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影我想到顧城寫過這麼句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電影從全黑開始,有個聲音跟觀眾報幕,順著字幕念出片名、創作團隊和演員的名字,
提醒我們即將進入一個用聽的盲人世界,更接著用虛焦鏡頭,把盲人「視界」視覺化。
電影裡虛焦鏡頭不單是盲人的主觀視角,很多時候導演婁燁更企圖用這樣帶著「視覺障
礙」的鏡頭,領著我們去感同身受【沙宗琪按摩中心】裡的盲人世界。
電影沒有刻意放大他的殘疾來賣慘,討觀眾同情可憐。因為他們除了是盲人,也是人,
一樣有七情六慾,和生活的壓逼,只不過「有些眼睛看得見光,有些眼睛看得見黑」。
不過盲人麼是這麼想的「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鬼神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而在盲人的世界
裡面,普通人就是鬼神。你在暗,盲人在明,永遠不可能是一類人。」台詞還說,「盲
人為什麼不願和健全人打交道;因為我們看不清楚人心。」
《推拿》是刻畫盲人群像的電影,兩個小時怕時間不夠,又得擔心支線太多顯得凌亂,
但婁燁取捨得很好,就像他過往每一部作品那樣,總有濕漉漉的情慾和曖昧在霪雨霏霏
的城裡發生,總有鏡頭游移窺看每個故事,像窺看一場潮濕的夢。《推拿》也有如此這
般透著霉潮味的情慾,有的是因為愛,有的是無以名狀的慾望,或僅僅是因為對「美」
百思不得其解又無可自拔的好奇與想望。但受限身理障礙,幸福就像永遠照不進盲眼的
那縷光,他們只能用手往自己碳黑的眼裡挖出眼淚,淚乾了,再挖,流出的就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