,
他們混亂的把車停在我附近,羅伯從車上走了下來。
羅伯:她們還沒有倒車回來嗎?
他一問完這個問題,他的目光就集中在那雙只剩靴口的靴子上,
而同時那條路也持續著吞噬車的輪胎,橡膠的部分已經消失了,
這條路開始貪婪的吸收車框的底部。
眼前是這麼不可能的一副景象,我只能對羅伯說:
AS:他們正在嘗試。
莉莉絲跟夏娃用力的踩著油門,引擎發出劇烈的咆哮聲,
同時也可以聽到底盤因為受到應力作用而嘎滋作響。
至於輪胎,根本連一英寸都沒有旋轉。
現在這些輪胎是屬於這條路的,有一個不知名的力量正在把這些輪胎拖到地球之中。
接著引擎燒壞了,完全沒辦法繼續出力,
我看到夏娃抱著拳頭尖叫,而這條路還是持續的在吞食這台車。
羅伯:天殺的,他們距離我們太遠了,叫他們移動到車頂。
阿波羅:這…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羅伯:布里斯托,叫他們爬到車頂上!
羅伯走向他的吉普車,
車隊的其他車都停在我們左轉的那個彎道,
每個人(除了藍鵲)大家都沈默著露出一個焦急的神情。
AS:夏娃!莉莉絲!我們需要你移動到車頂好嗎?
夏娃:我們正在下沈!媽的…我們——
AS:夏娃!我正在試著幫你們脫困,
羅伯需要你們爬上車頂。現在別去想其他事了,
就把車門打開,車窗降下來,用窗戶當作樓梯爬上你們的車頂。
夏娃還是像聾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而莉莉絲毫不猶豫。她把一隻手攀上屋頂,
另一隻腳跨上打開的車窗上,然後輕鬆的爬上了車頂,
車子因為重心的轉移劇烈搖晃,她移動自己直到她能坐在車頂上。
柏油已經到了車的底盤了,夏娃就盯著這條路,
好像這條路正在吞噬的不只是車,連同她的注意力一起。
莉莉絲:莎拉看著我!!
莉莉絲蹲在車頂,她的手往下拉試圖要抓住夏娃。
莉莉絲的聲音似乎可以穿透夏娃的恐懼深淵,
夏娃抬起了頭,莉莉絲的手就與她的臉在不到幾英吋的地方。
莉莉絲:快點上來這裡。
夏娃的眼睛充滿淚水,一邊短促的呼吸也抓住了莉莉絲的手。
莉莉絲抓著門框,並將夏娃拉上車頂。
當門搖擺的時候,夏娃發出了一點尖叫。
夏娃給莉莉絲不只是她全身的重量,同時也是她完全的信任。
終於夏娃也爬上了車頂,
但這個時候路面已經淹沒到車門的底端了,
黑色的柏油就像是岩漿般淹進車廂裡面。
羅伯:天殺的,他們距離太遠了。
羅伯回到了吉普車,迅速的解開一捆淺藍色的登山繩,
我在旅途過程中有看過這捆繩子,但我從沒想過會有用上的一天。
羅伯將繩索的一端穿過鎖扣,並打了一個緊密的結,
他抓著另一端並且對莉莉絲與夏娃大喊。
羅伯:聽著,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我會把這個鉤環丟給你們,你們必須找地方勾著,
把繩子勾好跟拉緊,然後你們必須爬過來,別讓繩子碰到地面,了解嗎?
莉莉絲一臉慘白,她費勁爬起來後移動到車子的後段,
而夏娃在旁邊看著,兩隻手抱著自己的雙腿。
羅伯:那麼,要開始了。
羅伯開始揚起繩子在頭頂上方轉動,
因為繩子上面有個扣環的重量所以旋轉起伏的圓圈迅速形成一個平面。
我本能地壓低自己的肩膀好讓繩索不打到自己。
羅伯越轉越快,咬著牙,他的臉因為只有一次的壓力而漲紅。
最後羅伯拋出繩子,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像是拋出的釣魚線般,
往莉莉絲伸出的雙手飛過去。
我看著繩索飛到莉莉絲面前,繩上的扣環隨著掉落反射出太陽光而閃閃發亮。
然後她抓到了,莉莉絲用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了這條繩子。
儘管她抓到了繩子,但我看到她的臉因為恐慌而扭曲。
莉莉絲把繩子高舉過頭上,盯著我們之間的路面,
我看著她的目光心也跟著下沈。
莉莉絲的確是接到繩子了,但她沒有快速的把繩子拉緊。
即使羅伯從頭到尾都把繩子舉在他的頭上,
繩索在落到莉莉絲手中之前還是太過鬆弛,
繩索墜落在一個傾斜的弧形中,其中的最低點擦到了路面。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莉莉絲發現他沒有辦法拉動繩子,繩索也開始沉入地面,
羅伯也開始感受到繩子與手指之間的摩擦。
羅伯:天殺的,嗯…如果我們有些什麼東西,一些可以用來放著的東西。
AS:那些空的汽油桶呢?她們可以踩在上——
羅伯:太不穩固了,而且我們必須把那些汽油桶拋到剛好的位置,嗯…
車子已經幾乎吞沒了一半的車了,車牌也快消失了,
莉莉絲在我們討論的同時看起來很無助,而夏娃在她身後哭著。
克萊德:也許我們可以用地墊?
羅伯:我們沒有一張可以拉伸的地墊。
AS:那如果我們——
阿波羅:讓我過去吧。
阿波羅說的話都讓我們嚇了一跳,而他把車頭轉過去的時候,我感受到他的信心。
阿波羅:她們已經沒有辦法再撐下去了,
這條路在你停下來之前需要幾秒鐘才會開始吞噬你,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可以超過這路口到那樣的距離。
我把車開過去,她們跳上我的車,然後我們再沿著繩索爬回來。
羅伯:但是我沒有其他的繩索了。
阿波羅:你有絞鍊對吧,如果我帶著它開車過去,
我可以確保它不會掉到地面上。然後我會跟我的車頂接好,
這樣我們就能逃離這鬼困境了。
羅伯:你有最適合做這件事的車,但是讓我來開車吧。
阿波羅:你必須在這端控制好絞鍊,
如果是邦尼或是克萊德,他們應該沒有辦法爬回來。
阿波羅直接忽略藍鵲願意幫忙的可能性,
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在早就可以預料的結果上。
AS:那如果是我去呢?我體重比較輕,要爬回來也比較容易。
阿波羅:但他們要跳到我這台車的同時你無法幫助她們,
我們現在這些討論只是在浪費時間,你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羅伯花了幾秒鐘思考,掙扎著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羅伯:你最好要能平安回來,阿波羅。
阿波羅:我可沒打算就留在那。
阿波羅在跑回他車之前露出了一個苦笑,
羅伯也迅速的跑向絞盤,將其轉到手動模式,
鬆開重型繩索,繩索在掉在地上前,在他雙手上交疊。
我轉向莉莉絲。
AS:你剛剛有聽到嗎莉莉絲?
莉莉絲依偎著夏娃,試圖安撫著夏娃。
而這個時候車頭燈也已經被淹沒了,在聽到我的聲音的同時莉莉絲才把頭抬起來。
莉莉絲: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呢?
AS:阿波羅會去救你們,你們必須跳上他的車,然後爬回來,可以嗎?
莉莉絲:…好!
莉莉絲抓緊了夏娃的肩膀,告訴了夏娃我們的計劃。
羅伯從吉普車的引擎蓋爬下來,他把鉸鏈穿過照明設備纏繞好,
確保前方沒有其他的阻礙物,
更重要的是,為了讓繩索不會掉到地面,已經把繩索經過駕駛座的側窗放進車中。
邦尼跟克萊德正在幫忙阿波羅把行李從後車廂拿出來,
這次救援行動,他能損失越少東西越好。
羅伯:我這裡一切都準備好了。
阿波羅:好,我就在另一端跟你再見了,羅伯。
阿波羅把腳踩上油門,他的越野車衝向前面,
馬力也加到最大。當他通過我們所在的左轉彎時引擎發出巨大的聲響,
而阿波羅繼續前進,衝向前面危險的領土。
在這珍貴的幾秒鐘之間,他靠近了莉莉絲跟夏娃,
而也在那瞬間,他車裡面的絞繩開始拉緊。
阿波羅也像莉莉絲她們的車一樣瞬間停止,
他與莉莉絲跟夏娃的距離大概有一公尺。
剛剛瞬間停止的衝擊力看起來很痛,
但阿波羅在抓著繩索的同時還設法表現他奇異的幽默感。
阿波羅:我想我的保險應該不會給付這個。
阿波羅還在試圖和緩剛剛受到的衝擊,
但他了解刻不容緩,所以笨拙地打開車門,開始爬上他的車頂。
阿波羅:羅伯,注意好不要讓絞鏈拖地!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波羅身上,
我聽到絞盤傳來一些機械式的聲響。
正當阿波羅爬上了車頂,他立刻把掛勾勾上他車頂的一個握把上,
過了沒有多久,整個絞鍊已經被拉直。
阿波羅踏上他的引擎蓋,
將他的雙手伸去想要接上莉莉絲與夏娃,
他們彼此的距離需要一點點跳躍,但莉莉絲的車已經被淹沒到後車廂了,
所以他們必須用更多的力氣從低處跳上阿波羅的引擎蓋。
阿波羅:快點過來吧,我會接住妳們的,我們快沒時間了,動作快!
莉莉絲站了起來,並且幫助夏娃踏上了那個快要消失的後車廂。
莉莉絲:好…好…
莉莉絲喊叫了一聲奮力一跳,他的前腳跨上了引擎蓋,
而後腳懸浮在空中。阿波羅抓著莉莉絲的手臂把她拉上了車,
並且幫助莉莉絲在光滑的金屬引擎蓋上保持穩定。
等到莉莉絲找到自己的重心之後,他讓她先爬上屋頂。
而莉莉絲一爬上屋頂之後,她立刻轉頭看著夏娃。
阿波羅:你也看到了夏娃,這並不難,現在過來吧。
夏娃後退了幾步,估算她需要多少距離才能跳過去,
她的雙手不停發抖。夏娃忍著自己想尖叫的衝動,
悶哼了一聲跳了過去,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在她後腳離開車的時候,
整個後車廂就消失在那看起來黏著、又黑暗的路面當中。
夏娃跳得比他預期的還要短,一隻絕望的手臂緊抓著阿波羅的腿,
而夏娃自己的腿也撞上摩擦到越野車下方的支架,
倉促地想找到可以支撐她體重的東西。
阿波羅被夏娃衝擊的力道造成了一些扭傷,
同時也因為支撐著夏娃全身重量而失去平衡。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阿波羅把夏娃拉到他的胸前,用手臂包住她,
但同時他的重心也超過了車子的邊緣。
這一摔好像時間也暫停了,
阿波羅與夏娃緊緊抓著彼此的手,
地面像是個有耐心又飢渴的野獸,等待著他們慢慢滑到它的口中。
在這短暫的毫秒之間,阿波羅用他還留在引擎蓋上幾吋的腳尖施力,
讓自己轉身,這沒有阻止他們繼續掉向地面。
最後夏娃眼前的畫面是路面,而阿波羅看到的是淡藍色的天空。
阿波羅推著夏娃的腰,把她舉起了一個手臂的高度。
阿波羅的後背撞上了瀝青,我也聽到他的頭因為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音。
阿波羅瞪大著雙眼,即使有點腦震盪也是設法要把夏娃舉高,
試著讓夏娃的腳不像他自己一樣接觸到地面。
阿波羅:起來…快點爬起來。
夏娃的臉充滿著恐懼、罪惡感、及悲傷。
她看著阿波羅的眼睛開始掉淚。
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把自己推離阿波羅,接著解開自己的鞋帶,
把自己的鞋子、襪子留在地面。
然後開始爬上越野車,每一個夏娃的動作她都會顫抖著跟阿波羅道歉。
阿波羅:沒關係的,妳繼續走,沒關係。
阿波羅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些字句,
直到我幾乎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跟夏娃說話。
這條路在阿波羅身邊也開始凹陷,
即將把他拉向深處。夏娃回頭看了他,臉上帶著充滿歉意和難過。
邦尼把臉埋在克萊德胸口,她沒有辦法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夏娃: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阿波羅:沒…沒關係的,妳繼續走好嗎,我不痛,我真的沒有感覺到痛楚,真的。
阿波羅的耳朵也陷進了地面之下,進入到一個完全無聲的世界,
阿波羅知道這一切即將要結束了。
阿波羅:我的老天,羅伯!羅伯!!!
為了你們好,我不會描述他最後的樣子,
同時也是為了保有他的尊嚴。在阿波羅完全沉入地底之前,
阿波羅要求羅伯告訴他的家人他愛他們。
羅伯點了點頭,知道任何的回答阿波羅是永遠聽不到了。
在一些絕望的哭喊之後,
阿波羅的眼睛和嘴巴完全陷入了地面,
他的尖叫聲被厚重的瀝青給深埋在地底下。
夏娃看著阿波羅其他的身體部位沉入地面,
而這個時候莉莉絲拽著夏娃的袖口,把她拖向車頂。
莉莉絲:我們必須前進了,莎拉,我們必須走了!
夏娃:我很抱歉。
在最後一聲衷心的道別之後,夏娃與莉莉絲站起來盯著那條通像我們的絞鍊。
AS:好的,你們現在就得攀著這條繩索過來,注意別讓妳們自己掉下去了。
莉莉絲:我準備好了,妳準備好了嗎?
夏娃看向莉莉絲。
夏娃:我..我還沒…
莉莉絲:妳就看著我好嗎,就直接跟在我身後。
這時越野車的車輪也消失了,隨著每一秒地消逝,
絞鍊與地面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連接在羅伯吉普車的這一端角度也越來越大,
吉普車上的照明設備也因為拉扯彎曲了角度,她們必須現在就開始行動。
夏娃看著這段繩索的長度,我可以感受到她的信心逐漸消逝。
夏娃:我做不到!
莉莉絲:莎拉…我們他媽的必須做好嗎?跟在我身後。
莉莉絲用力的抱了夏娃僵硬又顫抖的身體,
然後莉莉絲開始攀上這條救命繩索,她的雙手緊抓著這條絞鍊,
雙腳也是用力的盤在上面,莉莉絲開始朝我們的方向攀過來,
每隔幾秒鐘莉莉絲就讓他的雙腿稍微放鬆一點。
而到了中間點的時候莉莉絲看著我問。
莉莉絲:她有沒有跟過來?
黑色的瀝青已經吸收到了越野車的底盤,
夏娃還是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攤黑色的路面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是一個在地底的大峽谷。
光是吊在空中這個想法就讓夏娃感到非常害怕。
AS:莎拉!莎拉!這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快點過來!拜託你快點過來!
莉莉絲已經爬到了這端,她的指結都因此變白,
羅伯走了過去幫助莉莉絲從繩索上下來,告訴她你已經安全了。
正當莉莉絲的雙腿再度踩上地面的同時,莉莉絲立刻跌坐在地面。
莉莉絲:莎拉!快點過來!
夏娃:我做不到!我…我做不到…
莉莉絲:拜託莎拉!我需要妳也在這裡!
夏娃急促的呼吸著,慢慢地蹲下也握緊繩索。
那堆瀝青已經把車牌給吞食了,距離她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
夏娃壓低了自己的身體,絕望又笨拙得拖著自己身體往前前進。
她離開車子的時候太慢了,
夏娃的背距離碰到饑渴的地面僅僅不到幾英吋的距離,
她慢慢地朝我們靠攏,將她的腳掛在繩索上,手臂也緊張地握緊繩索。
夏娃:我不覺得我到的了!
莉莉絲:妳可以的!繼續前進!!
越野車的窗戶現在消失了,儀表板也都被淹沒,
隨著夏娃繼續前進,繩索也不斷的下降高度,
即使是在距離我們只剩幾英呎的地方,她的背也是緊靠著地面。
當我看到她的腳滑開的同時,我幾乎要心碎了。
這發生的太突然了,正當夏娃裸露的左腳滑開時,
在她身下擺動,並且試圖要蹬著地面。
夏娃發現自己蹬著地面的腳沒有辦法如他預期般的舉起。
莉莉絲:不…不!不...不! 不!!!
夏娃完全失去了平衡,她試著拉起自己,
但她的小腿已經陷入了這堆黑色焦油之中。
夏娃沒有辦法保持現在的姿勢了,所以她從繩索上跌到路面上,身體扭曲著。
莉莉絲發出一聲絕望的哭喊,夏娃也開始一邊啜泣,
她的頭一邊靠著地面,而夏娃的雙頰已經被地面給吞食了。
夏娃: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莉莉絲:不…不…不要這樣說。
夏娃:我…我愛妳…我愛你,珍。
莉莉絲:我也愛你,我很抱歉我沒有…我真的很對不起…
夏娃試著回覆,但她的嘴巴已經被這詭異的瀝青封起了一半以上。
而她原本那短促的呼吸最終也是變成了最後的一次深呼吸,
然後夏娃的鼻子跟嘴巴永遠的消逝於地面之下了。
最後只剩下一隻眼睛還沒被吞沒,
短暫的看了莉莉絲最後一眼之後,夏娃就這樣離開了。
我不去看還在下沈的其他東西了,因為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都已經消失了。
莉莉絲雙腳跪地著撕心裂肺地哭著,
想把所有的痛苦從燃燒般的肺部哭喊出來。
羅伯則是完全一動也不動,像在思考有什麼東西可以把自己實際埋葬起來。
邦尼和克萊德看起來迷失了,他們背對著那台沈沒的越野車。
藍鵲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
她看著地面,從臉上露出極度不自然的笑容,
有點像是被彈震(註一)後露出極度不自然的表情,
不斷的喃喃自語,依照她的嘴型,我想他是在說。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我們站在那像是有一輩子的時間,
伴隨著微風以及莉莉絲逐漸小聲的哀息,
在她平息了這突如其來的折磨之後,她的尖叫哭喊也變為了一片死寂。
羅伯往前跨出一步靠近了莉莉絲。
羅伯:我…我可以帶你回去,如果你決定要離——
莉莉絲:不…不。
莉莉絲擦了擦眼淚,雖然眼淚還是不斷的流向她的臉頰。
當她轉過身時,她看起來很憤怒。
莉莉絲:不,我會繼續往前走,我要一路走到最後。
羅伯:你明白我無法告訴你我們何時會走到最後,對吧。
莉莉絲站了起來,瞪著羅伯,然後看向邦尼與克萊德。
莉莉絲:你們還會繼續往前走吧?你們有多的位置嗎?
這對兄妹(註二)彼此看了看,邦尼點了點頭。
克萊德:你可以跟我們走如果你想要繼續的話。
莉莉絲:這車門沒鎖著嗎?
克萊德:嗯…是啊。
莉莉絲:那我們他媽的還在這邊等什麼?
莉莉絲走向克萊德的福特車,坐進了後座,等待著我們再度啟程。
羅伯:有沒有人想要回頭的?
羅伯看著我以及藍鵲,藍鵲給了一個不屑的表情之後走回了她的車。
羅伯:布里斯托?
那台越野車終於整台消失了,
地面又回復到有如以往沒有凹陷,堅硬的表面。
這聽起來羅伯不像是在提供我一個回頭的選擇,
而且也有太多問題我還沒有得到解答,
太多懸疑的事情交織了整趟旅程。
如果我選擇現在回頭,那我不是「回去」,而我只是臨陣脫逃。
AS:我也要繼續。
幾分鐘之後,
剩下的三台車重新開回了泥土路。
我們留下了一個不能理解的可怕事故在那個轉角,
有一部分的我不理解為什麼我沒有選擇回頭,
也有更大一部份的我因為沒有人選擇回頭而感到訝異。
隨著羅伯帶著我轉入下一個彎,然後下一個彎。
我意識到我們都各自有自己持續在這趟旅程的理由。
我執著於追求真相,就像藍鵲用她的方式一樣。
邦尼也有自己的動機。而克萊德不會拋棄邦尼。
莉莉絲把她的悲傷跟憤怒指向道路本身,希望能在最後尋求釋放。
而羅伯呢?對他而言,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方向可以走。
儘管如此,當我想起這些我們遭遇到的悲傷及痛苦,
還有前方一些不可預期的旅程,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認為往前走是正確的選擇。
我想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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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彈震癥 – 原文 Shellshock 被炸彈炸過的人因為震波表情無法控制。
註二:原文沒說是兄妹或是姊弟,只有說是Sibl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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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篇長到不行,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迫不及待想把剩下5篇也一次看完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