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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壓槽》 Taste of Crime / The Trough
燈光美，氣氛佳，就不用那麼複雜了吧？
by XXY
繼2014年首次執導《盂蘭神功》後，《低壓槽》作為張家輝的第三部導演作品，可觀察到
他對於以演員角色為聚焦的劇本駕馭到位，每個劇中角色的塑造、敘事方式也相當有趣，
讓人感受到每個角色的迷人之處。但錯綜複雜的故事線、不自然、超乎常理的角色造型、
對白、動作，是否能夠讓觀眾買單？我想就端看每個人的接受度了。
《低壓槽》的故事以氣象中的低壓區，天氣變化大、陰晴不定的狀況，暗指夾在黑白兩道
間的臥底警察，對於追求絕對正義的衝突矛盾，迷失自我的心境描述，就劇本的出發點來
說是相當有意思。而大量的CG場景，以及虛構吧城市、架空的黑白兩道組織，讓我想起《
萬惡城市》的影像美學，以及劇本希望描繪龍蛇混雜的社會，嗅得出張家輝追求獨特風格
的影像美學，有著極大的野心。他嘗試建立起一個複雜又驚艷的舞臺，卻可惜拿捏不著平
衡，在「動作」與「戲劇深度」上，似乎天枰傾向「動作」的那一方，是我認為較為可惜
的地方。
《低壓槽》的畫面美、取景美、運鏡也美，動作場面更是刺激，在美學上的追求，本片可
說是獨具一格，相當具有張家輝的特色與風格。但在這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刻，何不試著
理清劇本頭緒、循序漸進地好好說一個臥底警察的故事呢？這或許就是本片的致命傷。在
這不自然、風格獨特的舞臺上，每個東方演員裝扮這不協調的造型，又說著中文、英文、
粵語夾雜的對話，加上在孤城、日本、泰國、以及看起來像是非洲的地方取景，故事同時
揉合著警方、黑道、神秘組織、臥底，等複雜又非直線性敘事方式，讓人無法有效儘速進
入狀況。另外，加上隨著劇情而越來越誇張的動作場景，男主角似乎在面對不斷襲來的反
派、清雜魚般的場面，最後似乎有些麻木，甚至顯得廉價。
野心很大，但似乎野心太大的結果，定位上不明確的尷尬氣氛，讓我真的不知該用什麼心
態來看待這部電影。若要說是警匪動作片：電影牽扯了有關臥底警察，對正義本質的質疑
，似乎也偏向戲劇或懸疑類型電影；但電影又牽扯了些許科幻或是跨國陰謀，似乎也偏向
非現實的陰謀論驚悚片；但劇中又時不經意加入幽默搞笑或是不正經的嘴砲對白，仿佛高
深莫測、實際卻不著邊際的臺詞，讓人感到困惑。讓我整部電影不斷思考劇情，卻又無法
在完全掌握的情況之下，馬上挑入下一個場景，進入跟不上腳步的囧境。
整體來說，《低壓槽》的劇本嘗試以動畫技術，特殊的美術設計，結合經典老派的編劇重
回香港警匪驚悚片的榮光；但卻又讓場面搞得相當尷尬的地步。像是何靈所飾演的阿占，
老是戴著紳士帽、眼鏡、領帶西裝的正式打扮，穿梭在劇情之中試圖找到男主角于秋的臥
底身份，或是嘗試建立起神秘組織的結構關係，有種非現實的虛無感。我沒有看過東方人
的警方是如此打扮，也不懂何靈缺乏表情的演出是在認真，還是嚴肅，還是顏面神經麻痺
。但我不可否認地相當享受他所帶給我的視覺娛樂，動作打鬥上給我的震撼程度。在這個
燈光美、氣氛佳的情況下，何不用心將劇本聚焦在一個核心價值、一個明確主題上呢？不
斷為了燒腦而刻意的編排燒腦轉折，似乎不論是《低壓槽》，或是近期警匪動作片都很有
可能掉進去而爬不出來的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