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想那麼多了!」
王昱學拉緊腳跟,一股腦地衝向被切開來的五六樓校舍。
一道烈焰伴隨著七彩的紅光劃開白霧,直撲王昱學背後。
亮亮的……
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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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
倘若問我……
從出生以來,在哪裡體會過這種感受?
我想大概就是從子宮出來的剎那吧……
臉上淋滿熾熱的……
肌膚、骨骼,每一吋關節都痠痛不已……
噹-噹-噹-噹
黨-噹-噹-當
怎麼的……
很懷念的鐘聲……
多久沒聽過這樣的上課鐘了?五年?十年了吧?
「好熱……」
日頭赤炎炎地曬在眼前,地板冒出熱氣,我就像塊活生生的烤魚。
啪搭啪搭啪搭響,燒焦的聲音。
『啊呵呵呵呵~』學生們嬉戲的聲音從耳邊掠過。
撐起身子,周圍有著一片鐵圍籬,後頭有個大鐵門,鐵門上方有個大水塔,如果我沒猜錯
的話,這應該是間學校,為什麼我會在學校裡面?
『呦呵呵呵呵~』學生們嬉戲的聲音從耳邊掠過。
『吵什麼吵!在辦公室都可以聽到你們的聲音,不是上課了嗎!』又傳來一段老師的喝斥
聲,聲音蠻接近的,嗯,可以判斷幾乎就在樓下一兩層。
我試著推開鐵門,卻被燙得不知所措……
是曬太陽曬得太久嗎?
不對呀。
是呀,在這裡應該是這樣的。
但不是呀。
我想起來了。
不久前,我應該是被一隻黑生物的紅光掃射才對啊!
「你終於醒了。」這段話來自鐵欄杆上的身影,因為被陽光反射,所以看起來只是個人影
,她筆直地站在了欄杆上,一段剪影在旁邊飛,應該是套了件風衣。
鬼魅似的,雖然光天白日,我卻知道她偷瞄我一眼。
「妳是誰!」
「哼哼……」她輕哼幾聲,從欄杆跳了下來。
筆直,站著的時候筆直,走過來的時候也維持的相當筆直,就像有無數的線劃在她身旁,
隨時讓她沿著走一樣,一點都不怕迷失。
她伸出手,從肩膀彎曲,一直到攤開手掌的每個關節,都相當的『直』。
「來。」
她這是要扶我一把嗎?
「別怕。」她安慰地說道。
就像是在太陽底下,替逐漸清晰的容貌辯護。
「放心,我不是什麼陰間的使者。」
確實,她一身西裝,窄裙,披著一件風衣,臉上的皮膚,還有手上的,全都是青碧色的,
我當然要懷疑她是不是陰間來的傳令官。
她用有些責怪的眼神看我,但依舊用像是原諒的嘴笑了笑:「真-不是。」
「是不是我只要接了妳的手,就真的死了?」
女人先是愣了半晌:「嘻哈,好幽默。」然後她從風衣的暗袋裡摸出一把剪刀,我以為那
是把剪斷與塵世牽連的利刃,當我認為我徹徹底底地完了時,
『喀擦!』地聲,她俐落地剪斷自己的無名指前端的指節。
我的理智,隨著墜落滾燙水泥地板的無名指節而恢復正常。
血液,滲開在地板上,一下子就蒸發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斷指處還隱隱冒著鮮血,血小板來不及做肉,一個個紅血球拚命地奪指而出,然後跳下指
尖,一滴,成了一灘,又散成一窪乾涸的痕跡。
「看吧,哪有鬼差會流血的?」
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她似乎不甚滿意,又補了句:「王昱學。」
再一次,她又筆直地伸出纖手要攙扶我。
「妳……」
「嗯哼?」
「妳的血居然是紅色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