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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我的聲音」(Sound of My Voice) - 懸崖邊的理性
「傾聽我的聲音」這部2011年的電影,是去年「叛諜謎情」(The East)的
導演/編劇/女主角搭檔班底當年第一次合作,雖然看得出成本非常低、或
許也因此有不少瑕疵,但卻包含很有趣的劇本概念與氣氛營造。
劇情描述私立小學老師Peter﹝Christopher Denham﹞與女友Lorna﹝
Nicole Vicius﹞,為了拍一部邪門歪教的紀錄片,臥底滲透進某邪教,
試圖挖掘真相。這個團體的領導人是個年輕女子Maggie﹝Brit Marling﹞
,宣稱自己來自未來,想幫信徒們躲過未來劫難,聽起來荒謬,但Peter
卻發現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
剛開始看「傾聽我的聲音」的時候,覺得答案當然很清楚,宣稱來自未來
的Maggie要不是瘋了就是騙人。但因為編劇加上Brit Marling的演技,本
片還是成功地製造出越來越多的懸疑感,而到本片結束之後,它帶來的問
題多於答案,令人重新思考所謂的"reality"。
「傾聽我的聲音」讓人體會,有時候人的理性會受著多麼大的考驗,即使
抱著原有很篤定的邏輯與對現實的認知,遇到一個暫時難以解釋的新證據
時,恐怕也很難百分之百堅持原先想法絕對正確。旁觀、遠觀時也許容易
,但靠得太近時真的很難講,除了有些事情可能無法完全證明誰是誰非以
外,人類的好奇心也會令人違背常識做出行動,煞不了車。甚至,片尾主
角情侶裡面比較「清醒」、不去相信這些玄奇事情的那位,也並非完全因
理性做出決定,而是因為嫉妒。
本片在短短不到一個半鐘頭裡面,鋪了幾場很精彩的戲,以及一些有趣的
梗。例如跟蘋果有關的一場戲就極為成功,而另一場戲中,90年代某首流
行歌清唱版本使用在此效果非常好,很有創意。另外,複雜的教徒握手儀
式並非只有讓觀眾眼花撩亂而已,還反應了角色的心理狀態,以及在後面
出現的一個劇情梗;前面出現Peter一位學生看似不相關的種種特殊舉動
也不是為了打發時間,而是有意義的。所以即使本片前面有一大段電影的
故事本身沒有太大進展,卻還是很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除了邪教種種怪事帶來懸疑效果,主角三人也帶來不少戲劇張力,例如當
Lorna開始感到危險,希望Peter跟她一起退出時,看著Peter不願放棄的
模樣,觀眾與Lorna同樣在猜測,Peter是真心想完成踢爆造假的任務,還
是因為想再見到Maggie?人是怎麼信任彼此的?人又是如何開始猜忌的?
任何一件生命中的大事情,是否就可能瓦解一段良好的信任關係與感情?
只可惜,我覺得「傾聽我的聲音」的結局似乎可以有更多潛力,卻沒有好
好發揮,而且實在太趕了,不像電影結局反而像電視影集的第一集pilot
﹝例如像司法單位對這整件事的解讀與看法一直沒有明確說明、後面幾分
鐘出現太多轉折讓人想釐清很多事情但卻已要結束﹞,讓人覺得好像不該
在此結束,不過看看本片顯然很拮据的預算,大概也算是用最少成本完成
最大效果了。
主角Brit Marling有一種魔力,她的面容身段與聲音都令人忍不住全神注
意著她,不管是這部或「叛諜謎情」皆如此。也因為她的演技,精準詮釋
邪門歪教教主的各種冷靜、自信與權威的態度與魅力,讓人可以想像為何
有信徒會崇仰她、相信她,甚至包括最討厭這套的Peter。她並沒有很用
力地說服人,不像瘋狂神棍,只是把自己的詭異故事說出來,擺出信不信
由你的態度,這更讓人迷惘:她到底是很高招的操弄者、還是個心神喪失
的人?還是...她說的可能是真話?她的聲音,隨劇情需要,時而冷冽空
靈時而令人放鬆,有時像個暴君有時像個慈母,難以捉摸,又充滿神秘感
,看完本片之後,我的確非常記得"sound of her voice",也很希望能有
機會看到更多她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