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世界,有點不一樣。
走在大街上的人充滿自己的色彩,
充滿活力的黃、熱情的紅、憂鬱的藍。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顏色。
我喜歡繽紛的大家。
喜歡,自己能透過色彩去觸摸這個世界。
但這樣的我,卻沒有自己的顏色。
自幼開始,便是個不常表達情緒的人。
有著不引人注目的臉蛋、無法說嘴的才藝,還有普普通通的成績。
我啊,是很平凡的人。
平凡到,沒有資格添上顏色的人。
即使如此,也有想努力的事。
我喜歡畫畫,每天,總是留在美術教室獨自練習,直至傍晚。
有天,數不清是第幾次來趕我的警衛開口了。
「妳啊…練習了那麼久,也沒看過妳有什麼出色的表現,要不要試試看轉換跑道?」
「咦?這樣的事我沒有想過…」我停下了手中的筆。
「人生很長,多嘗試不同的事比較好哦!」
現在想起來,自己是在那瞬間,從100%變成0%了吧。
當時的我還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情緒,但現在我懂了。
大概就是從某天起,醒來時發現太陽刺眼卻未曾照到自己房間;微風徐徐卻只感刺骨。
於是我放棄努力了。
人,果然現實點比較好吧。
我不再看天馬行空的小說,不再聽厭世而悲傷的音樂。
我知道自己很糟糕,早已認清自己沒天份卻硬要憑藉興趣這個藉口很糟糕。
一直到我遇見小耕。
那個身上只剩湛藍,宛如一方晴朗天空的男孩。
那時是畢業季,
學生們匆忙準備離開,
顏色互相穿梭,形成美麗的景象。
我好羨慕 。
「沒有顏色就自己畫吧。」
他壓住我的手,強硬地褪去我的衣物,拿走我手中的畫筆在身上塗抹著。
筆尖又癢又刺的觸感經過我的肩膀、鎖骨、腹部。
「是粉紅色哦!」他笑著說。
粉紅色,那個明明不應該存在,十分透明的顏色。
「我要你的藍。」我抿抿嘴,沙啞的說道。
後來他調和許多顏色,我一一拒絕。
不是,那不是小耕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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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耕一起做了許多快樂的事。
他替我拍下最動人的姿態。
我喜歡小耕的攝影作品。
救了路邊的小貓,
救助的人們也被我們一一幫助,
我從未如此快樂過。
好像,
想著那些顏色,
死去的念頭也不會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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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藍實在太誘人。
我再也受不了那抹刺眼的藍,我想讓他綻放出艷紅。
「妳要記得,那些美麗的顏色背後,都緊握著槍。」小耕曾經這樣說過。
是時候了。
我對小耕怒吼,指控他是如何接近我,然後用他的藍把我吞噬。
「誇我美麗好嗎?小耕?」
他不應。
我緊握刀。
他抱住我,一邊流淚一邊誇我漂亮。
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將粉紅色抹在他的鼠蹊部。
然後,美術教室的地板綻放紅色杜鵑 。
那是個十分鮮豔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