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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柯西斯挺過28年《沈默》試煉 電影沒拍先賠1.1億「不介意」
奧斯卡導演馬丁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日前來台宣傳在寶島取景的新片《沈默》
，專訪前聽說高齡74歲的他氣喘發作，記者見到他時，他老人家微靠著椅背，茶几上擺著
氣喘患者用的呼吸輔助器，關心詢問他「還好嗎」？他解釋說：「是旅行引發的氣喘效應
。」他此行獨撐 10幾家國內外媒體的專訪，對於這樣忙碌的行程，他倒笑笑說：「沒關
係，為了這部片，我不介意。」事實上，多年來，為了保住《沈默》拍攝版權，他片子都
還沒拍，就繳了1.1億元台幣的罰金，砸大錢又賣老命，顯見此片在他心中的份量。
史柯西斯執導演筒53年，是好萊塢最具影響力的當代傳奇大導之一，包括台灣大導侯孝賢
推崇的《殘酷大街》、曾獲坎城金棕櫚獎的《計程車司機》、黑幫經典片《四海好傢伙》
，以及改編港片《無間道》而獲奧斯卡最佳影片與導演獎的《神鬼無間》等，都在影壇留
下雋永印記。近作是李奧納多狄卡皮歐主演的《華爾街之狼》。
1988年，他推出備受爭議的《基督的最後誘惑》，當時紐約樞機主教保羅摩爾送他遠藤周
作的著作《沉默》（中譯），他隔年買下拍攝版權，醞釀近30年終於搬上銀幕，用「大功
告成」形容，再貼切不過。
重重阻礙不棄拍
該片中文片名沿用日文漢字《沈默》，故事描述2名17世紀葡萄牙神父偷渡到日本傳教，
並尋找恩師棄教真相的過程。史柯西斯堅持拍《沈》片，因為「我的生長環境很艱困，龍
蛇雜處，我曾想當神父，很瞭解這個志業需要絕對的信念和勇氣。」對於主角「洛特里哥
神父」的掙扎、對未知力量的質疑，他感同身受，「也許我永遠無法得到答案，但重點是
要不斷（透過電影）發問。」
上帝似乎要考驗他拍《沈》片的決心。史柯西斯說，該片編劇換了3人，最後還是回到了
最初執筆的傑考克斯手上，「而且每次籌拍，就有事情或阻礙冒出來」，電影的資金籌措
不易，曾有金主臨時撤資；尋角也歷經波折，包括影帝丹尼爾戴路易斯、班尼丘戴特洛與
蓋爾賈西亞伯納，都曾在他的口袋名單。
由於製片公司分家並對簿公堂，他曾因遲遲未拍攝《沈》片被告，為了保住拍攝權，他繳
了350萬美元（約1.1億元台幣）罰金。但他認為值得：「當年拍和現在拍非常不同，因為
我對生命的見解，隨著年紀漸長而有了改變。」
結尾添神來之筆
窪塚洋介飾演的「吉次郎」這個角色正是印證。吉次郎好幾次出賣安德魯加菲德飾演的神
父，有別於原著之處在於，史柯西斯讓他在告解時有機會解釋自己的罪惡，還說了一句原
著中沒有的話：「也許神會再次接納我。」史柯西斯說：「吉次郎令人厭惡，但也象徵所
有的掙扎。我們都看過這種不斷沉淪的人，但總有人會接納他、站在他身邊。我年紀大了
以後，更能理解。」
他在結尾也加入神來之筆，給了原著沒有的結論，而不是給觀眾開放式的結局，他解釋：
「結語埋了很多暗示，洛特里哥棄教後，依然實踐了他的信仰。」史柯西斯的電影語言往
往鮮明、強悍，《沈》片中的敘事方式較為冷調內斂，震顫人心的力道卻更甚。電影最終
要傳達的是上帝並非對信徒的痛苦冷眼旁觀，而是與他們同在、感受他們的苦痛，問他拍
攝時是否想表達「觀眾就像電影裡的上帝，即使坐在戲院裡一語不發，卻和主角們分享他
們的痛苦」？他嘴角漾出一種「你懂我」的微笑說：「沒錯，就是這個用意。」該片周五
在台上映。（李子凡／台北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