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成長校園 YA 片,往往是童星轉大人嶄露頭角的好舞台。那這片有天才童星 Hailee Steinfeld 就成了超優秀的成長片!石頭菲的發展路線我很欣賞,自《真實的勇氣》初試啼聲後,奇幻劇情 YA 三線並進,從不吝於當個傻妹演青春喜劇,成果有好有壞,儘管《刺客學妹》與《歌喉讚 2》都差強人意,這回《最佳閨蜜》The Edge of Seventeen 終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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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名的「閨蜜」應該是取自原片名 "Besties",表面上應是指主角 Nadine 最在意的閨蜜 Krista 跟她分道揚鑣,但「閨蜜」可以是一個自我封閉的執著概念:這個世界都和我不合,沒關係我轉頭就走而且嗤之以鼻,反正我有那獨一無二的閨蜜和我相濡以沫,Me and you against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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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這樣關起來兩人相依的關係,其實是個「牢籠」的概念;但要說真的願意在牢籠裡自得其樂下去嗎?其實也心有不甘。 Nadine 像一般女生都嚮往受歡迎、想交新朋友、想約喜歡的男生出去,只是只要碰個小釘子,她就負氣鑽回牢籠找閨蜜取暖,才不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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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這樣「不跟你好了」拒斥外界還 OK ,但長到 17 歲那自我解放的意志是管不住的。閨蜜 Krista 率先發難,不只跟 Nadine 交好還開始多認識別人打入群體,甚至看上了 Nadine 那不對盤的優秀哥哥看對了眼,把握機會交往下去把 Nadine 氣到絕交。牛脾氣少女 Nadine 撂下的都是少年男女的絕決狠話 "either him or me" ,事實上海闊天空哪需這麼壁壘分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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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閨蜜,像是大海裡抓浮木般焦急地想再找一個, Nadine 找上了全班唯一和自己一樣格格不入、但也唯一對自己示好的笨拙韓國男 Erwin。本片對亞洲男生的形象塑造很棒很可愛,Erwin 富有英俊有才氣又彬彬有禮,就只是笨拙了點,每次跟 Nadine 一起彼此都有格格不入的尷尬,但兩個怪咖倒是能慢慢自我調整學習磨和。然而, Nadine 一開始只像是找備胎取暖,心理念茲在茲的還是帥氣的校園風雲痞子男 Nick ,果然最後證明痞子只是個玩玩上床就好的 assh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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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性格的養成,其實都可追溯到童年。童年不只是從上學第一天就焦慮的 Nadine 一頭栽進了閨蜜的牢籠,一直要管束她照顧她的媽媽 Mona 也陷入了含辛茹苦媽媽焦慮;生前還能平衡兩個焦慮母女的爸爸過世後,連媽媽也陷入自己要扛起一家照顧不成才女兒的慈母牢籠。於是媽媽到處找新的丈夫候選人,看似很花心其實只想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就算自己一人也照顧女兒管束女兒到底,自己享受這種「含辛茹苦」享受得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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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自小品學兼優是學校風雲人物、和妹妹被比喻為「龍兄鼠妹」的哥哥 Darian ,以妹妹眼光看來是優秀順遂得令人痛恨,其實是個要不停撐持自己迎合期待的乖寶寶,媽媽總是覺得兒子好成材、不用媽媽擔心、然後媽媽的狗屁倒灶就全都轉嫁給兒子一聲不吭地擔待了。這位「擔待哥」本與憤世嫉俗的妹妹 Nadine 勢如水火,但鎧甲撐到最後也鬆了,大方承認我們都是苦悶心靈住在偏執牢籠裡。少年千百種,就是千百種苦悶心靈,才不只魯妹 Nadine 自怨自憐,人人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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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與長輩都住在牢籠裡走不出來,還好本片還有最超然的淡定老師 Mr.Bruner。伍迪哈里遜演變態男演久了,演起老師一樣外表變態又瘋狂,是 Nadine 平常嘴皮碎念或出氣發洩的最好對象,學生步步進逼激將挑逗樣樣來,老師 creepy 外表下不動如山還能賤嘴回應。這老師是真了解少年心性的,能夠開導學生靠的不是老生長談的分享說教,而是看透苦悶心靈,給予空間與靈感等少年自己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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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十七歲的自限牢籠,焦慮時覺得天塌下來都要自殺了,其實只要一點通、一擁抱,轉念一想海闊天空,世界的天色都不同了。片末欣賞韓國男 Erwin靦腆卻生動的動畫短片,精準捕捉他心上人 Nadine 的焦慮處境,更為我們觀眾把本片從未明說的「牢籠」主題具體呈現了。這一對真是太可愛,兩人都是離群怪咖、兩人都笨拙又焦慮,但兩人都是可以放下成見調整自我的人,韓男每次約會都出包卻都能迅速調整, Nadine 比較慢花了一整部片調整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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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少男少女的校園 YA 片,每年如過江之鯽令人十幾年前早就看膩了,少年的心理主題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個。不過本片很有誠意地跳出表面令 Nadine 患得患失的人際社交,反而花最多篇幅看 Nadine 一個人內心。這片刻劃少女心理的體質本佳,Hailee Steinfeld的天才演技更是錦上添花。少女心性本如春天孩兒面,說是風就是雨,這一秒沮喪下一秒樂觀再下一秒開始打鬼主意,石頭菲生動快速切換就如你我身邊的欠扁少女一般過動煩人,不只臉上嘴賤身體更是連連犯賤,令我們師長連連搖頭,卻也不禁同情她的苦悶處境、佩服她的坦率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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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閨蜜》是輕鬆歡樂又惡搞的校園喜劇,同時又是嚴肅細膩的少女成長劇,觀影當下很好下嚥、走出戲院又餘音繞樑,不只是魯妹女主,成功少年與成熟大人人人一樣有牢籠等著走出。應該很適合台灣觀眾胃口?只可惜沒上院線,不過亞馬遜與 iTunes 等影音平台仍能找到,那就在家泡壺茶開心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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