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分享了關於軍中遇到飄學長的故事,推文中有解釋在事情發生後,我會在置物櫃的中間
擺上一些零食、飲料等等,雖然不確定有沒有用,但就是一種供奉(?)的概念吧,但確實後來
再也沒聽到聲音了,可能祂只是剛好經過幫了我一把。
其實我有發現自己遇飄的時間點,幾乎都在發燒中或是發燒後,而發燒後就會有一陣子像是
吃了什麼多啦A夢的道具,看到黑影的機率大幅上升。
比方說走在晚上走在營區裡,在暗處或是一些角落就會看到人形的透明黑影或白影站在一
旁,不過祂們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是站在那裡,而以前的經驗告訴我,只要沒有感受到惡意
,基本上只要不要故意去一直盯著對方看,倒也相安無事,不過偶爾還是會被嚇到。
記得有次傍晚大約五六點,當天輪到我去燒鍋爐準備晚上洗澡的熱水,鍋爐室在營舍後面一
間獨立的小屋與浴室相連著,我跟安官拿了鑰匙,走到連外鍋爐室,插進鑰匙打開門,推開門
的那一剎那就直覺不對勁了,
定眼一看,眼前有一位比我高大的黑影就直挺挺站在面前,你可以想像你打開家門,連燈都
還沒開,打開門卻發現有個人站在離你不到100公分距離的地方,那種驚悚感至今想到還是
會毛毛的。
(不過當下我裝沒事開燈之後趕快跑掉,再回去一看黑影就不見了)
大多我遇到的飄都屬這一類,人畜無害的感覺,再次強調只要不要故意去看或是挑釁,基本
上祂們也不太理我,雖然會因為黑影在做一些奇怪的動作或是詭異形體時會因為好奇心不
經意的去撇到一眼,只是太好奇的下場都不算太好,有機會再分享少年時還不懂這些時遇到
的窘境。
———正文開始———
站哨應該幾乎是每個當兵的人都會遇到的事,也有很多飄故事發生在哨亭,
我在入伍前就在想自己這種體質,當兵後站哨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就那麼好
運,還真的遇到兩次發生在站哨時的故事,不確定各位看文字覺得可不可怕,因為我也不太
擅長打出那種恐怖的文體,但哨亭飄已經是我在當兵時遇過最毛的經歷了。
(一)來福
我們連上有養一隻流浪狗叫做”來福”,是一隻深咖啡色土狗,原本牠是在營區裡跟著一大
群流浪狗在外過生活的狗,在後來連上換了新連長後,不知道為何,這隻咖啡色土狗就時常
闖進連營舍,靜靜的躺在安官桌前睡覺,
而且默默看懂連上弟兄的長相,只要是別連的人或是牠覺得不認識的人走進營舍就會對著
陌生人大吠
(後來有次吠了營長害安官嚇出一身冷汗)
大家看牠還算機靈便在連舍後曬衣場放了一個食碗,象徵性的養著牠。
來福跟連上的一位學弟很好,我想是因為學弟三不五時就會餵牠吃東西,六日留守時還會幫
牠洗澡跟溜狗(?),所以很常看到一人一狗在營區裡走來走去。
有一天晚上我站00–02的安官,同時間這位學弟正在站大門哨,這時段的哨通常也沒什麼事
情做,還記得是在半夜一點左右,我接到戰情室打來查哨的電話後,才掛上沒多久,隨即電話
又響起,我以為是戰情官忘記什麼事情又打來
接起來發現是那位學弟用軍線打回連上,一般來說哨亭打回連上的情況很少見,印象中我也
只接過這麼一次。
我:「安全士官 一兵OOO,長官您好」
學弟:「喂...學長好,學長..是我啦 OOO」
學弟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有害怕的感覺,在確認當天口令後我便問他
我:「靠杯怎麼了,我以為是戰情官」
學弟:「學長..我覺得今天怪怪的,一直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我:「什麼聲音阿?會不會是戰情官在看電視?」
因為大門哨的正後方就是戰情室,有時候軍官會在裡面看電視,但半夜基本上都
是轉靜音,但當下我也只能這麼推測。
學弟:「不是啦..我有走過去看,裡面沒人阿」
我:「痾...」
學弟:「而且來福一直對著我大叫,越叫越大聲,我趕牠走還不走欸」
確實從話筒裡一直聽到來福在狂吠,但他平常不太會亂叫阿,除了遇到陌生人?
我:「不要自己嚇自己啦,可能你頭上有蚊子在飛吧」
學弟:「.........感覺不是耶....」 學弟有些無語
我看了看時間,才1點10幾分左右,離他下哨還有一段時間,可是想到來福一直持續狂吠也不
是辦法,怕這麼吵下去如果營部的長官聽到事情就大條了
我安撫了一下學弟說我儘快過去看看,掛上電話後,走到中山室詢問正在看電視的士官長,
簡單說明後,士官長要我直接去大門看看什麼情況,順便拿著狗繩把來福抓回來,安官桌他
會幫我看著。
於是我帶著手電筒跟狗繩往大門哨亭出發。
由於營區路燈很少,就是隔很長一段才會有一盞路燈,而且燈光還很微弱,所以半夜走在營
區,那天又剛好沒有月光的話,
都要用大的手電筒照才會看清楚路,雖然走久也習慣了,但那天沒月光,一個人走在黑暗中
其實還是會有些害怕,手電筒也不敢亂照,且從連上走到大門有一大段距離。
才走沒多久,遠遠就聽到來福在吠叫的聲音,我心裡還暗暗在罵,這個音量再叫下去,絕對把
營部的長官全部吵醒,連長被幹爆我們也沒好日子過,這麼想的同時,我開始用小跑步想要
快點過去把狗拉回連上。
…
..
.
就在快跑到大門哨時,肉眼遠遠可以看到路的盡頭,左手邊的哨亭透出黃色燈光,
連上學弟不是站在哨亭裡而是站在外面,更跑近一點,發現來福正對著哨亭裡面叫。
心想:「學弟站在外面,牠不是對學弟吠,那是對著哨亭裡面叫???」
就在接近時,因為有點喘,我緩下來用走的,同時大聲的叫了學弟,他嚇了一跳轉過頭,發現
是我似乎放心了不少。
學弟:「學長好! 學長..你看來福還是在叫」他指著前方的來福
我:「牠真的太大聲了啦,要是營長聽到我們又要飛了」此時哨亭離我大概10步左右
我:「快幫我抓住他,士官長說用狗繩把牠牽回連上」我盯著來福,來福盯著哨亭
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狗繩,準備和學弟抓牠,就在視線可以看到左方哨亭裡面時
眼角瞄到裡面有一大片黑影,而且形狀很奇怪,還記得我上面說的嗎,人在緊繃或是好奇時,
會下意識往你覺得奇怪的方向看過去。
那時才撇過一點頭看,就發現裡面站著一個..還是兩個黑色人影,不確定數量是因為,
這個哨亭其實很小,基本上只能容納一個成年人,而裡面的兩個黑影,明顯可以看到兩顆頭,
但身體的部份卻有點交融在一起,而身體的部分又感覺在往外發散,就有點像是觸手,緩慢
的...飄飄的樣子。
在我頭快完全撇過去看到哨亭裡時,我立刻停下所有動作,慢慢把頭轉回來,那是一種用意
念強制要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再轉過去看,不要讓人(或飄)發現到我臉色不對勁。
此時來福還在叫,我當下知道牠是因為什麼而狂吠了,但也不可能要他立刻閉嘴,
而我當時已經進入一種看到飄的警戒狀態,精神其實很緊繃,也不知道哪來的想法,
一個橫移把自己的臉湊到來福的臉面前(背對哨亭),接著用手大力抓住牠的嘴巴
(畫面想想應該挺好笑的)一般來說你抓住狗的嘴巴,以狗的力量會很快就掙脫,但那天牠
被抓住後立刻就安靜了。
就這樣,兩人一狗在很安靜,後方哨亭裡還有莫名黑影的石頭路上,用這種奇怪姿勢維持了
五秒,而後我冷靜的跟來福說
我:「來福,你很吵,會吵到大家睡覺」
我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牠的,其實當下是因為害怕而嚴肅了起來,
來福也很認真的看著我,不時往我身後看過去,接著我彎著腰維持雙手抓著狗嘴巴的姿勢,
慢慢的往一旁移動,移動的夠遠之後,學弟將狗繩掛在來福身上,我緩緩的將雙手放開,
說也奇怪,此時牠就冷靜下來了,靜靜的坐在地上看著我們倆。
我:「好乖」我心驚膽跳的對著來福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狗吠會驚動營長..或裡面的飄
學弟:「哇,學長你也太強...」
此時心理盤算的所有可能,
第一我擅自帶學弟離哨不可能
第二要求他繼續站回去也不太對
第三在這邊陪他站,但安官桌沒有人也不是辦法
看看手錶還有半小時他才下哨,思來想去
沒什麼好辦法,忽然靈機一動,要學弟拿著我安官桌的裝備和帶來福先回連上接替我的位置
,
然後跟士官長說你肚子很不舒服,快拉出來了無法繼續站大門哨。
學弟雖然有質疑了一下我的方案,我接著臉色鐵青的說你今天不適合站這班哨,他也無法多
說什麼(對了學長學弟制還是在,不是壞的那種了,只是學長說的話原則上還是不能反駁)
我們倆交換裝備後,他就帶著來福往連上回去,來福還不時回頭看向哨亭的方向。
一定有人會問我幹嘛跟他換,因為我說給朋友聽他們也這樣說,自己跳坑的概念阿這是!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做了這個決定,只覺得我面對飄算是有經驗吧(?) 總比他繼續
傻傻的站在黑影中間好....接著我站在哨亭外的右手邊,環顧了一下四周,
嗯,一片漆黑山區老樣子,拿起手機打了封簡訊給士官長,簡單說一下學弟因為肚子痛先回
去之類的,還記得他立刻回傳,上面寫
「媽的屎人」
看到簡訊我笑了出來,原本那種剩下自己一人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一般來說站哨是不能站在哨亭外面的,只是戰情室裡面沒有長官在看,我便大方的...
離哨越遠越好。
只是整體氣氛還是有些僵持不下,而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便開始做一些伸展運動,就是身體
左右搖擺、拉筋這一類,趁頭轉到左邊時,想快速的偷看一眼裡面還有沒有東西。
不轉還好,一轉過去,從哨亭的洞看進去,那位黑影竟然是朝著我方向在看,而且從外面看,
那黑影的...觸手嗎,總之就是那個霧化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飄到哨亭外了,雖然當下臉上裝
沒事,但真是在心中把所有能想到的髒話都咒罵出來,
罵自己的雞婆跟好奇心
我:「對不起對不起,哨亭裡的大哥,我是OO營的弟兄,今天只是來站哨,我沒有惡意」
我冒著冷汗低頭看著前方小聲說著,但也不敢再白目轉過頭看了。此時開始聽到一些悉悉
簌簌的低語聲,聽不出男女跟語言,就像是你自己在房間裡關上門,但客廳有電視在撥那種
斷斷續續,沙沙的聲音。
…
..
.
又過了一陣子,感覺很久一段時間,抬起手錶一看,馬的竟然才過了10分鐘 QQ,心理又涼了
一截,但想到如果這個黑影如果一直站在裡面,接下來的哨不就尷尬了? 於是我又提起勇氣
說
我:「哨亭裡的大哥,痾...不好意思,這個哨亭接下來會有弟兄來接哨,是否請你.....移
動到別的地方? 我們都不要互相影響對方好嗎」
此時我又不知道哪來的創意,聯想到在軍區裡面的飄應該也是軍人吧!?想想應該是同事阿!
我:「我們都是軍人...職責在身,學長應該可以體諒我們小學弟吧,我們只是義務役,求一
個平安退伍而已」
…
..
.
良久,我依舊維持石化的姿勢,低著頭全身緊繃站在哪裡,但那個悉悉簌簌的低語聲不知道
什麼時候漸漸沒了。
直到聽到右邊遠遠傳來的腳步聲,轉頭一看是來下一班來接哨的學長,他靠近之後我與學長
打了招呼,因為有兩個人膽子比較大又往哨亭裡看,那黑影已經不見蹤影,當下真的是鬆了
一大口氣。
學長有點摸不著頭緒的問我幹嘛站在外面,我只淡淡回應說哨亭裡很多飛蟲,被煩的不行才
走出來,後來與學長快速交接後便返回連上,記得我一路用跑的,頭也不回的跑
嗯,千萬不要回頭。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還好當晚睡覺也沒有再夢到黑影,隔天被士官長碎念了一下,幸好當時營區的氣氛算是比較
放鬆,且只有士官長知道,不然私自換哨估計被幹到飛天。
那位學弟有嘗試性的問我那天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我臉色會這麼難看?
我也只是打哈哈說因為很想睡覺,而你又把我騙到哨這邊來有夠遠之類的,就這樣敷衍過去
直到後來我跟學弟都退伍後,我才把這件事跟他說,聽完他也是一臉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