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李碧華《尋找十二少》,重啟《胭脂扣》

作者: ultmisia (魔女)   2022-05-07 12: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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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收錄在同名中短篇集裡的作品,其故事主題與發想靈感,在李碧華於這篇小說的前言
裡便已說明得十分清楚:
「上世紀《胭脂扣》的故事已成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不但如花死了,演如花和十二少
的演員死了,在政治禁令打壓下電影死了,塘西風月死了 連香港也死了。
經歷過繁華綺麗盛世風流的有情人,得享過天馬行空百花齊放的創作人,回首只有蒼涼
欷歔之際,忽發奇想——如果不肯忘情的如花,執意尋找當年的十二少,在 2020 年的今
天,她來了,結果會是怎樣呢?」
她除了利用如花對於這個時代的陌生感安排了許多諷刺情節以外,甚至還讓如花在尋找十
二少的過程中,在街上遇到了於 2019 年反送中運動期間離奇死亡的陳彥霖魂魄,並透過
相關的描述,既表達出她對那一連串宣稱是自殺或意外死亡事件的質疑及不滿,也展現出
對於那些死者的憐惜與致哀之意。
雖然以上提到的內容,與舊版確實在細節上十分不同,但單論故事主線而言,卻也並未偏
離當年的版本太遠。真正要說《尋找十二少》與《胭脂扣》最大的不同,其實還是在於故
事的收尾
由於《尋找十二少》將如花「上來」尋找十二少的時間點往後挪動了三十幾年,因此在這
篇小說裡,他們好不容易查到十二少的線索時,卻發現他早在 1997 年時便以 89 歲的高
齡過世,甚至還在死去不久後便投胎轉世,如今則以醫學院學生的身分參與反送中與反國
安法的相關抗議活動,成為了急救醫療組的義工成員之一。
這樣的安排,也使《胭脂扣》就這麼與《尋找十二少》展現出極為奇妙的鏡像關係。在《
胭脂扣》裡,劇情在那個一切欣欣向榮的時代中,為如花與十二少的感情帶來了一個心碎
且絕決的結尾。但在《尋找十二少》中,李碧華卻在這個被許多香港人視為最黑暗的時代
裡,讓故事結尾透出一絲希望之光,藉由如花決定趕緊投胎,與這一世的十二少再續前緣
的安排,就這麼對未來致上了一分縱使無奈,卻也努力抱持希望的期許之意。
《胭脂扣》劇照。
在過去的《胭脂扣》裡,十二少象徵的是我們對於愛的瞋癡與執著。但到了《尋找十二少
》中,那個如花一度尋而不得的十二少,則變成了整個香港的化身,既失卻了過往的風華
,卻也在此刻於險境中奮力求生,期盼總有再現舊日時光的一日。
只是,在這個時間點讀《尋找十二少》,竟也還有一個部分,就這麼成為了無比諷刺的事

《胭脂扣》劇照。
在《胭脂扣》中,袁永定與阿楚是在《華僑日報》工作,但由於《華僑日報》已於 1995
年停刊,於是在《尋找十二少》裡,李碧華則將他們上班的公司改為了《蘋果日報》。但
出版於 2021 年 2 月的《尋找十二少》恐怕未曾料到,不過就在稍晚的四個月後,香港
的《蘋果日報》便由於政治因素,就這麼被迫踏上了同樣的停刊命運。
於是,這也讓《尋找十二少》以一種始料未及的方式,帶來了另一個讓人在讀完後始終掛
在心上的問題——
如花找到了這一世的十二少,但此刻的袁永定與阿楚,不知又在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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