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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曾寫下關於賈馬爾回到辦公室後所發生的事情,但不見了。我記得我有寫下,我
想應該是它讓我刪掉的,我不斷地把這篇刪除。我已經重複將這篇文章刪去幾次,然後必
須從頭來過,我已經數不清幾次了。每當我瞥開螢幕,我就會分神,然後五分鐘後當我回
過神來,文章已經消失了。
今天是週二,預計最後一天上班是禮拜六。只要我能熬過禮拜六,或許它就會變成別人的
煩惱,或許它會放過我,希望如此。我不知道已經多久沒能好好睡覺了說,安眠藥始終不
見效用。好了,回到正題。那晚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好吧,應該說幾乎所有事。只有一
部份我不記得,我等等會提到。第一件事第一個先說,第二件是第二個才說,螞蟻排成一
排向前行,一隻接著一隻、兩隻接著兩隻、三隻接著三隻,他們朝著兔子洞前行。我在亂
打,如果我停下來,我想等等我又得從頭來過了。我現在不能刪掉任何我寫下的東西,因
為我會刪掉更多我想保留的東西,然後我等等又必須從重來過。我必須慢慢的敲下每一個
單字,我不能去按刪除鍵,如果我按下刪除鍵,它會卡住然後我會失去正個段落。我想是
它導致的,我必須專心,我現在很專心。
2016暑假的一天,這一天它在走廊上出現並對著我細細呢喃。賈馬爾知道事有蹊俏,他忍
道下班才爆發。當時辦公室只剩緊急照明燈還亮著,我們剛完成每日的流程作業,他擋在
我跟辦公室大門之間並說我欠他一個解釋。
"甚麼解釋?"我問道。
"妳每個中午的行徑阿。"
"我才不欠你什麼,賈馬爾,讓我離開,我累了。"
"我知道妳很累,妳又在跟它亂搞了,對不對?"
"才不是!"我吼了回去。"是它在搞我!"
"發生什麼事了這次?"
我搖了搖頭回道:"不行,我不會在聽你的話了,我不會再聽你的指示了。肏你的。滾開。"
我逼近門口,但這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
我甚至沒看清楚他的動作,但是下一刻他已經壓在我身上了,抓著我的兩支上臂並將我推
向角落。他將我釘在角落裡,衝著我的臉說:"回答我,馬上!"多希望我永遠不用再聽見他
那憤怒滿載的耳語。
我怕得不知所措,我怕他接著會對我動粗,但是我更怕它在得知我跟賈馬爾說所的所作所
為之後,它又會對我做出甚麼樣的事情。我知道我能熬得過賈馬爾的毆打,但我不知道我
能否承受它的後果,因此我緊閉雙唇,拼命地搖著頭。
"妳將它放出來了嗎?妳為了它不鎖上門嗎?"賈馬爾的耳語相比他自己的吼聲來的更加可怕
。
"沒有!"我吼向他。"我每次都有鎖門!我從未將他放出,我發誓!"他那深深緊箍的手指,我
知道定會在我手上留下瘀青。"拜託放我走!我只想回家,拜託別再弄痛我了!"
他的手此時稍微地鬆了開來,他面露羞愧地說道:"我不是故意傷害妳的。妳不知道這東西
能有多麼的危險,妳必須小心點,妳必須按我所說的行事。"他搖著我接著說:"妳聽懂嗎?
"
"我不懂,如果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便無法保護自己阿。你為甚麼就是不
能直接跟我說清楚?"
他猶豫了,並準備說些甚麼。然而我卻沒給他機會,他不該將我推到角落的,他靠得太近
了。我用盡全力地膝擊他的下體,他鬆開了手,我接著朝他的腳奮力踩下。我是真的跺了
下去。我當時穿的是雙笨重的工作用靴子,他倒下後,我隨即自辦公室後門逃出。
當時我身處的這間辦公室連同休息室、兩間浴室及一間小儲藏室都附屬在一棟獨立建築內
,辦公室後門連接著的是附屬的小儲藏室,而小儲藏室接著的是被三座倉儲單元所圍繞的
車道。車道是兩線道寬,還附有路肩。開放車輛進出閘門就在我身邊,我可以就這樣跑出
去。但是我卻看見賈馬爾在前門,他正嘗試打開前門,他看上去非常憤怒,而且他應該會
比我早抵達我的車旁。我真應該打給警察的,我真該打給騎警隊的,天知道我為甚麼沒打
,天知道過去幾年我為甚麼做了這些決定。取而代之的是,我跑進了最近的建築物內。
這棟建築物有多個進出口,我推開門,再第一個轉角轉彎,接著穿越防火門,並繞過另一
個轉角藉由另一個出口來到建築物的外側。每扇門上頭都有扇小窗子,我抵著牆邊,探頭
越過窗子試圖尋著賈馬爾的身影。他移動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緩慢許多,他正跛著腳。我
才發覺我好像真的將他的腳踩斷了。我等待他進入建築物當中,在我聽見背後傳來耳語之
際,我全速奔出,奔上車並駛離停車場。
我腦海中唯一所想的便是回家,我想好明天要打給我分區上司並解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我正顫抖著,我分神了,接下來便是我所喪失的記憶。當我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裡
以糟糕的狀態躺了好幾天。
我被一台貨車攔腰撞上,就是那種大箱型貨車。這起車禍原則上就是他的錯,他闖了紅燈
,但我知道如果我當時沒那麼分神、沒那麼顫抖,我應該是能看見他的。好家在,他所在
職的那間大公司希望能迅速將事情處理好,因此他們幫我支付了全額的醫療費用,並給了
我一筆錢讓我好好請假養傷,這筆錢也剛好足夠我買一輛新車,我是說一輛全新的車,不
是那種代步車。雖然聽起來不錯,但是我還是在醫院裡躺了好幾週,並停工好幾個月。公
司有支付短期傷殘保險,同時他們也希望我能繼續任職,他們保證公司將來還是會有我的
位置。
我想這時就是我被問到為何養傷的這段時間我沒有去尋求其他工作,我無法回答,因為這
個念頭從未出現過。我很快地知道,我要回去我往常上班的地方,那才是我的歸屬,那才
是我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