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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同班同班》是好看的,只是就如同金馬影展後導演陸以心所說,觀看過本片的
人,喜惡參半,主觀意識向來都是會影響人的,而女性觀眾也比男性觀眾來的有感觸,甚
至是喜歡的。但這就不代表男性觀眾就一昧的排斥這部電影。當然,援交這題材本身就是
個頗受爭議的社會議題,要如何拍的切進核心、難免色情卻又不能過度醜化、能夠傳遞這
個主題想要傳達的想法,是非常重要的。
這是我今年金馬影展第二次留下來聽導演座談,因為我很想知道導演是抱持著怎麼樣的想
法來拍攝這部《同班同學》,聽完導演分享完她的創作理念後,對於很多看完電影後的不
解與某些可以說是成見的東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對於陸以心導演對於香港電影
,還有女性議題、情感刻劃的重視程度感到佩服。
先來聊聊電影內容本身,剛開始我會覺得啟用素人本身是好意,可同時也是大膽,除非可
以確定每個找到的素人都如同《醉.生夢死》的李鴻其一樣渾然天成,不然基本上很容易
讓人出戲,好險本片三個素人主角演技雖不到純熟,但不至於讓人反感,甚至她們時而表
現出的青澀正符合了片中那種高中青春、茫然、對於很多事情感到徬徨的形象。
蘇可怡、陳愛愛、林婉靜三個女生都有著各自的煩惱,可能是對生活的困頓、對感情的困
擾、對友誼的吃醋曖昧,讓她們進入了援交的世界,對於她們來說,援交是維持生計的方
式,也是聯繫三個人的依靠。
對我來說,援交只是這部電影的基底,往上更多的是描繪這個年紀的女生會有的諸多問題
、情感依歸等等。在這個年紀裡時常會有種錯覺,認為自己還年輕有本錢,覺得可以靠這
種方式賺錢養活自己何嘗不好?更別說自己無依無靠的時候。當然,出於好玩的人也有(
例如蘇可怡),對性好奇的大有人在(例如林婉靜)。現今社會對於援交頗有微詞,甚至
會被警察抓,覺得做出這種舉動是敗壞風氣、墮落的表現,但,有的人只是不得不。由於
與客人尋歡的影片外流,讓陳愛愛在學校本來就沒朋友了,更是被譏笑,三人的友情也受
到考驗。
「你有什麼好抱怨的。」一場姊妹撕破臉的戲碼,讓陳愛愛吐出心裡話,在林婉靜眼裡或
許她真的是想要什麼有什麼,也跟林婉靜喜歡的男生在一起,但對她來說,有親人、不必
煩惱生活的林婉靜才是什麼都不缺,所以她有什麼好抱怨她搶走陳安麒?
「當你在乎某人,會一直罵她。」讓我感動的是,看見她們三個分崩離析後,又因為共同
養的一隻狗失蹤於是又聚在一起尋找,她們在海邊拿著仙女棒奔跑,那畫面好美。很多人
說男生比較單純,很快吵架很快又上籃球場廝殺和好,女生則會記仇記很久,誰說的?女
生容易為小事感動,容易心疼曾經是好朋友的她,更容易原諒自己的不成熟。
「當女生喜歡男生,會使她變成女人;但是事實上,你最好的朋友罵你是個賤人,而你自
己也覺得你自己真的是個賤人時,妳知道,妳長大了。」
我想談談關於林婉靜這個女生,外表乖巧聽話,對於性事一知半解,不同於她的兩位姊妹
開放,她始終保持著處女之身,但隨著時間久了她越是感到寂寞,似乎覺得她與蘇可怡與
陳愛愛逐漸有了隔閡,少了共同話題,她明白她們不願把她拉進援交的世界裡,可是當她
看著她們每次可能去接客人、或者滑著手機聊著這個男生如何如何,落寞神情全寫在臉上
,因緣際會下她在KTV認識了Raymond,我想,她願意被他包養,除了想更了解她不曾看過
的世界外,更多的是,想要和她們更接近點。
被家人懷疑,乾脆就直接真的去援交。導演說,這是真實的案例,許多家長總是會抱持著
成見,認為愛玩不念書、身上有刺青等等就是壞學生,帶著保險套就認為孩子亂交男女朋
友,不管孩子們如何解釋都一廂情願的認定就是他們想的那樣,於是有孩子就真的想,反
正你都這麼想了,那我就真的去做給你看。如同劇中的林婉靜一樣,跨越了學生本該無憂
的青春柵欄。
《同班同學》當然有它不足的地方,只是絕不能一昧只把它當成一部想靠裸露搏版面、拚
票房的作品,而是要用更多的角度去切入這片想給的核心。當然我不否認本片最後的因狗
和解過於灑狗血,可是,她們並非成人而是尚未脫離稚氣的少女,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樣解釋就會比較合理,只是覺得可以省略這段。就並非一定要最後是夢幻結局,不是嗎
?
於劇裡頭,三個女生是不是真的都喜歡上陳安麒呢?我的想法與導演一樣,「學生喜歡不
一定是真的喜歡,可能只是跟風。」如同大家都愛籃球隊長,啦啦隊長一樣,又或者是因
為朋友都喜歡,所以也覺得自己應該要喜歡他,這樣的模糊心態使他們錯把許多感情認成
愛情。
陸以心導演也說,「男生間的友情跟女生不太一樣。」,其實說穿了,這部片從根本就是
拍攝給女性觀眾看的,主要目標族群就是女性,身為女性導演,她用女性角度去關切這個
議題,不用太多的成人視角,而是透過未成年少女去觀查,去關注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社會
角落。
至於為什麼把本片調性拍的不若其他相同題材電影沉重?導演解釋:「以往援交議題在很
多人來說都是忌諱、不見光的,但這是既定印象,她想扭轉黑暗,所以拍法較為浪漫唯美
。」(以上的話是大意),能否接受,就真的看各人了。
最後我想說,陸以心導演真的是一個很親和幽默的人,有觀眾舉手提問,為什麼她要安排
幾場是三位女主角在頂樓洗泡泡浴的橋段?她妙回:「香港的頂樓可以做很多事,殺人啊
、藏屍啊、搶案啊(舉例無間道哈哈),我想替我們香港頂樓挽回一點名譽,所以我在頂
樓洗泡泡浴。」實在太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