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堆...雪人?
我雖然記憶不是特別的好,但是我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句話。不過就算聽過,肯定也不像
剛才那般的陰暗,而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隨著時間拉長,敲門聲變得愈來愈急促,從門上產生的細微裂縫可以看出來力道顯然也開
始加大了。我再度將脖子上的護身符抓得緊緊的,雖然照大叔鬼的說法,門外的傢伙應該
是這間醫院比較低階的幹部,既然是幹部,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對住戶們做出甚麼踰矩的行
為才對。
而且再怎麼說,我們這有兩個人...不對,是一個人跟一隻鬼,真要動起手來也不至於落
於下風才對。我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望向我唯一的隊友。
乾他媽的,大叔鬼又回去他的角落裹著棉被躲得遠遠的。真的是膽小鬼!!!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其實我這個人是很愛乾淨的,只不過這情況實在是太過緊張了,不知
不覺中就學起以前那些8+9的形象,多多少少增添點暴戾之氣。
我點了根我珍藏的峰,從放在病床邊搖搖欲墜的板凳上拆下一隻木腳,緩緩的走到門邊,
雙手舉起我唯一的武器。我的盤算是這樣的,如果門外那隻鬼有任何攻擊舉動,比如說想
要咬掉我的手或腳之類的,甚至是用利爪在我臉上插出幾個窟窿,我就當頭先給他來一記
。
臉可不行啊,像我那麼俊秀的臉龐,如果出了差錯,那萬千少女不就要哭的呼天搶地?
敲門聲已經巨大到天花板開始隨著每一次撞擊而落下像是煙霧般的粉塵,照那撞門力道加
大的幅度,估計在幾秒的時間內,整扇門就會被撞破,我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我決定不能
坐以待斃。
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
我猛的一下突然打開了房門,直接往我頭頂前方全力揮去,畢竟如果大叔鬼所講的有一半
是事實的話,那麼門外那隻鬼比起大叔鬼要強了許多。所以在我心中的推算,它應該比我
更為高大,不但長相醜陋而且肌肉發達,尖牙利爪是基本配備,說不定還有個八隻腳、3
對爪子之類的。
但是我的木棍揮了個空,因為力道過大,木棍直接飛了180度重重的砸在牆上四分五裂,
我的手臂在那一瞬間也感到極度的撕裂痛楚,畢竟我怎麼也想不透怎麼會完全沒打到東西
。
我痛到蹲了下去,握著我右手的手腕不斷搓揉,而突然間我的臉龐似乎有甚麼濕濕黏黏的
東西貼了上來,我嚇壞了,那隻鬼大概是已經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我狠狠地給吞下肚。
不行,就算要死,至少也要親眼看到把我吞噬的鬼怪長的是甚麼醜惡模樣吧。
我提起在生命的盡頭所能榨出的最後一絲勇氣,睜開我的眼皮,望向我的死亡使者。
那鬼怪有著一雙暴突而大的詭異的漆黑眼珠,歪斜而帶有棘刺的暗紅色舌頭從不斷流著口
水的嘴部伸出,全身毛茸茸的,而身後帶著一根短小的尾巴。看起來根本就是...
一隻吉娃娃??????
那吉娃娃站在原地上歪著頭看著我,口水不斷的往地板上流。奇怪了,這隻狗不管是從哪
個角度看都是在平常不過的吉娃娃阿,就算用最嚴格的角度來說,還更癡呆一些。
我立刻站了起身,拿起已經碎掉一半的木棍警戒的朝四周檢視。
除了那隻吉娃娃以外,整座走廊空無一物。
接下來吉娃娃所做的事立刻使我確認它就是那隻鬼,吉娃娃張開嘴發出了我剛才在病房內
聽到的一模一樣的鬼語。
我嚇得身體本能瞬間往後彈了一下,後腦杓扎扎實實的往地板撞了下去。
就在我正努力克服撞擊所造成的暈眩時,吉娃娃踏著輕快的腳步從我身邊繞了過去,那昂
首闊步的囂張神情,若是在正常的街道上被我看見,我肯定是一腳就踢了過去。
「燒喔~燒喔,撞到不負責喔。」吉娃娃經過我身邊時,還用它那難聽的破鑼嗓音出聲。
真的是欠扁,等我站起來一定要給它...慢著,我怎麼突然聽得懂它在講甚麼?難不成是因
為剛剛撞那一下的緣故?
□
吉娃娃蹲伏在病房的正中間,嘴裡叼著一根奇形怪狀的爪子正興高采烈的嚼著,要說是雞
爪那也太大支了,而且一般來說正常的雞爪應該不會有五根爪子才對,而且雞爪肯定不會
有指紋的吧。
就我的印象來說,只有人類的手掌上會有那樣花紋的指紋。我又鼓起勇氣抬頭往吉娃娃方
向看了一眼。
乾他X的,果然是隻人手,還是隻滷的油亮的人手。
一股暖流從我的食道一路往口腔湧現,兩個小時前吃的勁辣雞腿堡液體在我的嘴裡鼓成一
個圓球,我必須用盡全身的意志才能忍著不吐出來。
不行,我不能示弱。尤其是在鬼吉娃娃的面前。
我沉住氣,整理好紊亂的思緒,抱元守一,將混合著胃酸以及被絞成碎末的勁辣雞腿堡以
及不加鹽的薯條殘骸,一口氣吞了回去。一陣腐蝕感隨著那酸臭味再度從我的口腔出發,
經過食道,最後又回到胃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吉娃娃鬼屁股一顛一巔的慢步走到了大叔鬼的床邊,要不是因為我整個
咽喉都還是混合著勁辣雞腿堡以及胃酸的氣味而導致每隔數秒就一次的反胃,我肯定會忍
不住衝過去往他那不停晃著的屁股狠狠踢上一腳。
吉娃娃肯定是講了些甚麼,不出幾秒鐘就讓大叔鬼從棉被堆中爬出,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
著,從大叔鬼的臉色變化可以看出事情應該是往好的方向再進展,而隨著時間推移,大叔
鬼逐漸放鬆緊繃的臉龐,中間甚至一度露出微笑。
而讓我不能理解的是,他那笑容的方向似乎是對著我這裡的。
□
病房內仍然寒冷,但是已經比剛才那隻吉娃娃樓管鬼還在時溫暖許多了。我跟大叔鬼並肩
坐在有些破爛的行軍椅上,而我腦中對於剛才他對我提出的那個提議猶豫不決。
原來大叔鬼跟那隻吉娃娃談了那麼久的時間,除了被吉娃娃鬼給沒來由的給訓斥一番外,
他們交談的內容竟然也包含我在內。
雖然我一直否認,大叔鬼顯然就是認定是我把他那隔壁的室友鬼給幹掉的,當然,既然這
間防疫醫院實際上是座鬼監獄,那麼少了一個犯過罪的鬼,上頭的大官自然是不當一回事
。
只不過那個被我取代的鬼有個不是很重要卻又不是那麼不重要的職務在身,而他的任務就
是...
「清理者?」我疑惑的看著大叔鬼
「是的阿,大佬」大叔鬼恭恭敬敬的對我說:「就是負責把一些不聽話...或是發瘋的髒東
西清掉。」
「所以?」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大叔鬼露出了意味深遠又帶有些許猥褻的微笑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