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ary Road
雖然這是遠在2008年的片子
但是
如果要看這部片的話
請你務必切忌一件事
那就是請從這部片的英文名字去判斷劇情
至於真愛旅程什麼的
就當它是浮雲吧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
從它中文片名去決定看這部片
我知道我一定會被說
看片前請先做功課
那我也認了
但我要說
這片名真的超誤導人的阿
而且我依稀記得片商打著
"李奧納多狄卡皮歐跟凱特溫斯蕾繼鐵達尼號之後又一部動人愛情作品的名號"(?)
尤其在我期末考考完準備去圖書館看影片時，我還盡量不想挑太沉重的片子
結果就讓我挑到最沉重的片子囧
This is not a story about how man and woman finding their love through the
process.
This is a story about how woman is repressed in a marriage.
故事開頭從April舞台劇演出失敗開始
之後帶出這對"模範夫妻"岌岌可危的婚姻
當女人擁有一個有經濟能力又全心全意愛著她的老公時
女人還有哪裡不知足的?
在故事的一開始
我們看到丈夫Frank即使看到妻子演了一齣失敗的舞台劇
仍不斷試圖要安慰妻子
告訴妻子她仍是最棒的
然而妻子卻毫不領情
只求丈夫可以閉嘴
但對於丈夫來說
覺得既然是夫妻
那麼就應該坦誠相見
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對方
於是Frank列出了對於妻子的四大不滿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因此出現第一次的衝突
但之後當Frank下班回到家後
April已經恢復"正常"
甚至幫丈夫舉辦了一場溫馨的生日派對
而April此時也向丈夫提出希望舉家搬到巴黎
因為April覺得那一直是丈夫想要的
只是礙於現實
但現在不同了
他們有足夠的存款
而April到了巴黎之後也可以負擔起養家責任
讓Frank可以有足夠時間找到自己的夢想
但就在Frank被說服而全家也開始一步步實現搬到巴黎的願望之時
April卻懷孕了
而Frank則升官了
這些因素讓Frank開始重新考慮去巴黎這件事
也讓April丈夫大為不滿
最後這件事不但沒有讓兩人關係更接近
反而成為悲劇結局的導火線
對我來說
整個故事的切入點的確就像電影開頭的交代那樣
要從April無法成為女演員這件事情說起
對Frank來說
他在觀看舞台劇的當下
只看到了April身為女演員卻演到一齣失敗的舞台劇這件事
然而
對April來說
舞台劇的失敗對她來說
是一個發現到自己其實跟那些她所歧視的鄉下中產階級婦女沒什麼兩樣的事實
她一直覺得她跟丈夫對這個地方來說是特別的
但事實卻非如此
在Doris Lessing的To Room Nineteen當中同樣呼應了這一個觀點
透過敘事者的描述我們了解到
女主角及男主角基於他們的教育(intelligence)因此相信她們彼此的結合是基於種種的
rational thinking
他們試圖避免掉所有前人夫妻犯下的錯誤
同時他們也認定彼此就是對方的"real things"
妻子在婚姻過程當中一直不斷試圖去用理性來化解掉她在婚姻當中面臨的沮喪以及壓抑
包括丈夫與第三者發生一夜情這件事情
女主角基於理性而"毫無怨言"地扮演照顧家庭的角色
她相信當孩子都大了之後
她仍然可以繼續她原本廣告的工作
但事實卻是
當孩子開始漸漸獨立了之後
妻子卻開始感到恐慌
She doesn't know where she belongs anymore.
他開始感到惡魔的存在她想要逃離這種無所適從的處境
她知道她應該跟丈夫談談
告訴她自己的害怕跟惶恐
But she can't.
她告訴丈夫她想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
而丈夫也"體諒地"向孩子們宣布他們的母親需要保有一些隱私
要孩子們不要任意去打擾母親
為什麼這是一件需要被"宣布"的事情?
妻子不禁這麼想著
最後的結局則是妻子在旅館當中選擇結束生命
而丈夫直到妻子死了仍然不了解妻子自殺的原因
甚至揣測妻子是不是在外頭有了男人
因為這樣丈夫至少不必去面對妻子的死去是自己的責任的真相
回到Revolutionary Road
我想舞台劇的失敗對妻子來說是一種反應了她無法在家庭以外任何地方存活的殘酷事實
如同Frank所說
"如果你真的這麼討厭這個孩子，這麼討厭這個家，你他媽的還待在這個家裡做什麼?"
雖然Frank在故事當中一直表現著"體諒"妻子的丈夫
雖然他是如此愛著April
但很殘酷的是
他一點都不了解她
他不了解April為何而哭
他不了解為何April真正想去巴黎的原因
他不了解為何April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拿掉
他更不瞭解為何April會如此歇斯底里
他所做的一直都是
盡量用各種外在事物去粉刷那殘破且骯髒存在於婚姻當中的裂痕
雖然在車上已經顯現了兩人婚姻當中的裂痕
但一但看到妻子回歸自己在家庭當中的本位
Frank便覺得他們可以繼續這樣走下去
在生日派對當中我相信他是真心地被妻子的舉動所感動
而在第二次衝突之後的早上看見妻子回復"正常"地幫他準備早餐時他仍是感動莫名
甚至在出門前問了妻子
"Don't you hate me anymore?"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裡時讓人感到很想哭
因為我在電影當中一直看到的是Frank的求全
至於委屈
我無法下定論
但我內心的一部分是很偏袒Frank的
因為他真的愛他的妻子
但他卻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來接近她
來讓他們回到當初見面時的一見鍾情
April在婚姻當中就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
明明自己傷痕累累卻又想攻擊靠近她的每個人
最後選擇用極端的方式來結束一切
但從另一方面看來
或許對April來說這反而是最理性的處理方式
因為她在結束的當下是冷靜的
而她也看見了之後現實的殘酷
並且認清這才是結束一切的唯一方法
回到April提出要去巴黎定居這件事
為什麼這對她來說如此重要?
在電影當中April提到了自己到了巴黎可以擔任公家機關的員工負責養家
我想對April來說想去巴黎的真正原因並不在讓Frank找到自己的夢想
當然這也是一部分原因
但真正的原因在於
她想要重回到社會
在社會上找到自己的地位
擁有屬於自己的經濟能力
而不只是一個被家庭綑綁住的"domestic angel"
為什麼Frank可以如此包容妻子?
難道Frank不也是犧牲自己的夢想來負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嗎?
為什麼毀滅卻是April?
對丈夫來說
他所期待的不過是一個溫馨的家庭
而回到家之後可以看見他愛的人為他打理好一切
可以跟妻子與孩子共進一頓晚餐
那麼白天那些在公司的鳥事都可以忘掉
難道這有錯嗎?
對我來說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因為我無法了解
或許隱約之中有些想法
但我大概了解到這裡是想闡述女人在家庭當中被剝奪自身主體性的想法
然而同樣的概念套用在男人身上是不是也說得通?
在五月底時去看了吳念真的人間條件五
其實講述的本質也是自身獨立性被剝奪這件事
只是主角換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所以這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一個命題
婚姻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最後關於Revolutionary Road的意涵
我想更多的是女性在家庭當中為了捍衛自身價值所走的一條革命之路
一場試圖改變現狀最後卻被婚姻體制傷害的體無完膚的革命
雖然壯烈
但是卻仍無可避免地必須面臨失敗
同時這部片跟真愛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然更不是一場夫妻共同攜手走下去的美麗旅程
從頭到尾
走著revolutionary road的人都只有April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