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奇效應
掛上鬼內褲的第二天，上班的情況似乎跟以前一模一樣。
小馬在店裡耀武揚威，把小葉鬥垮之後，他更是肆無忌憚地成為錢哥眼中的紅人
，對其他的設計師沒在怕的，更把我們這些實習生當奴隸一樣使喚。
「這個只要吹直就好。」
小馬對我下了指導棋，我看了看硬塞給我的顧客，這個剛洗好頭髮的胖妹，
看起來就是沒錢的學生，小馬自然不會在她身上下太多功夫，丟下了這麼樣的
吩咐後，我從鏡子裡面看到他蹦蹦跳跳、十分雀躍地去找錢哥。
「錢哥！這是我去○○財神廟求的發財金，這可是我擲筊擲好久財神才准的，
跪著祈求好久，我的膝蓋都痠痛了！這個是要給店裡的，廟方說要放在店裡的
對應財位或者是一個禮拜後存入收銀機或者銀行，但如果存在收銀機要小心
，不要被找掉了。」
小馬故意說得很大聲，還把那個裝有發財金的紅包袋拿在手上搖，讓大
家都知道他對店裡有多麼忠心耿耿，除了拉客人外，連老闆的喜好都顧得牢。
「什麼？○○財神廟！那間廟的發財金聽說很靈耶！」錢哥果然完全對「發財」
這件事毫無抵抗能力，信手接過那個小紅包，兩隻眼睛發光。
「是啊，你之前一直說想要去求發財金，可是沒時間，我就想說去幫你求一個，
總算求到了，接下來髮令聞一定會發發發，一路發！」
我從鏡子裡看到錢哥笑得闔不攏嘴，小馬也開心地扮演一個襯職的諂媚者，唉！
這個世界，只要嘴甜諂媚，日子就會好過很多，而且這一招對全世界的老闆都有用。
哎啊！好燙啊！」
就在我把胖妹的頭髮吹直、讓她去結帳之後，我到二樓去拿個影印的文件，
要給錢哥蓋章，聽到客人高八度的尖叫聲，我連忙趕緊下樓，衝到前面，
探看是怎?一回事，只見所有人都跟我一樣，看到小馬最重要的客人──
老牌影星白鳳鳳，從椅子上站了起身，杏眼圓瞪地看著鄭育茜跟葉小瑩。
「怎?了？發生了什?事？」
小馬聽到了白鳳鳳的叫聲，隨及放下手邊的工作，飛奔趕了過來。
「小馬！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們這些小妹！」
白鳳鳳見到小馬，立刻裝出了嬌嗔的娃娃音，那感覺實在太奇怪了，重點是，
白鳳鳳都已經年過半百，臉上仍撲著一層厚重的粉妝，像是在掩飾她已逝的青春模樣
，小針美容與紋眉讓她的臉變成了一張詭異衰老的畫布，濕潤的頭髮正上了一半的染劑
貼片，一半還濕捲著，地上攤了一條熱毛巾，尷尬的寂靜，在眾人的注目下蔓延。
「白小姐，怎?了？」 小馬一個箭步上前，
先安撫白鳳鳳的情緒，隨及蹲下將毛巾拾起，毛巾的溫度似乎很燙，
只見小馬用極快的速度將毛巾先丟在鏡台前的小桌子上，隨即用嘴不斷地對手吹氣：
「好、好燙的溫度！」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要尖叫了吧？」白鳳鳳嘆了一口氣，狀似哀怨地說：
「原本覺得你們店的服務都是一流的，但今天我真是嚇了一大跳，本想洗完頭、
閉目養神一下，怎知道按摩用的熱毛巾會燙到我？」
這個白鳳鳳仗著過去的明星光環，尚有幾分名氣，每次來店裡消費，就會對
我們這些實習生吹毛求疵，通常我跟鄭育茜是不會犯錯的，肯定是葉小瑩這個新手
粗手粗腳地讓她不開心。
見她頭上的染髮方式，這是最近小馬為了業績，不斷鼓吹客人使用的不傷頭皮的法式
天然染劑，我曾經在一旁偷看學習幾次，其實也頗想要操作一次的，鄭育茜跟在小馬
身邊，小馬放手給她操作實習，令人羨慕。
「妳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快點跟白小姐道歉！」
做服務業的總是要以顧客至上，小馬立刻對鄭育茜和葉小瑩這麼說著，但就在兩
人要開口時，白鳳鳳又發出了尖叫聲。
「我的頭髮！我才剛打個盹兒讓妳們染髮，若不是我想彎腰丟個垃圾，
我也不會看到妳們剛剛拆下來的包裝袋上面，寫著藍紫色染劑！」
白鳳鳳對著鏡子大吼，表情驚慌失措，「我要染的不是這種顏色啊！我明明說要金色
，這種藍紫色……太恐怖了！"
「妳剛剛明明指著染色本要這個顏色的！」鄭育茜用微弱的聲音替自己辯解著。
「我是要金色！妳們這些人，手殘了耳朵也聾了嗎？」白鳳鳳大吼著，一面氣急敗
壞地往門口走。小馬立刻快步追上去要挽留他最重要的顧客，想要拉住白鳳鳳的手
，卻沒有留心腳下，硬是往前倒了下去。
啪——
火上加油，慘不忍睹。
白鳳鳳的裙子，被跌倒的小馬整個扯了下來，在肉色褲襪內，隱隱約約可以看得
到她紅色的蕾絲內褲，白鳳鳳連忙將裙子拉起。??
「你、你在幹什?啦！色狼！」白鳳鳳那張老臉，一下青一下白的，完全
沒有料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狠狠甩了小馬一個耳光，氣沖沖地拉著裙子，
也不顧自己頭上的染料還沒有沖洗，大吼道：「我再也不會來了！」
就在白鳳鳳衝出大門之際，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大喊一聲：「白鳳鳳小姐，這是妳之前在外國得獎的電
影造型啊！」白鳳鳳聽到我這麼一喊，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我的嘴巴完全不聽使喚，就像是被別人控制了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
「您還記得您是台灣第一個得到這個獎的女演員嗎？那部『巴黎花嫁』的女主角
，如果不是您，其他人絕對演不出那麼傳神
的種族歧視！」
「你……你居然看過這部戲！
白鳳鳳原本生氣的臉龐，瞬間變得相當激動。「這部戲……當時被政府視為禁片
，認為太過崇歐崇美，會誤導觀眾的觀念，所以這部戲變成叫好不叫座的冷門片
，再加上片商當時財務狀況不好，後來發生大火後倒閉，時至今日，留存下來
的影片很少，沒想到、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