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胯下之乳
韓杏在我的說服之下回到了魯蛇幫，盧蛇一度想將韓杏關入監獄裡，
但在我三寸不爛之舌的雄辯之下，韓杏的委屈終於撥雲見日、公諸於
世，幫眾們對韓杏的遭遇也都感到心有戚戚。
在幫眾們輿論的壓力之下，盧蛇對韓杏的罪過處以緩刑，但韓杏在這
三年獲得的星數必須全部歸零，當作是功過相抵。另外，盧蛇的野狼
機車修繕費必須由韓杏分期付款，且額外還多收了三萬元的精神賠償
費用。
因為韓杏是我保薦之人，盧蛇要我全權負責韓杏的三項委屈，且限定
在一個月之內全數平反。這一日，我打算先解決胯下之乳事件，故帶
著韓杏、蕭河、張娘及四十五名幫眾前往東海大學。
在韓杏胯下倒鮮乳的是東海大學生命科學系的一位『蕭樓羅』教授，
該教授在早上的一至四節課將講授基因體的課程。要平反冤屈之前必
須要做好詳細的規劃，我們的第一步就是喬裝成學生混進教室裡旁聽
。
教室的大小約可容納一百人，修基因體的學生只有四十多人，剩下的
五十多個座位上我並沒有要求幫眾全部坐滿，而是只坐了二十人。另
外的二十五人被我安排在教室外把風，以免有突發狀況產生。
「咦！你們是來旁聽的嗎？」一位秀外慧中、如花似玉的女大學生向
我們迎了過來，她手裡還拿著一瓶林鳳營的鮮奶，叮嚀著：「聽這門
課必須自備林鳳營鮮奶才行喔！上課之前，蕭教授會先要求學生們灑
牛奶，否則會被他轟出教室。」
「這簡單。蕭河、張娘，你們帶著教室外的弟兄姊妹們到校園內隨便
找一些寶特瓶，在瓶身之處用麥克筆寫上『林鳳營鮮奶』。接著拿著
寶特瓶到畜產與生物科技系那邊擠一些牛奶回來，如果牛奶不夠就以
來羊奶或豬奶來代替。」我吩咐著蕭河與張娘。
我原以為蕭河與張娘必須要半個小時內才會回來，但魯蛇幫做事就是
有效率。他們在十五分鐘內就將鮮奶給帶了回來，只不過每一瓶鮮奶
的顏色都有一些不一樣。
「黃牛的奶偏黃，黑狗的奶偏黑，灰羊的奶偏灰，銀杏的樹奶偏銀…
…」蕭河為我介紹了十九種不同的奶。
「我們旁聽總共二十人，你們才帶回十九種奶，還缺一種喔。」我瞥
了蕭河一眼，此時的他並不是狂暴狀態，被我的眼神掃過後已嚇到跪
倒在地。
「長……老，不好意思，我現在立刻就去找第二十種奶。」蕭河顫聲
道，頭完全不敢抬起來正視我一眼。
「第二十種的奶來了！」張娘拿了一個奶瓶走進教室，且將奶瓶裡面
略微碧綠的奶水倒入一個寶特瓶內。
「這是什麼奶？怎麼會是碧綠色？別跟寡人說是你青蛇的奶唷！」我
問道。
「蛇類不會有奶好嗎？這是『洒家』剛剛去哺乳室搶來的人奶。人奶
的主人是一位剛生下小孩的碩二女研究生，她因為產後吃了很多青蘋
果進補，所以奶水有點偏綠。」張娘解釋著。此時的他已經重振雄風
，故將原本的奴家口頭禪改為洒家。
「嗯！果真是青蘋果的人奶，味道還有一點酸澀。」我好奇地沾了一
滴人奶來試喝。
奶水湊齊後，我們一行人等待著蕭樓羅來教室上課。
良久後，一位白髮的禿頭男子拿著頂新集團董事長魏應充的等身肖像
走進教室，坐在我身旁的韓杏說這位男子就是蕭樓羅。
「起立，立正。」生命科學系的班代在蕭樓羅走上講台時喊著口令。
理論上，口令的下一句應該是『敬禮』，但班代卻改口說：「取出寶
特瓶，打開瓶蓋，上課灑奶200cc，灑奶。」
這時，生命科學系的學生們同時高舉著林鳳營的寶特瓶，對著魏應充
的等身肖像灑出鮮奶。我率先入境隨俗，拿著粉紅豬的粉紅奶往肖像
灑了過去，但我刻意將仰角上修了五度，粉紅奶飛過肖像的頭，一股
腦兒地淋在蕭樓羅身上。
頃刻間，韓杏等人也跟著我將寶特瓶的奶灑向蕭樓羅身上。
「混帳東西，將奶灑到我身上的人全部都當掉。」蕭樓羅斥責著我們
。
「哈哈哈！你當阿！如果你找得到我們的名字，你最好都將我們勒令
退學。」我大笑著。
蕭樓羅以冷眼打量著我們，似乎已察覺到我們並不是學生，於是用手
指著教室外，喊道：「你們並非本校學生，給我離開！」
「老禿驢，與其叫我們離開，你還是好好為你的安危著想吧！弟兄姊
妹們，關門，放蛇。」我站在椅子上登高一呼，張娘帶著青蛇從教室
的前門衝進來，蕭河帶著臭青母從教室的後門衝進來。
一陣驚呼聲之中，蕭樓羅以及多數的學生都已遭蛇咬而動彈不得。
「你們這群匪類，別以為我們東海大學那麼好欺負。」一位身材壯碩
男子脫去了外套，將柔道社的社服露了出來。他身旁陸陸續續有九位
男學生也跟著脫去外套、露出社服。
「哼！寡人可是連死都不怕，哪會怕你們這群東海柔道社的螻蟻？」
我脫去上衣，露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傷疤，訕笑道：「年輕
人，有種就讓大火燒出這四道傷疤才來跟寡人嗆聲吧！」
若以武力而言，我真的打不過這群東海柔道社的男大學生，可是我不
畏生死的豪氣干雲早已凌駕在他們所有人的氣勢之上。眼見一場廝殺
一觸即發，韓杏忽然以雙手握拳擋在我面前，激昂道：「戊長老，這
個場面交給我吧！我要一個打十個。」
「哦！你要請葉問來附身嗎？」我奇道。
「不！我姓韓，不姓葉。我要請的是，八仙過海的『韓湘子』。」韓
杏驟然將桌上一瓶裝有銀色液體的寶特瓶一飲而盡，我認得該銀色液
體就是銀杏的樹奶。
一位幫眾對我說，韓杏具有通靈的天賦異稟，只要喝下杏仁相關的飲
料就會招來八仙之一的韓湘子。此時，韓杏不停地搖著頭，口中念著
許多嘰嘰喳喳的天語。
「八仙韓湘子來也，科科科……」韓杏的腔調變得有很重的河南音。
相傳，韓湘子就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韓愈』的侄孫。韓愈本身是
河南河陽人，那韓湘子有很重的河南音也只是剛好而已。
「呂洞賓醉酒提壺力千鈞。」
「鐵拐李旋胕膝撞醉還真。」
「漢鍾離醉步抱月窩心頂。」
「曹國舅仙人敬酒鎖喉扣。」
「何仙姑彈腰獻酒醉盪步。」
「韓湘子擒腕擊胸醉吹簫。」
「藍采和單提敬酒攔腰破。」
「張果老醉酒拋杯連環踢。」
韓杏張牙舞爪地打著八仙醉拳，三兩下功夫就將東海柔道社的男大學
生打得滿地找牙。當場面被我們控制之後，接下來就要開始行刑。
「老禿驢，你可認得此人？」我指著韓杏，問著蕭樓羅。
「不認得，我與你們素昧平生，為何要放蛇咬我以及無辜的學生？」
蕭樓羅道。
「豎子，汝可認得此內褲？」韓杏從包包中取出一條被牛奶淋過而臭
酸的內褲。
「此內褲為汝對韓杏灑出鮮乳之鐵證。」韓杏將內褲套在蕭樓羅的頭
上。
「罪證確鑿，你可認罪？」我逼問著蕭樓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灑林鳳營鮮奶就是看不慣頂新集團的作威
作福。如果我這麼做是個錯誤，那麼要殺要剮隨便你們。」蕭樓羅視
死如歸道。
「要殺要剮隨便你們。」生命科學系的學生們跟著附和著。
「嘖嘖！看來你們系上的教育徹底失敗。失敗的第一點是，鮮奶本身
是農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們可以抵制頂新集團的商品，但灑牛奶卻
是踐踏農民的辛苦。失敗的第二點是，少在寡人面前表現得視死如歸
。」我往桌子一拍，示意著所有幫眾對學生們行刑。
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項行刑有一些變態。我要強調的是，身為長老的
我只負責帶隊執行任務，行刑的方式都是盧蛇或是呂智規劃出來的。
「既然你們的教育失敗，我們就要代替國家來教育你們。既然這一堂
課是生命科學系的基因體，那麼我們就要讓你們實驗什麼是『減數分
裂』。」我複誦著呂智要我念的台詞。
減數分裂就是精原細胞、卵原細胞轉換成精子與卵子的過程。按照呂
智的行刑方式，男學生必須在動彈不得的姿勢之下兩兩比賽打手槍，
輸的那人必須以口對口的方式讓蕭樓羅餵下鮮奶。如果五分鐘內兩人
都打不出來，那麼兩人必須接受蛇咬命根子的酷刑。
至於女學生，她們必須模仿AV女優的呻吟，呻吟的聲音必須達100分
貝以上，否則必須接受蛇咬屁股的酷刑。
「阿！不行，這樣我會受不了！」
「快！寶貝，快不斷地給我。」
女學生們在暴力的威脅之下將畢生最淫亂的聲音傾巢而出。女幫眾們
以分貝計幫女學生們測量聲音的大小，各個都喊到100分貝以上。
然而，男學生在女學生呻吟的催化之下，竟然不用刻意去動手把持命
根子就可以遂行打手槍的艱鉅任務。
「我要出來了！你呢？」
「不行，等等我。我們要一起出來。」
兩位男大學生想出一個全身之計，那就是同時打手槍。在男幫眾們的
見證之下，所有的男大學生竟然都如法炮製地同時打出手槍。半晌後
，女學生皆喊到聲嘶力竭，男大學生們的褲子上都濕了一大塊。
「這樣太便宜蕭樓羅這個小嘍囉了！給洒家將肖像上的牛奶舔乾吧！
」張娘將魏應充的肖像平躺在地，將學生們剩下的鮮奶倒在肖像的下
體，接著壓著蕭樓羅的頭去舔著下體上的鮮奶。
雖然下體不是真槍實彈的人體，但這樣的舔法也夠噁心的了！
「好玩、好玩。加一點點配料如何？」蕭河挖出鼻屎，彈在肖像的下
體處與鮮奶融合在一起。不少幫眾們也紛紛跟進，將鼻屎彈在肖像的
下體。
眼見蕭樓羅嚥下鼻屎鮮奶後不斷嘔吐，但韓杏根本不想放過他，竟強
逼著蕭樓羅將嘔吐物吞進肚子裡。這一幕還真的是夠慘絕人寰。
「夠了！弟兄姊妹們，打退堂鼓。」惡整了半個小時之後，我吩咐著
魯蛇幫撤退。韓杏靈魂內的韓湘子在退駕之前還特地向我拱手道謝。
正當我帶著幫眾們走出生命科學系館時，不遠處的路思義教堂聚集了
一群人，數輛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將教堂四周團團圍住，只見教堂
頂端的有一名精神萎靡的胖醜男學生正喝著酒，雙腳騰空地坐在屋脊
的磁磚上。
男學生的態勢顯然的就是想要自殺，但我才不想管他死活。只不過，
有一個令我魂牽夢縈的白袍倩影出現在教堂頂端，她正是薄冰冰。依
照我的推測，日月神醫院應該是派出心理醫師薄冰冰到現場來安撫男
學生的情緒。
忽然間，我心生一計，於是吩咐著張娘、韓杏、蕭河帶著幫眾去準備
一些東西，我自個兒則是越過重重人牆，悄悄地來到了教堂頂端。
「同學，人多多少少會失戀，才失戀一次不算什麼。你從這裡俯瞰整
個東海的校園，是不是還有許許多多女孩子穿梭在校區？舊的如果不
去，新的要怎麼來？你應該放下心中的舊人，勇敢地到校園內去找尋
新人。」在薄冰冰優雅的氣質之下，這句話讓人聽得十分心曠神怡。
「你懂什麼？我在一個月內被十五個女人嫌棄，我恨不得東海的女人
都被東海龍王抓去強暴。」男學生將酒瓶丟往教堂之下，險些砸到一
個圍觀的正妹。
「就算東海的女人都被東海龍王抓走，走出東海大學之外，台灣還是
有很多女人等著你去追呀！」薄冰冰忍氣吞聲道。
「我前一個月才被十二位非東海大學的女人嫌棄，我恨不得將台灣的
女人都丟入台灣海峽內被水鬼強姦。」男學生脫下鞋子，分別砸中教
堂下一位身穿黑色馬甲的女學生頭上以及一位身穿低胸罩衫的女學生
胸前。
薄冰冰講得口沫橫飛，但男學生依舊不肯放棄跳樓的念頭。
「你們不要過來，我真的會往下跳喔！」男學生似乎見到薄冰冰身旁
的員警有向前攔阻的跡象，於是將屁股一彈，坐往磁磚末端的三分之
一處作勢要往下跳，且引來現場的驚呼聲。
「喂！胖子，你到底懂不懂怎麼跳樓？」我喊著男學生。
「邦茫，你怎麼會在這裡？噓！」薄冰冰將頭轉了過來，對著我以食
指輕觸鼻頭。
「放心啦！寡人猜他根本不敢跳。如果死意堅決的人早就跳下去了！
」我拔腿衝向男學生，雖然薄冰冰身旁的員警企圖想將我攔下來，但
卻遭到我的小赤蛇咬手臂。
「你不要再過來，我真的要跳下去囉。」男學生見到我站在他旁邊，
又將屁股一彈，這一回只坐在磁磚末端的四分之一處。
「胖子阿！你應該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跳樓訓練，就由哥來示範正確的
跳樓方式，你要仔細看好了！其實這就跟跳水沒什麼兩樣。起始動作
就是面對跳水板，準備向後跳水。」我將鞋子脫掉，讓腳掌全部騰空
，僅以十根腳趾支撐在磁磚的末端。
「接下來呢！就看你要對這個世界留下哪句最後的話，然後以空中轉
體三圈半的方式讓身體往下墜。最好是讓頭先著地，這樣就算是消防
隊員在地面鋪上軟墊，你也可能會因為脖子骨折而身亡。切記，要跳
樓就不要將自己搞得不生不死。」我將男學生的身體拉起來，只覺得
他身上不停地顫抖。
「我……不信你敢跳……你有種就……先示範一次跳樓給我看。」男
學生顫聲道。
「好阿！那有什麼問題。但是I jump，you也要jmup喔！」我將右腳
抬起，留下左腳最後的五根腳趾支撐著身體。
「邦茫，你想做什麼？」薄冰冰厲聲喊著我。
「寡人要履行你說過的話，既然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那麼寡人就該
跳樓去見閻王。」我慢慢地向後一仰，令左腳的五根腳趾與瓷磚分離
，大聲喊著：「薄冰冰，寡人愛你！」
「不……」薄冰冰與男學生同時大喊著。
這時，教堂上下一片驚聲尖叫，我正張開雙手享受著輕飄飄的自由落
體。碰！兩秒鐘後，我落到了一個軟綿綿的床墊上，伴隨著的是一泉
血水四濺。
「胖子，換你jump了！」我身體抽搐了幾下，作勢暈了過去。
事實上，我並沒有以頭部落地，而是以背部先著地。另外，軟墊早已
被消防隊員鋪在地上，血水是我稍早吩咐張娘、韓杏、蕭河去鄰近的
便利商店、速食店搜刮的番茄醬。
當我落在軟墊上時，以背部衝擊床墊上的番茄醬，故造成血水四濺的
假象。其實這麼做的用意就是要嚇嚇男學生，因為我斗膽猜測他看到
我假死的模樣之後，絕對不敢跳樓自殺。
「醫師，我不要死、我不敢死。」男學生在教堂上大哭著。最終，他
在薄冰冰的攙扶之下平安地走下教堂，但也嚇出了一褲子的尿。
所有事件落幕之後，薄冰冰試圖在教堂附近找尋著我。但我這人從小
就習慣為善不欲人知，所以也就帶著幫眾們揚長而去。