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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台灣蛻皮就盡量在台灣蛻，可以的話找個沒人的山頭或海邊，如果能圈為自己的地盤
就更好了——有一瞬間姜羽暉認真思考暴力解是否可行，反正搶地盤嘛，不過就是找個風
水寶地和主人打上一架，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把地盤出讓給他們。
但考慮到白澧還要繼續當他的公務人員，姜羽暉很有良心的把這個選項劃掉。她老人家可
以無所顧忌，不代表白澧也行，雖然是便宜兒子、雖然白澧不認她，她還是要為白澧考量
。
人煙稀少的地方總有妖物占山為王，人煙眾多的地方容易招惹麻煩，而沒有人敢去的地方
——他們倒是可以給對方帶給不少麻煩。
想想覺得可行，姜羽暉轉而搜索幾個網路論壇常見的危險地點，然而，那些地勢險要的深
山老林不是有主，要不就是不適合。
蛻皮需要一個能令蛇妖感到安心的地點，即便她老人家會在外邊護法，安全問題無虞，但
這是牽扯到妖物野性的問題。好的地點可以讓蛇妖感到舒服，蛻皮當然更放心，和實際層
面的安全沒有正相關。
這個地方最好有著岩石，並且能讓白曜藏身。一線天是很好的選擇，可是台灣的一線天不
是觀光景點，要不就是埋藏在層層綠蔭底下，不曾讓外人知曉。
姜羽暉越找越頭痛，林儀芬正端著水果出來。
電視裡劇情正演到高潮，劇情嘎然進了廣告，林儀芬正好招呼眾人吃水果。
姜羽暉依然滑著手機，白曜見狀伸手欲拿叉子，卻被姜羽暉制止了動作。
「我來就好。」姜羽暉說，「要吃什麼？」
「你拿的都行。」
林儀芬沒眼看那兩人肉麻，乾脆提起話題：「公園的孫太太不是很常去爬山嗎？最近聽孫
太太說，楓香山上有一個奇怪的帥哥出沒。」
姜羽暉叉了一塊蘋果，把叉子放進白曜手裡，嘴上接道：「可以看帥哥養眼，那很好啊！
那些爬山的阿桑看到有帥哥不也很爽。」
「但就是太奇怪了，孫太太跑來問我，是不是魔神仔。」
姜羽暉眉毛一挑，「魔神仔？」
姜有為聽到關鍵字，也不對著對著電視發呆了，轉過頭來看向他媳婦。
林儀芬露出困惑的表情。縱然她和姜天佑結婚近二十年，神神怪怪的事情知道得多了，孫
太太說的事情依然匪夷所思，「孫太太說，那個帥哥在山林步道之間神出鬼沒，往往在這
邊看到他，轉彎就不見了。」
「應該是體力比較好吧。」姜羽暉說，很多時候人都是自己嚇自己，而不是真的遇到什麼
怪異的事，「隔壁那家早餐店樓上不是有兩個小孩嗎？那種國小小朋友體力超級好，爬山
可以一溜煙竄的沒有影子。」
「孫太太說，她看過一次，但她爬山的朋友在山上看到好幾次了。不只她朋友，其他爬山
的人也有看到，見面聊天的時候也會聊到這件事。」
爬山爬到前面的人影不見，不一定代表什麼。姜羽暉只是點頭，讓她媽講出更多可以判斷
的消息。
「聽說那個帥哥也是會停下來。」
「那很好啊。」姜羽暉說。她看著白曜吃完一塊蘋果，手上又去叉了另外一塊餵食，「如
果他有和人交談，不就證明他是個活人。」
「這就是大家說他是魔神仔的地方了。」林儀芬說。她也想不透，只能回來把事情告訴家
裡人，讓姜家真正了解這些事情的人看看怎麼回事，「孫太太說，那個帥哥很偶爾會停在
人的面前，然後——」
姜羽暉很順口的接話：「然後？」
「然後那些人就被親了。」
「蛤？」姜羽暉放下手中的叉子，「媽你剛剛說了什麼？」
「那個帥哥親了人，說是親人家的嘴巴。」
「蛤？」姜羽暉再次出聲，就連姜有為也是一臉本來要說什麼，想想還是不要說來得好的
表情。
「那些被親的人據說看到帥哥的第一眼被帥到恍神，回過神來就被親了。等他們再有記憶
，人已經坐在山上涼亭了。」
「……的確有可能是魔神仔，但還是——」哪邊怪怪的，被帥到恍神比較像妖物會做的事
。
魔神仔的行為比較偏向戲弄，當然，不排除有的魔神仔帶有惡意，總歸他們是不會特別服
務人類的一種精怪。
姜羽暉又遞一片蘋果給白曜，另一手再度滑開手機，看起楓香山的地圖。
魔神仔的話，搶地盤或許可行，但拿來作為白曜蛻皮的地點仍是不太理想。
楓香山很大，整建好的登山步道不少，山勢亦不陡峭，是最靠近T市的山區，亦是開發程
度高的山區，白曜在這兒蛻皮不會安心。
她又滑過地圖，來到常常登山客喜歡挑戰、並有無數傳聞的深山區域。傳聞越多的地方，
擁有山靈或主人的機率也高，她只能看著那一片山區過過乾癮。
楓香山是退而求其次的選項，還是非常糟的那種。姜羽暉想了想，還是把地圖滑回楓香山
區。
通常魔神仔不太容易成為山靈，山大王倒還有可能。對付山靈顧忌太多，對付佔據一方的
山大王可沒那麼講究。
但如果對方是妖物的話，可能是近來佔據山區的新妖物，同樣不能放著不管。
她把楓香山的地圖倒來倒去，然後開口：「媽，你知道那個魔神仔常出現在楓香山上哪幾
條步道？」
「不知道，孫太太沒說那麼多。」
要一個歐巴桑把一件神神怪怪的事情說的鉅細靡遺太為難她了。姜羽暉了然的點頭，「這
幾天我們會上山一趟看看。」
「欸？」林儀芬驚訝，「這只是謠傳，孫太太沒有委託——」
「我知道。」姜羽暉說。她放下叉子，握住白曜的手，「但我有些在意，想過去看看。」
幸好現在是暑假，校門關的時候，她想去哪裡都不受上課影響。
白曜約略猜到姜羽暉的打算。他不發一語，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沒比較好的辦法。雖然他們
不是不能向台灣的百步蛇王借地，但這對他們而言可能牽扯甚廣，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姜羽暉再次拿起白曜的手機，朝白澧打出一段話：『聽說楓香山上有魔神仔出沒，你要不
要一起過來看看那邊的地適不適合蛻皮？如果行的話，我們把那片地搶過來。』
過沒多久，白澧那邊傳來回覆：『好。』
番外、白澧的內心話 之二
白澧好不容易調適好心情，準備回來看他的鬼片。
雖然他親爹要蛻皮，他一點也不擔心——他親爹年紀比他大上千百歲，蛻皮的次數比他要
多，要不是修成了數十人環抱粗的大蛇，哪還需要對蛻皮的地點挑三揀四。
他打開電影，點選放映，開開心心的叉了一塊鹽酥雞，手機的提示聲又響了。
這回是他的工作用通訊軟體。白澧點開螢幕上的通知欄，就見最新的工作指示：
『八天前偷渡來台的妖物最近蹤跡在T市楓香山。指示承辦聯絡人白澧
1.查明楓香山一帶影響人類的事件，
2.將偷渡妖物逮捕歸案
資料詳如附件，請承辦聯絡人知悉』
白澧快速瀏覽完附件的資料，他親爹的賴再度傳來訊息，看起來又是那個野女人傳的。
『聽說楓香山上有魔神仔出沒，你要不要一起過來看看那邊的地適不適合蛻皮？如果行的話
，我們把那片地搶過來。』
鬼使神差的，白澧回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