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耶!又被我買到了!」囿廷從保麗龍盒裡取出兩杯冰淇淋在小芳面前炫耀。
「這麼貴的冰淇淋你買得下手喔?」小芳皺眉看著那杯需要開車兩小時才能花1500塊買到
的冰淇淋。
「你不知道啦!限量就是潮!而且我買的才不是冰淇淋。」囿廷反駁。
「不然呢?」
「是氣氛!」囿廷高舉冰淇淋。
冰淇淋店位在郊區的鐵皮屋。沒有招牌,也沒有裝潢,看來就是廢墟。神奇的是這樣的建
築,卻有很多老主顧願意進去買超級貴的冰淇淋。
至於為甚麼這麼貴卻又這麼受歡迎?
「就是這個香氣!」才剛撕開紙蓋,一股濃濃香氣立刻瀰漫整個辦公室。他深吸一口氣,
心滿意足點點頭。這與小芳的反應完全相反。
「嗚!」小芳摀著鼻子退了一步,這股味道有種說不出的噁心。
「你也太誇張,枉費我特地忍著不吃帶回來讓你聞它的香味欸!」囿廷覺得香氣撲鼻,帶
著甜味衝擊著的嗅覺,這味道讓人舒服。
「你不覺得這味道,很詭異嗎?」她知道裡面應該加了很多香料,但除了香料之外還有其
他東西。
「明明就很香。」
「在那個看起來像廢墟的地方賣這中來路不明的冰淇淋你敢吃嗎?」小芳質疑。
「我說了,這是買氣氛。」囿廷說完便快速地把冰淇淋舔得乾乾淨淨,連蓋子都不放過。
午休過後,同仁們陸續回到辦公室。一進辦公室女性同仁的抱怨此起彼落。而男性同仁則
是陶醉在冰淇淋的味道當中。
「你看,我說了,是氣氛!」囿廷指著同仁。
「那家冰淇淋很遠對不對,等等下班你帶我去看看!」
「你也終於發現了冰淇淋的魅力嗎?」囿廷豎起拇指稱讚。
「我只是想看看誰會賣這種詭異的冰淇淋!」
下班後,小芳和囿廷來到了廢墟。
「那個鐵門推開就是了。冰淇淋是限量的,你現在應該也買不到吧?」囿廷說。
「都說了我沒有要買。」小芳用力推了鐵門進入廢墟,裏頭確實就跟小芳料想的一樣髒亂
,飄著粉塵,還有土味。
「冰淇淋賣完了。」一個老頭從裏頭緩緩走了出來。小芳仔細看才注意到這老頭雙眼全盲
。
「是我啦,我今天中午有來過。」囿廷開口打招呼。
「原來是你啊。」老頭微笑,說道:「另一位是?」
「這位是我的同事,她聞到冰淇淋的香氣很好奇味道。所以我就帶她來看看了,可以嗎?
」囿廷很驚訝老頭竟然知道他帶人來。
「都來了哪還有不同意的?」老人對著小芳微笑,完全不會移動的視線加上充滿皺紋的笑
容,詭異到讓小芳有點害怕。
「你...好......」小芳表情僵硬。
「對於冰淇淋的香氣很有興趣吧!」老頭將臉貼近小芳,小芳只能緊張地說:「對....對
啊!」
「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
「遊戲?」
「冰淇淋用了很多的材料才能有如此的香氣,只要你們五次猜到三次。我免費送你兩組當
作獎賞。」
「要是沒能猜到呢?」小芳才剛要阻止,囿廷卻已經在興奮地跟老人談條件了。
「要是沒猜到,也有安慰獎。我讓你參觀冰淇淋工廠。」老頭指了指後面。
「好耶!小芳你不是很想知道嗎?」囿廷躍躍欲試。
「額......」對於這個詭異老頭,小芳一直很想找機會離開。卻看到囿廷情緒高漲,讓她
有些猶豫。
「我先,這麼香一定有用水蜜桃!」囿廷毫不猶豫地說出答案。小芳一臉驚訝,那個詭異
冰淇淋怎麼聞都不會有水蜜桃啊!
「可惜,沒有水蜜桃。」老頭搖搖頭。
「恩......薑黃?」小芳想了一下,說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懷疑的答案。
「沒錯,有薑黃。」老人微笑。那種詭異還是讓她離開。
「只能再錯一次了,這次我猜肉桂?」雖然只有一點,但小芳非常確定有肉桂。
「姑娘又猜中了!」老頭點頭說道:「還有呢?」
「香草精嗎?」囿廷回答。
「沒有香草精,我不會用那種邪門歪道。最後一次機會,猜猜看吧。」
「牛奶?」小芳回答。
「猜對了,來吧!我帶你們參觀冰淇淋工廠,順便讓你們帶個兩組回去。」老頭邊說邊往
裏頭走,小芳雖然想離開,但看到囿廷興奮地跟了進去,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這間鐵皮在冬天是賣羊肉爐的。夏天沒有人吃羊肉爐,所以只好賣冰淇淋。」老頭帶著
他們經過長廊,下樓進到地下工廠。
「可以看到冰淇淋製作過程欸!好興奮啊!」囿廷像個孩子蹦蹦跳跳。但小芳聞到地下室
有股臭味和霉味一直想找機會脫身。
老頭將總電源打開,燈光瞬間照亮了地下工廠。
伴隨機器運轉聲,生產線開始運作。一杯杯的冰淇淋被輸送帶運了出來。
「香氣十足的秘密,就在這裡。」老頭帶著兩人到生產線的源頭,一名壯漢正在原料槽倒
入香精。
「這裡的味道比成品更濃烈了。」囿廷閉上眼享受著香氣,小芳噁心到不得不摀住口鼻。
「就像你們說的,裏頭有用多香料。如果只有香料是不可能聞起來有甜味。」老頭打開倉
庫,壯漢隨即用力推了囿廷。囿廷就這麼摔進了倉庫。老頭立刻將門鎖好,此時小芳也被
壯漢抓得無法掙脫。
「放開我!」小芳掙扎大叫。
「知道為什麼這香氣只有男人聞得嗎?」老頭再次露出微笑。
「我不想知道!放開我!」小芳掙扎,倉庫裡頭的囿廷也狂拉大門,大門卻紋絲不動。
「這是因為,那個味道就是來自女人的體香。」老人伸出舌頭舔了小芳的脖子,小芳不斷
掙扎,老頭自顧自解說:「只有年輕的女孩才會有這種體香。」
小芳恍然大悟地瞪大雙眼。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地下室這麼臭,囿廷卻沒感覺。
同時她才注意到為什麼冰淇淋會有如此兩極的評價。女性體香蓋過了香料的味道,但女生
因為習慣了那種體香,只能聞到那些詭異的香料。
「你想幹嘛!」小芳驚慌掙扎,卻徒勞無功。
「冰淇淋是限量的,而且很貴。因為材料稀少而且提煉不易。」老頭將頭靠近身體,細細
聞著。
老頭滿意點頭,這下又有原料了。他走到倉庫邊把電源打開。
「開門!快開門!我不要凍死在這裡!我不要凍死在這裡!」囿廷的哭喊聲從裏頭傳出來
,小芳無法掙脫壯漢只能不斷哭喊哀求。
老人就這麼聽這裡頭的求救越來越微弱,最後完全安靜下來。
「小葉,做冰淇淋了。」老頭說完,笑著往黑暗中走去。
壯漢拖著哭鬧的小芳也走入黑暗中。
「入秋了,今天要不要去吃薑母鴨?」
「不要啦!我們去吃羊肉爐,最近我找到一間羊肉爐人真的超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