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夢殺 2019/08/30
張小良不知道第幾次舉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一點，也就是說自
己已經花了將近三個小時在漫無目的瞎晃，從東邊的碧湖公園到西邊的美麗華百貨，這一
個扇形範圍區域的每一條街道他都已經騎著Ｕｂｉｋｅ繞了一遍，除了全身濕透之外什麼
也沒有發現，更別說什麼該死的刺耳噪音了。
「不對，我一定是搞錯了方向，」他又打開了剛剛才買的第三瓶礦泉水，一下子就灌了三
分之一瓶，他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渴，難道真的是太久沒運動的關係嘛？
「嗯，我一直在期待會有腦波接觸的噪音，但是如果距離超過十公尺也不會有接觸的可能
，換句話說，」他豁然明白用力拍了自己的大腿，「如果他已經回到家裡，五樓以上的頂
樓加蓋，那垂直距離鐵定超過十公尺，所以我才根本感應不到呀！我真是笨！」
「既然第二條線索無用，我只能回頭倚靠第一條線索，想辦法找到他那輛３３７５的ＡＬ
ＴＩＳ了！」打定主意之後精神也振奮了不少，他拿出手機點開谷歌地圖搜尋這附近的停
車場，畫面上出現了超過三十個檢索結果。
「他一定急著回去執行他殺人計畫，所以不太可能會尋找路邊停車位，這個時間點住宅區
鐵定不會再有空的路邊停車位了，所以一定是有固定車位的停車場。」他仔細放大了地圖
查看了停車場的標示位置，「華夏大樓或是公有地下停車場也不太可能，第一他不是該棟
的住戶管委會不可能允許他租用或是出入，第二這種停車場監視器太多，他帶著小女孩會
留下太多證據，既然他是因為證據不足被交保的，表示他絕對沒有被監視器拍到跟小女孩
一起下車的畫面。」
不過他想了想不免又在腦海裡自問自答：「萬一只是還沒被發現有監視器錄到而已呢？」
「不對，屍體被發現之後警察一定會調閱周邊所有可能的監視器，即使是私人大樓的應該
也會被調閱，所以他一定也考慮過這個可能，然後避開這種可能！」他又把搜尋結果中的
幾個標示給刪除，「那麼就剩下這五個私人的老舊開放式平面停車場了！」
這種私人土地的停車場有幾個特色，最重要的就是屬於半封閉空間多半只有一個出入口，
所以監視器都只會設在出入口照車牌而已，加上這種老停車場都會讓人採用月租的方式租
固定停車位，對於周邊住家來說會是相對省錢省事的停車選擇。
「好，那就去停車場找找看了！」張小良把手機收進口袋精神振奮地騎著Ｕｂｉｋａ朝向
距離最近的港墘站後方６６７巷的三個開放停車場前進！
為了確認車牌號碼，張小良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一輛一輛查看，經過一小時之後，他已經
查完了捷運站後方的那三個停車場，不意外的一無所獲，而此時墨綠色星空已經微略顯示
一絲淡淡的黃色，他很清楚這絕對不是日出的晨曦，而是提醒他夢境的夢晷準備進入第三
階段了。
「剩下不到十二小時！」張小良握緊了拳頭使勁的踩著踏板加快了速度趕往第四個停車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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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我是張小良。」
「張先生你好，我是市刑大小隊長孔國慶，我要通知你一個消息，我們找到你女兒了！」
手機話筒傳來對方的聲音。
「在哪裡？她還好嗎？」張小良激動的喊著。
「對不起，張先生，你女兒已經遇害了，我們接到報案電話在台北田徑場廁所發現了她的
屍體，初步判斷是吸入過量有毒氣體窒息致死，詳細原因要等法醫解剖之後才能知道，請
你儘快到市刑大來！」
那一瞬間，張小良聽到了世界毀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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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上的第四個停車場是位在溪湖公園公有地下停車場的斜對面，地圖上看起來是個半開
放的停車場，可是到了現場一看發現是個鐵皮包圍的封閉停車場，而且因為現在是凌晨所
以管理員早下班了，整個停車場的鐵卷門是放下鎖住的。
張小良從鐵捲門的縫隙朝內看了看，停車場內停放了十幾輛汽車，其中最內側有四台看起
來是ＡＬＴＩＳ車型，但是現場完全沒有路燈呈現一片漆黑的情況，要確認車牌只能想辦
法進去了．．．．
他沿著鐵皮圍牆往靠近山壁方向踱步著，正思索著該怎麼爬過這兩米高的圍牆，尤其鐵皮
看起來不太牢靠，稍微觸碰就啪塌作響，這要是直接爬上去應該會把周邊的住戶全部叫醒
吧？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他突然發覺圍牆圍到山壁就沒了，如果爬上旁邊的山壁再從從那邊翻
進去的話應該是可行的，既然這樣，那就直接上吧！
他輕鬆的爬上了不太陡峭的山壁，小心翼翼的橫移到了圍牆邊，在確認好距離之後一躍而
下，輕鬆的進入了原本封閉的停車場，也幸好這種老舊停車場仗持著只有一個出入口而且
鐵門一關誰也出不去，所以唯一的監視器只對準了出口位置，要不然此刻只怕早已警報大
響了。
他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仔細搜尋確認那四輛疑似車牌，但可惜的是即使這麼努力仍然
不是他要找的３３７５，悻悻然卻也無可奈何的準備再爬出來，然而剛剛只顧著進去卻忘
了考慮怎麼出來．．．．．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他繞了一圈發現管理室旁邊有一架梯子，看來是準備修理或是粉刷鐵
捲門用的長梯，連忙拉過來架在剛剛跳下來的山壁邊，躡手躡腳的又爬上了山壁、翻過了
圍牆，成功離開了封閉停車場。
正當他從山壁上跳到馬路上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驚恐聲音：「你．．你在幹嘛？」
原來是有人半夜出來溜狗，看到山壁上有黑影在動下意識驚恐的叫了出來，當然突如其來
的叫聲同時也嚇到了張小良。
「喔不好意思，我在玩寶可夢抓寶啦！」他右手連忙伸進口袋同時心裡默念：「給我正在
執行的寶可夢程式」，然後把手機拿給溜狗的民眾看，「我剛剛看到一支稀有的．．．」
他瞄了一下手機畫面，上面顯示的是一隻名字叫「快龍」的寶可夢，「啊是快龍啦，因為
我沒有而且這邊點不到它，所以只好爬上去才能抓到它啦！」
牽著巴哥狗的路人嘖了一聲，「神經病喔這麼晚還在抓寶，又突然跳下來嚇到我了你知道
嘛？」
「不好意思啦，實在是因為我缺少這隻啦！」張小良不停裝腔作勢道歉，只希望這個小小
的意外能趕快平安度過。
路人最後搖了搖頭帶著鄙夷的眼神離開了。
「呼～剩下最後一個停車場了，幸好距離不太遠。」
他只花了大約五分鐘就騎到了環山路邊的大眾停車場，這個路邊低窪處的停車場因為整個
地勢剛好比馬路低個六十公分左右，所以連基本的圍欄都省了，只有停車場一角地勢略高
又剛好臨馬路，就順勢當成停車場的出入口，而且運氣不錯的是整個停車場照明充足，而
唯一的監視器依然只對準了出口。
「我以後要是停車絕對不停這種停車場，哪天車子怎麼了就欲哭無淚。」他邊滴咕著邊開
始一輛一輛的核對車號，整個停車場範圍不算小大概有六個籃球場大小，此時停了近五十
幾台車，而且ＡＬＴＩＳ還算是蠻暢銷的熱門都會車，所以這個停車場至少就停了超過十
輛，也由於分散在偌大停車場的各處，等到核對完一半車輛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呈現了某
種混濁的黑中帶黃的詭異顏色。
他看了看手錶，０３３０，夢晷正式進入第三階段！
凌晨快四點的環山路十分安靜，連一輛路過的車輛都沒有，眼看就快把整個停車場都查完
的第九台ＡＬＴＩＳ．．．．．終於．．．．．．
「賓果！終於找到你了！」眼前這輛藍色ＡＬＴＩＳ的車牌正顯示著那記憶深刻的「３３
７５－ＵＥ」！
即使是找到了秦士鵬用來作案的車輛，張小良也高興不起來，畢竟這是在夢裡而且自己也
無法改變任何事實，頂多也只能完成小小的復仇願望，根本談不上什麼大快人心的結果。
他抬頭迅速環繞了停車場一圈，周邊至少有十幾棟眼看超過三十年的老公寓都加蓋了五樓
頂樓違建，秦士鵬一定就躲在其中的一棟，而且搞不好他現在早已殺害了無辜的小妹妹，
正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張小良就覺得胸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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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但是請你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我已經失去筱原了，我不
能再失去你！」張小良哭著拉住正準備轉身離開的菁菁。
「失去我？哼！」菁菁冷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在乎過我？這個家你什麼時候關心過？
你只在乎你的業績和你的應酬！你在乎我？你如果真的在乎我跟筱原，那一天你就會親自
去接她，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菁菁狠心的甩開了張小良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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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雙方當事人已無法再共同生活、共組家庭，有關原告黎菁菁女士與被告張小良先
生訴請離婚，依民法第１０５２條第２項之規定，本席在此宣判原告訴請離婚應予准許，
有關財產分配等請求准依原告所提執行，退庭！」咚的一聲，法官敲下了法鎚，宣告兩人
自此已成陌生人。
「都給她吧，我所有的一切都給她，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她更對不起筱原！」張小良在
法警攙扶下哭著走出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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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之後是強烈的憤怒，張小良攤平了右手掌閉上眼睛，心中默念「汽車鎖匙」然後緩緩
睜開了雙眼，果然手掌中躺著一付汽車鑰匙。
他用這鎖匙打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座，發覺座椅的前後距離很窄而且照後鏡太低看不到完
整的車後區域，嗯，看起來秦士鵬是個比自己矮小的男子，接著環顧了車內環境倒是十分
清潔也沒有多餘的裝飾物，換言之車裡也沒有給他太多的線索。
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眼角瞄到了前擋風玻璃上的行車記錄器，也對，這年頭開車不裝
行車記錄器簡直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呀，但是呢行車記錄器同時也是一個最好的無聲證人呀
！
張小良小心翼翼的查看了行車記錄器，終於在右下角找到了記憶卡槽，而且很幸運的是卡
槽裡的記憶卡還在！
「有了行車記錄器檔案就有車前影像還有車內聲音記錄，就能證明你是最後一個跟小女孩
在一起的人，這下你想賴都賴不掉！」他動手取出了記憶卡放入了自己口袋中。
正當他收好記憶卡準備離開車子的同時，猛一抬頭車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
「靠！」張小良不禁罵了一聲，因為眼前這個根本不是人！是一團看似黑煙的「東西」！
原本半透明的黑煙不知從哪裡又吸收了更多的煙霧而逐漸充實清晰，而且外型從「一團」
居然慢慢幻化成了一個「人形」！
那個五官仍然有點模糊的黑影「似乎」舉起右手指向左前方，張小良感覺「它」的嘴唇正
在抖動著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此刻四周一片死寂，連預期中的鳥叫蟲鳴都完全消聲匿跡
，簡直安靜到跟「按下了靜音鍵一樣」沒有半點聲音，除了他自己的呼吸之外什麼聲音都
聽不到！
「這是魅靈！也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位小妹妹的靈體！」黃泉的聲音頓時打破死寂。
「所以小妹妹已經遇害了？」張小良緊咬牙根。
「是的！無論是現實世界或是夢境世界，她都已經不再是個活人了，然而眼前這是現實世
界的靈魂，不是夢境世界的產物！」黃泉接著解釋，「人類的精神能量在死亡之後會四處
散佚，在地球上與其他能量結合轉變成各種形式的新生命，但是若是非自然的生命終結，
例如殺戮、意外，在人類斷氣的那一剎那腦部運作沒有依照正常程序結束，就像電腦不正
常關機一樣，會產生無可預期的錯誤，而非自然死亡產生的錯誤就是會有部分精神能量與
主體分離變成了游離波，我們稱之為魅靈。」
「若是按照你們人類宗教中道教的說法人有三魂七魄，不管是天魂、靈魂、主魂的用字不
同，但實質上都是指人類精神波中最有韌性的那一部分，而魅靈就是三魂中的一魂，也許
因為驚嚇或記憶瞬斷變成了你們所謂的地縛靈，有的魅靈因為本身能量強大且充滿了對死
亡的深刻記憶，所以轉化成了負面能量成為了你們口中的魑魅魍魎，而眼前這個魅靈是現
實世界中那位被害者殘存的精神能量，也就是靈魂。」
「這些魅靈因為精神能量在死亡的瞬間與加害人也就是兇手的精神能量有了非預期的連結
，在某一部分的頻率上對頻了，因此無論清醒或是睡夢中，祂們都可以在對方精神防備相
對薄弱的時候侵入其精神領域，造成部分或全面性的干擾腦部運作產生幻覺，也就是你們
人類常說的見鬼了。」
張小良離開車子看著眼前小妹妹的靈魂，心裡滿滿的遺憾與哀傷，「祂似乎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我聽不到？」
「祂是跟秦士鵬的腦波連結，而你則是之前與秦士鵬的腦波稍微接觸，所以你們之間算是
第三點連結，能量相對薄弱所以聽不到是正常的，能讓你看到祂的存在已經是這個魅靈最
大的能力了，放心祂要說的是『白色門那棟』，我可以直接轉達給你聽。」
張小良朝祂手指的方向看去，停車場左後方是頂部被削平的大土丘，在坡度還不太陡峭的
側邊有一條明顯是住戶貪圖方便直接走出來的泥濘小路，小路的盡頭有一排老公寓，每棟
公寓頂樓都加蓋了明顯突兀的鐵皮屋，一整排公寓的一樓大鐵門都是濃豔的大紅，唯獨最
裡面的那一棟公寓是白鐵大門！
就在張小良小跑步準備爬上小土丘的時候，那棟公寓傳出了一些聲響，在死寂的夜裡格外
明顯刺耳！
遠遠的看似有一個人推著一個銀色行李箱打開大門走了出來，然後把行李箱放置在一旁的
摩托車腳踏墊上後迅速的發動並立刻朝斜坡的另一邊道路騎走了．．．．
「靠！」這種時間點會拉著行李箱出門的，絕對是準備去棄屍的秦士鵬，第二次跟他擦身
而過卻無能為力，讓張小良心中滿是憤怒，不過這也顯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超過十公尺，
所以也沒有刺耳噪音的現象。
他轉身跑向自己停在停車場外側人行道上的Ｕｂｉｋｅ，得趕緊加快追上去不能再讓他跑
了，於是死命地採著踏板讓腳踏車飛快前進著，同時間他看了一下手錶．．．．０４４０
．．．．．
從停車場到環山路１３６巷登山步道口不過５００公尺左右，張小良只花了不到三分鐘就
到了，可是看了一下步道入口周邊完全沒有任何摩托車停放，他把Ｕｂｉｋｅ架好後沿著
巷子檢查了一下，距離最近的幾台摩托車排氣管都是冷的，也就是說這步道口附近沒有秦
士鵬的摩托車！
怎麼會這樣？明明新聞說的棄屍地點就是這個金面山登山步道，況且秦士鵬還是用行李箱
裝運屍體，更不可能健步如飛的在不到五分鐘之內就棄屍完又跑了？
更何況這條登山步道入口的巷子是筆直的三米寬巷道沒有其他叉路，就算是秦士鵬真的天
生神力迅速棄屍，也會在離開的時候在巷子口與自己碰到才對？
儘管滿腦子懷疑秦士鵬到底怎麼逃走的，但是為了再一次確認，張小良還是沿著登山步道
往上走去，如果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話，至少要親眼見到小女孩的屍體才能讓他徹底放
棄！
只是他都快走到舊採石場了，步道也越來越崎嶇陡峭了，一路上不停朝四周張望不要說根
本沒看到被拋棄的行李箱，一路上連個晨運的民眾都沒有，然而天已經亮了，整個山頭早
已沐浴在日出的朝陽中！
在完全沒任何發現也幾乎想不透的情況下，張小良只能悻悻然的又沿著步道走下山來，回
到入口處看了下手錶，０６０５。他牽著Ｕｂｉｋｅ慢慢走回環山路二段同時思緒仍翻騰
著，到底哪裡搞錯了還是疏忽了，就這麼短的距離和時間，秦士鵬帶著屍體居然消失了？
就算是他的夢境，也不太可能莫名其妙的改變了棄屍地點吧？
「難道說夢境內容開始改變了？」
如果說秦士鵬想要藉著改變夢境內容來修正他自認為的瑕疵，那等於是失去所有線索了，
況且以他狡猾的個性來推測，完美犯案逃脫之後必然就會躲起來消聲匿跡，要能在剩下幾
個小時再找到他的機會趨近於零呀！張小良幾乎是萬念具灰般無所適從，不知不覺中騎著
Ｕｂｉｋｅ來到德明大學的站點，正準備歸還腳踏車的時候聽到從旁邊早餐店走出來的學
生Ａ喧嘩著：「欸～你聽說了嘛？學校後山出事了？」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學校後山能出什麼事？」另外一個學生Ｂ接口，順便又吸了一口手
上那杯奶茶。
「你看那個誰的ｉｇ就那個住宿舍的誰呀，他說學校後門有好多台警車跟救護車，他一起
床就被嚇到了，想說一定出了什麼大事趕快發ｉｇ搶個頭香！」
「頭你媽的香，這種事還搶什麼頭香，都不怕被鬼纏身喔？」
「現在後門不給進了，學校宿舍也被管制不能進出，反正我們那麼早到學校啊頭兩堂又是
那個機八輝的課，不如我們蹺課去看個熱鬧吧？」
「想蹺課就蹺課，還那麼多理由？走呀！」吸光最後一口奶茶後，學生Ｂ把空奶茶杯順手
丟進了停在一旁的Ｕｂｉｋｅ前置物籃裡。
張小良有一種隱隱約約說不上來的感覺，決定跟著這些學生去一看究竟，畢竟時間跟地緣
這麼接近一定不是沒有原因的！
早到的學生紛紛走進入了教室，倒是有兩三個看似都朝向後山走的學生一邊看著手機一邊
興奮的交談著，沒多久他們就穿過了大操場來到學生宿舍，果不期然學生宿舍前的空地上
停了兩台仍在閃燈的警車和一輛救護車。
空地旁往後山的水泥路上已經被拉起了警示封鎖線，他們也只能跟著在宿舍一樓大廳圍觀
的學生，一起隔著玻璃門觀看眼前的一切然後交頭接耳議論著，空地旁往山下的馬路邊也
聚集著另外一批看熱鬧的民眾，看起來似乎不是住在最後一棟公寓就是早起晨運的民眾，
而有兩位警官正在各別詢問那些晨運的阿公阿媽。
「難道說小妹妹的屍體被棄置在那條小路上？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在這個夢境裡出現這個
場景？」張小良不免覺得懷疑，「如果他真的改變了棄屍地點，代表他認為這裡會比原來
的更理想更不容易發現，但是現在這些圍觀的群眾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為了找出瑕疵彌補錯誤才在夢境中重現了犯案過程，所以改變棄屍地點就是為了更
完美的符合他的計畫，難道說更容易被發現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對！他是因為檢方指控的涉案原因也就是在場證明不足才被判定交保，所以如果說．
．．．啊！」張小良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是為了補強自己的在場證明！只要他在圍觀群
眾現場假裝晨運的民眾，檢察官就不能死咬他在屍體被發現期間的不在場證明！」
張小良連忙擠到窗邊仔細觀察另一端的圍觀群眾，「他是要假裝成圍觀的群眾之一，所以
一定就在那群人之中！」
果不期然，就在眼光掃描到人群最右邊的時候，他發現了那個正在張望的人就是秦士鵬！
夜夢神利用投影機展示過他的長相，所以張小良十分肯定那個人就是秦士鵬，他幾乎是立
刻推開了宿舍一樓大廳的厚重玻璃門，朝向秦士鵬那個方向狂而去，同時間一面大喊著：
「秦士鵬，你別跑！」
原本只是張望觀看情況的秦士鵬被這突然衝出來朝大喊自己名字的一幕給嚇到，微愣了一
下本能的就轉身朝下坡衝去，反倒是原本正在問話的警官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目瞪口呆
看著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衝下了斜坡．．．．．．
仗著自己體型較有優勢且先發制人，張小良與秦士鵬的距離正迅速縮短中，然而可預期的
情況發生了．．．．．
「吱．．．．嘰．．．．．」刮玻璃的噪音又在張小良的腦袋裡響起。
「．．．他．．．．是誰．．．．．怎麼．．．知．．道．．我．．．．．名字．．．．
」
在越來越狂暴的噪音中，張小良似乎隱約中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但是無論是耳朵還是
腦海中傳來噪音已經完全蓋過了周邊所有聲響，而且是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讓人痛苦的起
雞皮疙瘩，眼看著就差兩三公尺就可以一把抓住他的那一剎那，一個更尖銳刺耳的「不！
」在腦海中突然炸開了，張小良只能痛苦地蹲下用雙手捂住耳朵企圖降低撐破耳膜鑽入腦
中的那種刺痛，然後眼前一黑突然失去了所有意識．．．．．．．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