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後累到寫不出更長的想法,直接把丟在噗浪上的簡感複製貼過來再加幾個字:
大象席地而坐有點不好評價;看完之後無論心理還是生理上都十分疲憊倒是真的。它幾乎
沒有故事,就算有故事也都在那些偏執的情緒中緩慢蒸發掉了。故事環繞著幾個生活苦悶
、年齡各異的中國男女,他們在一天內經歷了各種存在焦慮與人際衝突後搭上了車,前去
看看那滿州里席地而坐的大象是否存在。
胡波貌似比畢贛對長鏡頭更有偏執,雖然沒有一個鏡頭有到畢贛著魔時那麼長,但幾乎每
一場戲都是用長鏡拍完,就算幾個單場戲內有剪輯(用手指數了下大概不到十來個)的點也
是用圖形連戲法接過去,一整個密不透風的。之前地球最後夜晚QA時有人問畢為什麼那麼
愛用Steadicam,總覺得如果胡波還在世該拿這問題問一問他才是,因為胡波這部電影對
長鏡頭的訴求讓他勢必得大量使用steadicam進行跟拍;一個最常出現在電影中的畫面就
是鏡頭跟著人物的背不斷移動,然後除了人物的背影外其他物件通通不在焦內,像是一個
人在一片混沌中獨自前行一樣。
因為電影景深故意打得極淺,每個人物就都陷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自言自語,焦點永遠
只對到視覺主物件上,就算人物有跟人對上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前言不對後語。行為動機
貌似有什麼前因後果的邏輯可言,但也可能根本只是角色自己的存在焦慮或心魔作祟
罷了。
但這樣一部電影,到底要怎麼去詮釋? 胡波的確拍出了小人物的鬱悶,但這樣的鬱悶又很
難用甚麼特殊的社會脈絡去理解,因為他幾乎不談社會背景,人物的台詞以寫實或自然主
義觀之也不盡可信。這樣一個故事,要說是發生在什麼地方好像也都可以。你固然可以說
這讓人物的自我厭惡與厭世感普世化,但要說是電影除了厭世之外都有點空洞,卻也說得
通。
據說王小帥曾為了大象席地而坐的剪輯問題而與胡波發生過爭執。我看完電影之後並不
是不能理解,但電影中的那些執拗的厭世情緒,也是有展現出一絲難以被侵犯的尊嚴感。
想來藝術家的精神執念究竟能不能以自己的死亡來被證成,大概是個永遠難以定奪的難題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