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論妳監視我的事,妳居然在知道枕邊人偷跑到我房裡,還非禮我後,一直裝作不知
情?」
「我說過,我監視妳是要預防妳做出有傷形象的事,這種檯面下無傷大雅的事,我也就睜一
隻眼閉一隻眼了.」
「無傷大雅......」我感覺我連驚訝和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是呀,這種事只要不攤開,大家不也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事實上,這三年妳也確實如此做
了,不是嗎?」
我好想吐槽,可我真的沒法反駁她的話.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出身下賤的妳,扮演起上流社會的戲碼,遠比我想像出色,這三年我
對妳的表現很滿意,我不介意接下來我們可以繼續合作.」
「我願意配合妳們,隱藏遭遇的不勘,是因為我始終感謝妳們給了我一個家,不是為了陪妳
們演這齣上流社會的戲!!」
「哼......」
我大概說了愚蠢至極的話,養母聽完忍不住發笑,而且是冷笑,她接下來的話,一字一句奪
走了我最後的希望:
「醒醒吧,茜兒,妳本來就不是我們生的,扮演好汪家小姐就好,何必硬要扮演我們的女兒
?」
「這世界對妳再不公平,請妳別跟我們說,去跟真正生妳到這世上的人說吧!」
養母說完就站起身,收起酒杯後優雅地轉身離開,連多看我一眼都懶.
我......終究不屬於這裡......
那天起,我失去處女之身,和我以為的,第二個家與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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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回神時,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天花板也不知恍
神了多久.
犧牲了滿兒,犧牲了自己的良心,結果到頭來,只是驗證了自己,終究是爛泥父母生下的爛
泥ˊ.
好累......縱然知道有針孔攝影機還在監視著我,但我已覺得無所謂了,養父母愛如何就隨
他們吧!
許是想到了滿兒,我又連帶想起了,當年將滿兒交給我,最後又帶走滿兒的那位橋上女性,
雖然我至今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第一次她將我救出山中,然後,她承諾我,如果遇到困境,可以再去找她一回......
咦?!
等等,為什麼她不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只讓我見到?為什麼她要救我?如果說那時她是為了
要將滿兒託付給我,那為何她還要承諾我,說我可以再去找她一次?
莫非......我遇到她並非偶然,而是我觸動了她的條件?
我努力回想,橋上女性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想從中找到線索.
她似乎......有提到過”供品”......
”別擔心,我不會害妳的,已經好久好久沒人來看我,更別說獻上供品,我總是孤獨一人,
既然妳我有緣,我一定會把妳平安送到山下人群中的.”
”既然妳給予我兩個供品,那我承諾妳,將來妳有想改變的困境時,妳可以再來找我一回,
就在那座吊橋.”
獻上供品,兩個供品.
在車裡喝下農藥自殺的爺爺奶奶,正好是兩個人.
橋上女性身著日本服飾,而台灣不少早期的建設正是日本人所建,尤其當年為了運送高價木
材,日本人也在深山中蓋了不少橋樑,神話中以活人獻祭的傳統,好像也有許多發源於日本
......
日本,橋中之女,人柱.
我好像把一切串連起來了......
那女性應該就是日本神話中的”橋姬”,她將爺爺奶奶的身軀視為我奉獻的祭品,所以她承
諾要幫我兩次,一次帶我下山,另一次,聽從我的要求帶回滿兒.
那麼,若我想要再請求她第三次呢?
如果有第三次機會,我又想許什麼願?從小到大,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屬於我,認同我的
歸屬,可越是強求,總覺得這願望就離我越遠.
我清楚認知,就算之後我繼續配合養母的演出,甚至持續與養父的性關係,在他們心裡,我
永遠都是流著低賤血統的外人,永遠不會認同我!
我的出身早已注定了我的宿命......
那如果,我可以擁有新的人生呢?未受不幸侵蝕,滿足知足的人生,那樣的話,我一定可以
成長為,在面對任何困境都能微笑堅強面對的勇敢好女孩,而不是像親生父母那樣的爛泥.
”這世界對妳再不公平,請妳別跟我們說,去跟真正生妳到這世上的人說吧!”說到親生父
母,突然,我又聯想到了剛才養母對我的諷刺,刺耳卻中肯.
是呀,奶奶為我取名茜兒,是覺得他們虧欠了我,但說到底,養父養母並沒有欠我不是嗎?
他們讓我過上豐厚的物質生活也是事實呀!
真正虧欠我,該還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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