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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翔文／《徐自強的練習題》超越事件本身
這是一部關於著名冤獄案的紀錄片，乍聽之下，總覺得它會接近嚴肅的新聞報導體，或是
哭喊天理不容的煽情路線，結果不然。電影從導演紀岳君的旁白開始說起，亦結束在他的
聲音裡，原來，這不只是個司法奇案的歷史爬梳、訪談辯證，更不在用力申訴主角是否無
罪，而是透過導演個人觀點引導觀眾思考這個案件所影響到的每個層面，小從徐自強本人
、周邊的人，大到整個司法體制下的你我，最後又兜回導演自己，釋放出誠實而強大的創
作能量，超越了事件本身。
主角徐自強被關了16年之久，因朋友的指證，成了一樁綁票勒贖撕票案的主嫌之一。導演
跟拍5年，除了捕捉徐自強的心路歷程與生活現況，也重建整個案件與興訟的長年過程。
最終事隔20年，才在第九度更審後終於獲判無罪。
電影結構大概分成兩條敘事線，一是整個案件的始末，以及每次判決搜證的相關經過。這
部分有條有理，重點清楚，即使不是法界專業人士的一般觀眾，也能在流暢的敘述過程中
迅速理解。包括所有審訊內容的動畫、配音重建，亦都能做到訊息清楚但不矯情失真，維
持住紀錄片應有的理性狀態。另一條敘事線則是徐自強的內在，他是如何熬過幾乎就要走
上死刑之路的心理歷程，然後又從哀莫大於心死的谷底，重燃對生命與未來的希望。
這個案子的結果其實是清楚的，司法最終還他清白。雖然電影也清楚點到了司法制度裡恐
怖的結構性問題，但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事實？真相到底如何？電影一開始，紀岳君就透過
旁白告訴我們，他剛接這個案子時，也和每個人一樣內心充滿疑問，該不該相信這個人？
這份猶豫與懷疑，成了全片的中心觀點，也呼應到徐自強的內心世界，因為永遠都有人不
相信他是無辜的，這似乎才像是解不開的永恆無形枷鎖。
所以我雖被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所震撼，但我更震懾於導演最後的自白。徐自強對於這千
折百轉，從他自己到家人們，自然有難言而滿溢的辛酸；但之於一個紀錄片創作者，除了
從他身上反射到複雜的人生體悟，還能思考到攝影機與事件重溯對於被攝者有可能造成的
傷害，不僅動人，更證明了導演有顆理性與感性兼具的心。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紀錄片導
演需要擁有、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徐自強的練習題》其實是攝影機前後的你我，應該
面對的一道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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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看有映後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