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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裁定孕婦選擇墮胎與否的自由受到憲法的隱私權保護,史稱「
羅訴韋德案」。但在2022年6月24日,最高法院針對「多布斯訴傑克森女性健康組織案」
的判決結果,間接推翻「羅訴韋德案」,並促成部分州「禁止墮胎法案」自動生效。由於
此事件,美國又多一個非常分歧的議題,《珍愛熱線》便是一部代表女權且極為合時宜的
作品。
「懷孕」本該是值得欣喜若狂的事,但患有隱疾的喬伊得試圖停止分娩,於是請求醫生執
行墮胎,不過卻沒有一位醫生敢替喬伊墮胎,縱使這將危害到他的生命。
「珍」是在1969年的芝加哥,由民間發起的神秘代號,他們來自各地、職業,也不分膚色
,在那看似自由激昂且封閉的美國社會,無畏強權地將自己攤在陽光下,致力協助非自願
懷孕的女性進行「非法」墮胎。
「墮胎」當然是本片相當重要的主題之一,不過,雖說電影裡詳盡解說墮胎過程中的程序
,但並沒有血腥的畫面或手術。女性尋求墮胎服務有不少原因,大部分是因為經濟負擔,
但也有人考慮到時機不對、與伴侶間有衝突、小孩太多等問題,並不能以偏概全指稱對方
應該自行負責,況且決定墮胎的原因完全屬於女性的隱私權,無須稟報社會大眾。比較極
端的原因像是亂倫、強暴或致死性疾病都可能是懷孕婦女考慮墮胎的原因。《珍愛熱線》
也撥出一點篇幅討論由於不同原因需要墮胎的婦女心境。
作為一部女性電影,《珍愛熱線》從頭到尾都強烈指出「能幫助女性的終究是女性」。姑
且不論反LGBTQ、反同婚、反墮胎的保守派的美國大法官艾米·康尼·巴雷特也是女性,
但片中的墮胎組織「珍」全由女性組成,並秉持「提供服務不過問」的態度,致力於提供
有需求的女性「安全」的墮胎服務。電影的轉折在於喬伊發現負責動刀的迪恩醫師,其實
根本不是真正的醫生,既然組織內的女性本來就秉持服務與奉獻的精神擔任志工,若大家
都能學會安全的墮胎技術,便也不再需要收費高昂的男性介入。
除了墮胎權之外,《珍愛熱線》也帶出很多其他女性主義的議題。喬伊的丈夫威爾是一名
律師,假冒的迪恩醫師也是男性。當男性在學校裡學習學科知識,往更專業的職涯發展,
女性卻在學校內學習如何操持家務。《珍愛熱線》的故事背景是1969年的芝加哥,當時的
社會氛圍便是如此。威爾看重喬伊的聰明才智,但生長在那個年代的他,不免會說出「沒
有妻子幫忙做飯,自己很可憐」以及「我真希望學校有教我怎麼煮義大利麵」等言論。
但至少,當初發現妻子有致死性疾病時,面對董事會不批准合法墮胎,威爾也是感到相當
無助,擔心自己會就此與愛妻天人永隔。在了解妻子的所作所為之後,他一開始十分憤怒
,但觀眾也在電影後段得知,威爾後來成為幫助「珍」擺脫罪名的律師。「羅訴韋德案」
之後,組織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所有尋求墮胎的女性都能循合法且安全的方法進行,此
時正值60年代女權運動興盛之時,這群女性主義的先鋒開始將眼光放在女性投票權與同工
同酬等其他待解決的議題上。
雖然篇幅不多,但《珍愛熱線》也稍微處理種族議題。組織內有一名黑人女性關,當初她
開車接喬伊去動手術的時候,就明確表明自己不是司機,兩人是平起平坐的關係,即便後
來一起為組織奉獻也是如此。不管是一開始只要費用不足一律拒收,還是後來創辦人維吉
妮亞與迪恩醫師談好條件,固定贈送兩名免費手術名額,對組織來說都是非常困難的取捨
。
正如維吉妮亞所說,除了像喬伊這樣因為致死性疾病而需要墮胎的女性之外,多數曾經墮
胎的人會一再重複懷孕。或許是來自較差的經濟地位,也可能如關所說,懷孕的黑人女性
地位一直很低,除了容易發生之外,權益也最容易被忽略,甚至只是由於缺乏正確且足夠
的性教育,都會讓女性非自願性懷孕。
片中兩名懷孕的「孩子」,一個說自己不知道「站著做愛」也會懷孕,一個則是傻傻地相
信男人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但如果連選擇墮胎的權利都沒有,女性只會別無選擇地成為
每段關係裡唯一付出代價的人。唯有女性自願,雙方也都準備好迎接新生命的到來,生下
的孩子才能獲得滿滿的愛與負責任的照料。
維吉妮亞在為這些懵懂的青少女解說性教育時,喬伊赫然發現自己其實也一問三不知。對
她來說,因為心臟疾病而必須中止妊娠而開啟的這段旅程,除了讓喬伊拿起鏡子查看自己
的陰部,對自己的身體更加認識,也讓她興起到圖書館去找書了解原理的心。其實,關提
出的也非種族議題,而是這些在經濟、知識、種族上弱勢的婦女,如果非自願懷孕又該怎
麼辦?
最後,《珍愛熱線》也點出支持墮胎派堅持的論點。多數反對墮胎的人固然秉持「支持生
命」的論點,但這其中往往忽略「胎兒的母親」也是生命。即使美國反對墮胎的州大多還
是贊成「當婦女的健康受到威脅時」、「嬰兒出現缺陷」或「強暴懷孕」的情況下可以墮
胎,但其中比較爭議的如密西西比州的《胎齡法案》,其允許墮胎的例外便不包括亂倫或
強暴,而更為保守的德州《心跳法案》,則一律禁止胎兒出現心跳後的所有墮胎。
如同片中喬伊出席董事會時,董事們根據與喬伊患有相同疾病的婦女中的「存活比例」來
決定喬伊是否該冒著生命危險生下這個小孩。關也在組織討論該讓哪個個案成為免費名額
時提出,現在不是討論對誰來說是生死關頭的問題,懷孕與生產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生死攸
關的問題。決定墮胎對女性來說也是一次手術,並非沒有風險,即使現在醫療進步,懷孕
生產也並非百分百安全,又怎能要求非自願懷孕的女性必須排除萬難產下小孩呢?
如果與喬伊患有相同疾病的婦女只要不是必死無疑,她就必須生下小孩,那為何只要兩名
精神科醫生證明喬伊有自殺傾向,她就得以合法墮胎呢?女人是否該為了尚未成為人類的
胚胎無條件地奉上自己的身體,倘若在生產過程中不幸喪命,或者未來沒有經濟能力扶養
小孩,也都是女人自己的問題,甚至為強暴犯生下能夠降臨到這個世間的小孩也是應該的
?
《珍愛熱線》甚至無意討論這些大家立場不同的議題,就像維吉妮雅所說「提供服務不過
問」,「珍」這個組織只是為了讓女人避免由於「剛好具備懷孕能力」而必須承擔其他的
苦痛與罪責。畢竟各種禁止墮胎法案通過後,墮胎的婦女人數並沒有減少,反而是鄰州的
墮胎人數飆升,更遑論那些無力負擔旅行與手術費用的低社經婦女,只能自行以異物插入
下體或訴諸危險的非法墮胎,反而造成更多死傷,而在1969到1973年間,「珍」協助墮胎
的婦女中零死亡,便是組織成員持續提供服務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