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動畫電影〈老人Z〉(ROUJIN-Z,1991)描述日本自從進入高齡社會以來,下列狀況
一直持續:
1.給家中有心臟病或其他慢性病的孤寡老人,所分配到的耳環式無線發報機(非常緊急狀
況求救用),超過700萬個,負擔沉重。
2.全國老人醫療機構「光之家」也處於飽和狀態。
3.養老院設備器具急遽老化。
4.能協助居家照護的人逐漸減少。
5.各療養院人事費用高漲。
6.補充專業照護的新進人員不順利。
因此,當局委託民間公司製造了一部可以照護老人的機器Z001,以下是官員簡報:
1.洗澡:透過高頻電波,連毛孔內的汙垢也清潔溜溜。根據每天、每季不同,可設定為定
期或定時洗澡;並偵測出汗狀況,以決定洗澡的次數、持續時間、水溫。
2.排泄:是孫子孫女不願意看到的畫面,說它是從家庭到社會疏遠老人的原因也不為過吧
?本機內建電腦能測出最微量的尿液與便意,適當地、溫柔地吸入處理,衛生乾淨,完全
不會有遭到家人厭惡的情形。
3.閒暇娛樂:本機配備電視、電話、收音機;股市下單、賽馬下注,運動賭彩,還能買世
界各國彩券;各類棋牌遊戲、線上遊戲;內建特殊文字處理機可寫俳句、短歌、和歌、繪
畫。
4.虛擬聊天:躺在床上和朋友聊天,透過畫面,彷彿真人現前,最多一次四人,可事先設
定話題。
5.飲食設備:可儲存一週的飲食、甜品、水果;可設定湯的溫度,飯要炒飯、稀飯還是燴
飯。
6.睡覺兼運動:本機內建程式可完全解決老人常見又煩惱的失眠問題,在睡眠時幫老人伸
展背部、拉筋、模擬走路、划船運動,在浴缸裡的游泳運動。
7.健康管理:經常性監控體溫、心跳、血壓、呼吸次數,一旦數值異常,啟動自我診斷,
根據當下情況,立刻給藥或供氧等緊急措施。萬一狀況危急,或超出本機可急救之能力範
圍,則透過醫療網,通報最近的醫院,告知主治醫師,病歷和生命徵象數據也同步傳送。
8.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狀況:像地震、颱風、小偷,本機也有處理能力。
9.自我學習:本機最強功能,透過自我學習,能自我成長、自己改良、自行發展,不斷加
強能力,趨近完美版本。
19歲的學生晴子是高澤爺爺的看護志工,當她知道爺爺被安排作Z001的實驗對象,不平地
說:「爺爺變成這樣,已經很可憐。這機器,完全感覺不到人類之間的感情。」她甚至感
應到:「老爺爺正在尋求幫助。透過電腦召喚我。」
而晴子的同學也說出年輕人的觀點:「機器人看護,少了很多麻煩事」、「覺得過意不去
」、「如果我是老人,我也不想佔用年輕人時間」、「活太長不就是這樣嗎?」、「我當
志工,一直照顧著,自然會有感情」、「沒有讓老人有富足充實的生活,如畫出來的餅一
樣沒有人去關注。」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這機器可以幫醫療機構,養老院很多忙」、「可解決獨居老人問
題」、「養尊處優的女大學生懂什麼!」、「笨蛋!不要只說一些理想」、「胡說什麼!
這個計畫正是為了老年人而制訂的。」
日復一日的照顧,日復一日的心情,誰說這樣的照顧者不會成為「類機器人」?影片中的
高澤爺爺沙啞無力地叫著:「晴子,我又尿床了,好難受啊!」當他被機器人照護得「無
微不至」時,還是發出「很痛苦啊!來救救我吧!」的吶喊;並透過爺爺已逝配偶,質問
實行機器人照護計畫的官員:「是你使我丈夫如此痛苦的嗎?再多體諒一下老年人的心情
吧?」
雖是動畫片,但整部影片一直在強調一個理念:機器人的確照顧了老人生活,但老人的自
然情感呢?難道他不需要愛?不需要關心?難道他不想有人陪他說說話、唱唱歌、打打牌
什麼的?畢竟,老人和一般人一樣,不只是要生活,還要生活品質。如果只是用機器讓老
人生活,那對老人來說,只是「活著」,不是「生活」。生活應該包括愛,包括感情,包
括情感交流與互動。也許最令人深思的還是這些對白:
「沒有感情的照顧也能叫照顧嗎?」
「家屬同意了。」
「本人呢?本人同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