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末日的自然災難來臨,
我們該如何從鋼筋水泥和暴雨洪流中觀看人類原始的生存力量?
這些堅守家園、抵拒著大壩另一側「文明」生活的人們,
在食物與酒、歌聲與音樂中,
追求著純粹感官的愉悅,而這種快樂卻是與恐懼並存的。
女孩在父親的教導下,要用她最赤裸的雙手來抓取並處理食物,
南方荒野裡的這群「人」,以自身原始的力比多來面對自然的獸性。
在自然的反照下,我們沒有看到慾望的衝突與爭奪,更多的是率性與真誠。
文明不是監獄,但或許已像是沒有了水的魚缸;
而自然是殘忍的,抑或仁慈的?
在南方野獸樂園裡看不到什麼壯闊荒涼的末世景象,
有的僅是小鎮、庇護所、堤防、河流等等的截面。
而我們也都曾像孩子般將世界的陌生放大,
對於該世界的認識也就像是女孩的視野一樣受到侷限,
因此斷續零碎的敘事與鏡頭在寫實的畫面下,混合出似真似假的奇異氛圍。
那趟尋母旅程所感受到的溫暖也許值得懷疑,
但是女孩那股飽滿的溫度卻再真實不過。
在一個九歲孩童的想像裡,
她需要具體可懼之物來理解那破壞了家園與爸爸身體的無法抵禦的力量。
洪荒冰河時代的巨大野獸於是踏過了牆垣、游過了泥河,
最終來到她的面前。
父親的倒下使女孩那麼早就要去面對失去、面對死亡,
但孩子終究將會成長,
她不再需要那虛幻的母親意象或父親強硬的命令指示,
她已有足夠的勇氣去擔下照顧弱者的責任,
如此她才能回身,去直視她心中那頭巨獸。
我想,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心中那頭野獸來到面前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