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從動作 & 恐怖 & 科技電影天王，淪落成「直發片 10 分鐘天王」？這是布魯斯威
利令人瞠目結舌的 10 年墮落史
這位演員演過影史最好的恐怖電影之一與科幻電影之一，他還演過影史最好的動作電影…
…可能沒有之一。而當我們介紹另一位偉大的動作天王史蒂芬席格，如何自毀長城成為人
人譏笑的爛片王時。別忘了，席格至今已經 3 年沒拍片了（都在跟他的小夥伴同歡），
而且席格總共也才拍了近 60 部電影而已。但是剛剛我們提到的這位影壇傳奇，拍過高達
145 部影視作品，最近十年的直發片電影竟然有 33 部。他是布魯斯威利，快來膜拜你
真正的爛片王吧，我們解釋為什麼他值得擁有這個至低無下的名號。
晚節不保的天王
我們先擱下威利主演過最偉大的恐怖、科幻與動作電影：《靈異第六感》、《未來總動員
》、與《終極警探》系列，因為那是屬於上個世紀的榮耀。當然，也許你會質疑《第五元
素》才是他拍過最好的科幻電影，那也無妨，因為《第五元素》、《世界末日》、或《萬
惡城市》這些電影就算稱不上影史萬中選一的經典，至少都讓觀眾喜愛他，讓他成為片酬
2 千萬美金以上的好萊塢天王。
而像他這樣的天王，是如何隕落至晚節不保的地位呢？通常的徵兆，是被主流片商放棄的
天王（例如席格），會選擇演出直發片電影 (Direct-to-Video)，意味著你再也無法在大
型連鎖戲院的電影海報上見到布魯斯威利，只能在 DVD 出租店或串流平台裡，見到威利
電影「隆重發行」。
https://0rz.tw/C4OaF 《終極模犯生》布魯斯威利。
但直發片並不代表就是爛電影，事實上， 2008 年威利第一次接演的直發片《終極模犯生
》(Assassination of a High School President)，並沒有想像中的爛，這部電影還在當
年的日舞影展上首映。《終極模犯生》其實就是一部沒那麼多成本的獨立製片電影，無法
負荷全國聯映的巨大發行成本。況且，威利前一年還主演了全球票房近 4 億美金的《終
極警探 4》。隔年的《獵殺代理人》全球票房還破億美金，要說威利真的過氣，還有一段
距離……儘管距離逐漸地縮短中。
https://0rz.tw/A95N3 《黑幫教父》布魯斯威利。
真的很短沒騙你，《終極模犯生》之後 3 年，2011 年布魯斯威利「主演」了第二部直發
片《黑幫教父》(Setup)。會說主演，是因為中譯片名造成的誤會：威利在本片飾演鑽石
被偷的「黑幫教父」。但事實上《黑幫教父》的主角不是教父，因為這是一部拙劣的《偷
天換日》山寨版：雷恩菲利浦 (Ryan Phillippe) 與他的兩個同黨，搶劫了屬於教父威利
價值 5 百萬美金的鑽石，但菲利浦突然發難，殺了他的隊友以獨吞鑽石，唯一沒死的倖
存者（由不適合演聰明角色的五角飾演）要展開復仇。想當然耳，憤怒的不只嘴巴好像永
遠開開的五角，還包括剛打完肉毒桿菌的威利。
「10 分鐘」的教父威利
教父來了，他坐著加長禮車來了，臉部皺紋突然比他在《獵殺代理人》裡少了 90% 的布
魯斯威利來了。片中台詞說這位威利教父是「你見過最無情冷酷的王八蛋」，教父自己的
台詞也說了「從我他媽嘴裡說出的每句話都是對的！」聽起來真的很兇對不對，不要怕，
因為教父很快就要下班了：這部台灣發行商試圖以布魯斯威利的威名攬客的 85 分鐘片長
直發片電影裡，威利的戲份僅有 10 分鐘。
https://0rz.tw/uSaO6 《黑幫教父》布魯斯威利與五角。
10 分鐘的演出時間，導致威利無法再從他媽的嘴裡說出更多至理名言，似乎他是在醫師
施打第三與第四劑肉毒桿菌的空檔，趕快坐著加長禮車到片場拍一下電影，然後拿錢走人
（也許他需要這筆錢付第四劑費用）。這讓 2011 年成為布魯斯威利史上的關鍵時刻，演
出直發片電影沒啥大不了（去聽聽凱吉說什麼），但是只在直發片裡演出 10 分鐘，很明
顯地威利或這部電影都不想讓他施展《靈異第六感》的流淚演技，威利只是一塊動作電影
的黃金活招牌，拿來供著就很有用，與《黑幫教父》的中譯片名邏輯一模一樣。
https://0rz.tw/Uagx6 《月昇冒險王國》布魯斯威利。
但是，我們還是要原諒威利，資本主義的小百姓多賺點錢何樂不為，片商想用你的威名來
發大財，對你來說這 10 分鐘演出的薪水，就如同過去優秀作品的「版稅」一般，不拿白
不拿。你還是可以接些「認真的嚴肅作品」，在那些電影裡繼續發揮你的演技。2011 年
至 2013 年的三年間，威利與名導魏斯安德森合作《月昇冒險王國》、與少壯傑出新秀合
作《迴路殺手》、又演了一部《終極警探》續集與《萬惡城市》續集，看起來都是大片，
感覺他還能風生水起。
當然，這些電影裡他都是配角：意味著演出時間只會更短而已。這是繼《黑幫教父》之後
的重要趨勢，因為這代表了威利不管在「有錢拿就糟蹋我」的直發片、或是預算動輒千萬
美金的商業大片裡，都不再是擔負電影賣座壓力的主角，而只是眾多綠葉之一，自然他也
不需要挑戰自我演技的極限、甚至也不需要親身跳下高樓。布魯斯威利的靜態表演、動態
特技、與演出長度，在份量與難度上都同樣大幅縮減降低，似乎此時年過 50 歲中段的威
利，已經身心俱疲，只想露露臉領車馬費。
https://0rz.tw/AsneV 《萬惡城市：紅顏奪命》布魯斯威利與潔西卡艾巴。
終於，漸漸縮短的距離到了消失的那一天。2014 年，威利在參加演出時間比《萬惡城市
》還要短的《萬惡城市：紅顏奪命》之後，又接演了另一部直發片電影《無間救援》
(The Prince)。《無間救援》不是普通的直發片電影，它集結了好萊塢的魯蛇：搞砸《捍
衛戰警 2：喋血巡洋》(Speed 2: Cruise Control) 的傑森派屈克、搞砸浪漫電影事業的
約翰庫薩克、與延續優異面癱傳統的五角。但是《無間救援》不是普通的爛片，它在布魯
斯威利史裡必須被字體放大加粗加下底線處理：布魯斯威利從這部電影開始，正式將直發
片視為他餘生的事業目標。
https://0rz.tw/hDy0X 《無間救援》布魯斯威利好像在夜市看 Rain 能不能射到泰迪熊。
布魯斯威利「爛片公式」成形
從《無間救援》之後，威利連續演出了 9 部直發片電影，這只花了他 4 年的時間，其中
還包括一部中國電影《大轟炸》（最終在中國取消上映，而以直發片形式在美國上市）。
我們可以從《無間救援》之後推出的 2015 年直發片《啟動機械碼》(Vice) 裡，看出威
利如何形塑自此至今的爛片公式。
https://0rz.tw/sO1uR 《大轟炸》布魯斯威利。
2015 年的《啟動機械碼》，看起來就像 2016 年 HBO 影集《西方極樂園》的山寨版本—
—沒錯，《啟動機械碼》還比《西方極樂園》早推出，這不清楚是《啟動機械碼》在
HBO 於 2013 年宣佈製作《西方極樂園》之後，算計能搭上順風車的心思，或是《啟動
機械碼》致敬了《西方極樂園》的 1973 年原版電影概念。總之，布魯斯威利飾演的邪惡
科技總裁，打造了一座「犯罪樂園」，讓人類在宛如真人的機械樂園裡任意為非作歹，但
是某一天，有位女性機器人覺醒了……
讓我們來清點布魯斯威利在本片的演出：首先，他演出的總長度為 10 分 50 秒左右，這
很明顯又是一次「醫美手術過程中來領錢」的類似狀況。你可以明顯看出，這部電影裡威
利出現的不同片段裡，不管片中時間過了幾天，他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西裝、胸口口袋放著
一模一樣的折巾、連上頭的摺痕都一模一樣。這是同一天演完所有片段的最佳佐證——更
何況 10 分鐘沒有任何特技或特殊背景陪襯的表演長度，不需要一週才能搞定。之後，「
10 分鐘」變成大多數威利電影的平均演出長度。
https://0rz.tw/S78TQ 《啟動機械碼》布魯斯威利。
第二，威利連在直視鏡頭的念白特寫鏡頭裡，都會眼睛突然不自覺地偏離鏡頭：這幾乎是
公開的祕密。因為威利在這些直發片裡的戲份太少，因此壓根不需要準備就能上陣演出。
這包含了他不需要背台詞、不需要與其他演員先排練對手戲、甚至不需要知道這個角色是
來幹嘛的。他只要人到片場，梳化師上前打理一下就能上鏡。威利甚至連劇本都懶得看，
而是由現場工作人員（有時是對手演員），準備小抄，讓他在鏡頭前邊瞄小抄邊念台詞。
第三，雖然威利在這部電影裡飾演泯滅天良的霸道總裁，但他念出的所有台詞，聽起來幾
乎都像是在他入睡前錄製的：他持續維持要死不活的語氣，與提高半點音量就嫌累的微弱
聲音，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昏迷倒地。固然威利這種活死人念白可能因為來自惰性、或是自
認瀟灑，但更大的原因可能是他並沒有完整看完劇本，不了解這個角色的性格，因此也不
知道該如何詮釋這個角色，使他也乾脆有如 Google 翻譯一樣平鋪直敘念台詞——
Google 翻譯小姐其實比他更有喜感。
第四，我們可以爆雷，威利最後被正義的主角開槍擊斃（這不是太嚴重的爆雷），被開鎗
擊中、身上爆出好幾個窟窿、然後噴出血花，這樣的鏡頭裡，我們卻看不到威利扭曲的臉
部，看到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用悽慘的表情贖罪。那是因為，中鎗的人並不是威利，而是
身形明顯較結實的替身。當然你會說，中鎗特效必須在身上綁火藥包，可能有危險，這說
得沒錯，但是威利使用替身已成家常便飯，在 2021 年的威利電影《非法地帶》(Out of
Death) 裡，威利甚至連跑步都由替身上場——而替身看起來像是年輕 20 歲的威利。
https://0rz.tw/i70XR 《非法地帶》布魯斯威利。
紀錄輝煌的 2021 年
使用替身、念台詞偷懶、不背台詞、演 10 分鐘就下班，布魯斯威利即便真的是被主流片
商放棄，被迫淪落到 B 級電影圈發展，他也可以在以上隨便一個缺點裡維持自己的自尊
，至少讓觀眾看到一絲絲過去威利的影子。但是布魯斯威利沒有這麼做，他單純放給它爛
。一如到了 2021 年，威利創下了他人生中最輝煌的紀錄：在許多演員一整年都沒戲演的
狀況下，他一年演出高達 7 部電影，其中 6 部是直發片電影，包括了只花 9 天拍攝、
威利只花 1 天拍攝、榮獲金酸莓獎「布魯斯威利 2021 年最爛演出獎」的《終極異噬界
》(Cosmic Sin)。
威利在這個 3 月渡過了他 67 歲的生日大壽，而他已經拍完 8 部電影，等著後製完成上
架。當然，這些電影都來自「綁它媒體」(BondIt Media Capital) 或「磨刀石娛樂集團
」(Grindstone Entertainment Group) 這些你從未聽過的製片公司；當然，這些電影都
是直發片電影，而你甚至不一定能在串流平台上看到它們。
https://0rz.tw/jG4ny 無怨無悔的布魯斯威利。
威利應該會在有生之年繼續他的直發爛片職涯，因為看來還是有人願意投資，這反倒讓威
利得以鞏固他的王位：儘管他已經是「好萊塢最混蛋的傢伙」與「好萊塢防疫白痴」，但
是惡名纏身的他，卻如此堅定不移地繼續摧毀自己過去的光榮歷史，這種毅力決心值得我
們跪拜，也許他才是貨真價實的爛片之王——說真的，這段成王之路拍成電影應該還不錯
。
https://0rz.tw/eSoxz
跟凱吉形成強烈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